季扶光腳步輕快地開啟門離開了書房,出了書房,她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鄉試在即,她確實要收拾一番回上京城季府,說起來,她也有半月之久未歸家了。

想起再過一個多月,大姐季翹便要出嫁,季扶光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歸家。

“嗷嗚——”正在季扶光神遊之際,一顆大腦袋從身後拱了拱她的背。

季扶光隨手撫了撫冥風的大腦袋,“好了,別鬧!我收拾東西呢。”

冥風聽得懂季扶光的話,它乖乖坐在了一旁,尾巴一甩一甩的,一雙溼漉漉的眼隨著她的動作轉動。

收拾好行裝,季扶光便去與師父辭行,裴湛朝她招了招手,一指桌上的錦盒,

“聽聞汝阿姊下月出嫁,為師這裡也無甚麼東西,這套茶具你帶回去,算作為師給汝阿姊的添妝之禮。”

季扶光看了眼桌上的錦盒,這裡面的茶具她看過,是上好的官窯出品。

她不過無意中提了一次她大姐出嫁的事,沒想到師父他口上不說,實則都記在了心裡。

季扶光有些動容,張了張唇卻只說出了乾巴巴的一句,“師父——”

“好了,汝家阿姊出嫁實乃喜事,為師那日就不去出席了。”裴湛說完站起身,依窗而立看向窗外的竹林。

季扶光小心翼翼地端起錦盒,朝師父行了一禮,“師父,徒兒定不負師父所願!”

拜別師父,季扶光將錦盒放進包裹裡,揹著包裹帶著冥風離開了清風苑。

百川書院,馬場。

季扶光到的時候,正好有蒙班的孩童在上騎射課,看到她出現,上課的秦羽墨秦夫子立時指著她道,

“看到沒?那就是我們書院的季扶光,你們的季學兄!”

季扶光現如今都快成了書院夫子口中的模範生,曾經教過她的夫子提到她更是讚不絕口。

秦夫子的話音一落,馬場上的童子們都好奇得望了過來。

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晨曦下向他們走來,白皙的臉上五官精緻秀麗,行走間氣度高華,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少年郎。

便是書院文科有名的“四公子”,也比不上她!

甚至有那好事者,將她騎射時的英姿畫了下來,那幅畫最後賣出了天價,季扶光更是被人追奉為“百川公子”!

“季學兄安~”齊刷刷的目光落在身上,小奶音響亮極了。

季扶光臉上露出淡笑朝馬場方向點頭,“秦夫子安,各位學弟安~”

“哇哦,季學兄你身邊的狗狗好酷啦!”有那性子活潑的孩童看到站在季扶光身側的冥風,滿眼都是星光。

季扶光拍了拍冥風的“狗頭”,將踏雪從馬廄牽出來。

被小屁孩誤會成“狗”的某隻扭頭朝馬場方向齜了齜牙,露出一口雪白尖利的牙齒,發出一聲長嘯,“嗷嗚——”

哼!誰是狗狗?你全家都是狗狗!

“哇,這狗狗還會學狼叫誒!”馬場上響起另一道孩童的歡呼聲。

冥風:“……”

“學弟們,我家冥風不是狗狗哦,它是一頭狼!”季扶光好笑地摸了摸冥風的腦袋,再次與夫子學弟們告別。

“原來這就是狼哇!”

“我聽到了,這頭狼叫冥風!”

“季學兄,下次我可以和冥風一起玩嗎?”

“……”

季扶光不再多言,只朝後揮了揮手,騎著踏雪離開了。

馬場上的秦羽墨揹著手目送季扶光離開,聽著耳畔傳來孩童們天真無邪的話語,他臉上也露出了淡笑。

出了書院,季扶光胯下的踏雪便瞬間加快了速度,旁邊的冥風也隨之加快速度,一狼一馬你追我趕,追逐賽跑。

山路上少有行人,馬車更是少之又少,一人一馬一狼在山路上呼嘯而過,肆意飛揚。

出了浮雲山,上京城西城門便遙遙在望,路上的行人和馬車也漸多起來。

踏雪和冥風的速度也適時減下來,即便如此,他們也是路上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不說踏雪一身黑毛油光水滑,奔跑間四蹄噠噠,身姿矯健,一看便是一匹不可多得的駿馬!

再說冥風,一身銀灰色毛髮,跑在山路上特別拉風,比之它的父親曾經的頭狼更顯威風凜凜。

便是騎在黑馬上的藍衫少年,令人見之忘俗,打馬而過時,更顯風姿颯爽。

季扶光打馬進了上京城裡,見到了不同於浮雲山上的街市,四周十分熱鬧喧譁。

看到季扶光騎馬而來,邊上還跟著一匹狼,大家都不自覺往旁邊避讓。

季扶光騎馬的速度並不快,饒是如此,一炷香後她也來到了季府之前。

守在季府大門處的門房小廝一見季扶光回來,立時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少爺,您回來了?”

季扶光將韁繩拋給小廝,帶著冥風往裡走,踏雪嘶鳴一聲,戀戀不捨地隨小廝往演武場去。

“娘——”

季扶光走到二門處,便看到沈氏帶著季翹和季嬌等候在那,翹首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