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歸故里，備考

季扶光步射時動作如行雲流水，與她一道步射的李景文被襯的退了一射之地，看起來像是慢動作回放。

宋夫子走過來，針對季扶光兩人不同的情況分析了一番。

他為人內斂，即便是欣賞季扶光，也並未外露，就算是批評，聽起來也令人如沐春風。

季扶光與李景文朝宋夫子躬身行了一禮，“謝夫子教誨，弟子明白了。”

宋夫子揮了揮衣袖示意他們歸位，淡然開口道，“下一組！”

本來以為今日可以摸到馬駒，結果直到下課的鐘聲響起，季扶光他們只練了步射，連馬毛都未摸到，大家心裡都有些失落。

古代男子對馬的鐘愛，就像現代男人對車的鐘愛一般，小屁孩們心心念念想騎一趟馬，結果落空了。

“下次騎射課應當是馬射了。”霍邱出聲寬慰了一句，他也心癢癢的想騎馬呢！

騎著馬，吹著風，彎弓拉箭，多麼得瀟灑肆意，沒有一個少年郎不喜歡！鮮衣怒馬少年郎，想想就很美。

翹關和負重課沒幾個孩童喜歡，這可真是個體力活。

一節課下來，大家都累的汗流浹背，手痠得都無力抬起來，腳也打顫，可肚子卻唱起了空城計。

夫子一宣佈下課，大家都往膳堂的方向去。

………

秋去冬至，春歸夏來，四季輪迴，流年似水，光陰荏苒，轉眼功夫，季扶光入百川書院已有兩年光陰。

這兩年，她臉上的奶膘漸漸褪去，身量拔節似的蹭蹭蹭上漲，出落成個小小少年。

最愛捏她臉蛋的季嬌每每扼腕嘆息，小屁孩長大後，都不好玩了。

百川書院，童甲班。

講桌前鄭夫子、宋夫子等六位夫子齊聚，講了考試時需要注意的事項，勉勵了一番即將參加縣試的學子，為他們鼓舞士氣，這才說道，

“縣試還有數日便開始了，今日爾等先歸家做好準備。”

童甲班眾生都站起身來，朗聲回道，“必不負夫子所願！”

夫子們捻鬚而笑，溫聲讓他們回校舍收拾東西，準備歸家備考。

百川書院雖在上京城，可學子卻遍佈各處，有些家裡遠的，已經先行告假歸家去了。

縣試需要回學子的原籍考試，季扶光雖生於上京，長於上京，季氏卻非上京城土生土長的氏族，而是來自涿郡下屬的西鄉縣。

因而季扶光也需要離開上京城，前往涿郡西鄉縣參加西鄉縣的縣試。

她從書院收拾好東西出來，看劍與吳老六都候在了外頭，看劍興沖沖跑來接過她手裡的東西，主僕坐上馬車往山下去。

………

季府，棲雲苑。

“扶光，你東西都備好了嗎？”季翹走進棲雲苑，看到季扶光坐在院子裡品茗，她不由笑著出聲問道。

棲雲苑是季扶光滿了三歲後沈氏特意為她準備的院子，離青玉院和季翹季嬌她們住的院子都不遠。

“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看劍都收拾齊全了。”

季扶光不甚在意得道，除了帶上平日穿的衣服和慣用的東西，她也沒什麼需要收拾的。

屋子裡，看劍自覺自己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將少爺的東西收拾得井井有條，各方各面都考慮到了。

“扶光，我看你原來的荷包也用舊了，便給你新繡了一個荷包，你拿去戴著玩。”季翹拿出一個紅色荷包遞過來。

季扶光放下茶杯，伸手接過荷包，針腳十分細密，荷包一面用墨綠色絲線繡了數竿君子竹，下方還繡了一個“竹”字。

背面則繡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八字，上面的字是十分雋秀的簪花小楷，顯然是季翹親手書寫的。

“這荷包真不錯，我很喜歡。”季扶光當即便換下了原先舊的荷包，將新得的荷包掛在了腰間。

季翹見小弟喜歡，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翹起，“你喜歡就好，你晚上想吃什麼，大姐做給你吃。”

“大姐，我想吃東坡肉了！”季扶光有點饞肉了。

“小饞貓！”

季翹親暱地點了點她的腦門，帶著丫鬟離開了棲雲苑，做東坡肉需要費不少時間，她要先去準備了。

季翹走了沒多久，季嬌帶著丫鬟也來了，兩年不見，不僅季扶光長個了，季嬌也出落得更加嬌妍，如海棠花般炫目。

“扶光，我聽娘說，上京城到西鄉坐馬車要兩天呢，這些糕點你帶上，路上餓了就吃一些。

還有這個墊子，裡面我放了兔毛，可軟乎了，你記得帶上。”

季嬌身後的丫鬟一人手裡提著食盒，一人手裡拿著墊子。

季扶光笑著接受了二姐的一番好意，她拿過墊子瞅了瞅，只見上面的針腳有些歪歪扭扭的，便知這墊子是自家二姐親手做的。

見季扶光看墊子，季嬌難得紅了臉，她女紅一般般，“別看了，比不上大姐繡的。”

“誰說的？二姐的墊子很實用。”季扶光笑著應道。

季嬌聽了心頭一甜，又與她說了好些話，玉竹便親自過來請他們去青玉院用晚膳了。

桌上有廚房上做的，也有沈氏和季翹親自下廚做的。

季嬌是個喜歡舞刀弄槍的性子，她女紅一般，廚藝更別指望，熟了就成的那種，不過她會吃啊。

“好香啊～”季翹一進院子便嗅了嗅鼻子，湊到沈氏面前撒嬌，“娘，你們偏心！”

“你啊，快坐下吃吧！”沈氏笑嗔道。

一家四口難得聚在一處，沈氏也不拘著季嬌飲果酒，一頓飯吃得大家都十分開懷。

第二日清晨，季扶光如往常一般起身晨練，洗漱穿衣後，去了院子外晨跑。

春日的清晨猶有涼意，季扶光繞著棲雲苑外跑完十圈，卻出了一身薄汗，她回院裡洗了個澡，換下汗溼的衣衫，這才往青玉院去。

沈氏與季翹季嬌都已起了，陪著季扶光用完早膳，又依依不捨跟著她去到二門，目送她離開。

東方才方露出魚肚白，季扶光倚靠在車窗前，朝她們揮了揮手。

沈氏與季翹季嬌她們看著馬車越走越遠，都忍不住溼了眼眶：

山高路遠，千萬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