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旬試，中秋

用過午膳，季扶光他們可以回校舍裡小憩兩刻鐘，下午繼續學習射御、兵法和武藝的課程。

上射御課的時候，季扶光發現夫子赫然是負責測試的秦羽墨和另一個夫子韓山，這讓她意外之餘又添欣喜。

射御課小孩子都特感興趣，韓山箭術高超，特別是騎射尤為出色，第一節課給大家展示了一番騎射，一身玄衣的韓山坐於馬上射箭實在是太酷了。

秦羽墨還領著大家去挑了小馬駒，教導他們如何辨別馬駒，每個人都上手摸了小馬駒，興奮得又蹦又跳。

兵法課的夫子是個頭髮花白的小老頭子孫鵬，一雙小眼睛炯炯有神，誰開小差他一眼就瞅見了，立馬點你起來背書回答問題，背不出答不上便小懲一番，一節課下來，大家都注意力高度集中。

最後一節是武藝課，夫子是個長了絡腮鬍子八塊腹肌的壯漢，身高八尺，聲如洪鐘，站在小豆丁們面前，像是一座高塔，光是站那裡便足夠唬人的。

嚴夫子不僅人高馬大，一把大刀更是耍得虎虎生威，他一上來便給大家表演了一番大刀，惹得蒙童們一臉崇拜地望著他，聽著他講解十八般武藝也格外認真。

下午他們的課到酉時初才結束，一刻鐘時間用膳，膳後休息一刻鐘，他們將進行晚煉。

晚煉主要是跑圈，聽說後面會變成負重跑圈，跑完十圈便可以回去休息。

季扶光速度快，跑完十圈後她也沒有提前休息，依舊跟著大家一塊跑，心裡想著明日與周夫子提一提，她想要負重跑圈。

晚煉結束會給他們一刻鐘時間洗漱，蒙班孩童換下來的衣服有專人負責清洗，沐浴完可將衣服放於屋外的竹籃內。

他們在書院內都是統一著藍色長衫，只不過文科的長衫袖口和衣領處是筆，衣襬處繡有青竹，武科學子長衫的袖口衣領處則是劍，衣襬處繡的則是馬。

只有蒙童才有專人負責洗衣，等他們滿六週歲，便需要自己動手清洗衣服，收拾房間。

每日卯時起，酉時末休息，夙興夜寐，早睡早起，每一天都過得緊湊充實，眨眼功夫，首次旬試便到了。

旬試分為筆試與武試，上午主要考理論，考察近日所學的禮、樂、兵法等各種知識點。

按照入學排名，季扶光是第一個進去的，教舍內六位夫子坐在前方，她走到中間位置行了一禮，“各位夫子早上好！”

周夫子等人頷首回禮，風靈子第一個開口問道，“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開始了。”

季扶光落落大方地站在原地，“夫子請出題。”

六位夫子依次提問，一開始的問題比較基礎，越到後面提的問題越高深，角度也更刁鑽，季扶光應對自如，有時候她的答案甚至能讓上首的夫子眼前一亮。

“好！”

問完三輪，六位夫子互相對視一眼，都在面前的旬試成績上題了優上。

上午的旬試過後武試，禮儀考各式場合的行禮規範，樂課考彈琴的指法，射御考箭術和馬術，武藝考槍法和劍法，旬試有條不紊地進行。

酉時初旬試結束，考完後幾家歡喜幾家愁，成績需等中秋後回來便揭曉。

“明日旬休，後日中秋，我們這次可以在家待上兩日。”

都是第一次離家，自然思念家中親人，得知有兩日假大家心裡都開懷極了，連旬試不如意的都暫時忘了憂愁，滿心期待歸家與家人團聚共享天倫。

林霄一回到校舍便迫不及待得與季扶光說道，完全沒了外人面前高冷的模樣。

季扶光也很開心，她想沈氏和季翹季嬌了，一想到明日就能夠回去，她也心情飛揚，眉眼彎彎的點頭，“是呀，真想今晚就回去。”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端著木盆去外面洗漱，遇見了同窗，兩人也會交談幾句，因著旬休大家聊的很熱烈。

“咚——咚——關門關窗，小心火燭……”書院打更人抑揚頓挫的聲音隨著秋風飄散開來。

“落更了，熄燈。”與此同時，屋外傳來周夫子的聲音。

季扶光兩人都已洗漱好躺在床上，聽到周夫子的聲音，季扶光從枕邊隨手拿起一把蒲扇對著燭光一扇，燭火噗的一聲便熄滅了。

林霄雖說看了無數次季扶光這般熄燈，心裡還是感嘆，“扶光，你這一手可真不錯。”

燭火離著他們床可不近，他用扇子試了幾次都滅不掉。

“無他，唯手熟爾。”季扶光在黑暗中輕聲說道。

“咳咳——熄燈後莫說閒話，快睡了！”周夫子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躺在床上臥談的小童們一聽，立馬都閉上了嘴。

季扶光與林霄也不再說話，閉上眼醞釀睡意，沒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兩人沉沉進入夢鄉。

第二日一早，季扶光如往常一般卯時起床，穿上家常衣服出去跑圈。

跑完第一圈她正好遇上同樣來跑圈的林霄，兩人結伴跑圈，第三圈的時候，他們遇上了同樣早起晨練的周夫子與秦羽墨。

“夫子！”

季扶光與林霄兩人停下來行了師禮才繼續跑圈，周夫子目光在兩人身後揹負的沙袋上掠過，笑吟吟對秦羽墨道，

“這兩個小傢伙真不錯，天資聰穎，勤奮好學，前途不可限量！”

秦羽墨頗為認同地頷首，他對兩人也很看好。

用罷早膳，季扶光便提著一個小包裹與林霄一道順著青石板路往外走，遠遠地她便看到候在書院外的看劍。

“少爺——”看劍見到季扶光激動地喊了一聲，小跑著過來接過她手裡的小包裹。

季扶光與林霄告別，走到自家馬車前，車簾從裡面掀起，探出一顆腦袋來，“扶光——”

“二姐，你怎麼來了？”季扶光驚喜地看向車窗。

“你不在家我可想你了，娘和大姐也想一起來的，可她們又想給你做好吃的，就派我做代表來了。”季嬌趴在車窗邊嘰嘰喳喳地說話。

季扶光鑽進馬車內，坐在季嬌對面，“二姐，我們快回去吧！”

書院外，林霄站在林府來接他的馬車前目送季府的馬車遠去，才爬上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