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刪了嗎?”上官靈月好像真有些著急,餘德爽隔著螢幕都能想到她的那副可愛模樣,偏偏就發道:“我現在去相親,你會不會吃醋啊?”

“我吃什麼醋,你相親就相親唄、跟我說幹嘛?!”

“我等下借用你的照片,就說是我女朋友、然後以此為藉口拒絕。”

“餘德爽你敢?”上官靈月發了個憤怒的表情。看得餘德爽直樂呵。“阿爽,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沒、沒有,我和一朋友聊天呢。”說著餘德爽與母親走到了姜大爺一家的門前。

“來了、來了,哦、阿爽,好久不見。”說著姜大爺與餘德爽相擁而抱、接著又與餘德爽母親打了招呼。“姜叔,最近身體還好吧?”餘德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是,好得很、好得很啊。”

“英子,出來咯。”姜大爺熱情地張羅著來訪者坐下,自打姜叔與餘德爽打了照面、他捏了捏餘德爽的手臂、隔著層層的衣服都能感受到健實,彷彿更高興了、十分滿意。

姍姍來遲的是姜叔的女兒姜英,戴著雙大眼鏡、餘德爽確實極少見姜英、在他印象裡當時應該還是學生。姜英作了番打扮,餘德爽暗叫不好、因為他隨隨便便地就跟了出來。“該死,”餘德爽藉口去洗手間稍微整理下頭髮和衣服.

姜英一看就是那種不習慣打扮的女生、妝容多少不太貼合,坐在父親身旁、安靜地聽著。有人說真正喜歡的往往第一眼就會有感覺,餘德爽倒是沒感到什麼、但姜英似乎不只是出於禮貌、還有些許動心。

餘德爽稍微整理了下發容,回到座位上時已位子前已擺了杯熱茶。主要是兩邊家長談話,姜英固然性格沉默、餘德爽也只是接著一些常規的話。稍坐了會兒,兩邊加過微信便即告辭。

一場活動後,接連幾日都比較平靜。姜英微信上與餘德爽聊過幾回、但到底不是一個頻道的,逐漸也就冷淡了,餘德爽也沒放在心上。回老家前,餘德爽與父親把門口的對聯換新了。年味漸濃,日子逼近。

這天,把行李都搬上車後、一家人驅車前往數百公里外的餘家村,中原戰亂、餘氏大族一支搬到了那裡,生根發芽、勢力較大。前後來此的還有王氏與李氏,但相較餘氏就弱了一些、以及其他一些零星的姓氏。

餘德爽有好一段時間沒回去了,他在玄冥觀閉關修煉的時候、與親戚幾乎沒怎麼聯絡。

車子到村口時,餘德爽打算下車走走、便沒有隨父母一起走。見家家戶戶都換新對聯、一派喜慶氣象。他知道除夕夜定然熱鬧,正所謂“爆竹聲中一歲除”。

“王叔、平姨。”

“喲,這不是餘家的阿爽嗎?今年想起要回來啦?”

“是啊,回來過年。在忙著呢?”

“哦,新地臺趕在年三十前抹完、圖個好彩頭。”餘德爽見到村子一幢幢熟悉的屋宇勾起了回憶、心情大好。“王叔,你們先忙、明天我來幫忙。”他的話語充滿豪情爽快,聽得那叫一個心情澎湃。他一路招呼過去,高興極了、這就是家的味道呀。

進到院門,先聲奪人、那裡養著幾條狗,餘德爽父母也把他家的哈士奇帶來了、狗子也要一塊過年。吼吼鬧鬧,未過年已是這般火熱。“奶奶”、“爺爺”,餘德爽見過兩位老人家,他們都十分高興、思念之情溢於言表。

把二樓的房間打掃一遍就又可以住人了,平時老人都在一樓活動,很少上二樓、也就節日家人回來住那,積了塵很是耗費些時間打掃。院落養有狗、左右都是熟人倒也沒有入室偷竊的顧慮。

事實上餘德爽的大伯和伯母就住隔壁,一個孩子在附近鎮上的小學讀書、他的大女兒在外地讀大學、明天趕回來。

大伯、伯母今晚也來到奶奶家吃飯,說起最近的營生、身體健康等一家人無話不談。席上少不了問起餘德爽的事業與戀愛,“阿爽,有沒有談一個?”餘德爽搖搖頭道:“事業剛起步忙得很。”餘德爽忽地想起上官靈月,不知她現在是否也和自已一樣正圍坐在一張大桌前,與家人吃著飯、聊著天。“也是了,”大伯皺皺眉、“渾沒想到阿爽也走上這條路、誒!都是命呀。”他忽地一錘桌子,想想你二叔也是這樣、奔波勞頓、那麼年輕就走了。”大伯有些喝醉了,奶奶愁眉道:“少說兩句吧。”話題一轉又聊起哪家哪家的女兒明年大婚一些街坊事,餘德爽母親聽得饒有興致。

晚上餘德爽把房間收拾了,與爺爺奶奶道過晚安。洗過澡後,躺在床上、聞著曬過的被褥的陽光氣息、很是滿足。得知餘德爽一家將要回來,大伯與伯母幫忙著拿著洗過放好的被子、床單晾在落地式晾衣杆上曝曬。

餘德爽將照片發給堂哥,“哥,在這等著你呢。”是一張房間照片。“到奶奶家了?”“是啊,你什麼時候回來?”“明天下午就到。”“好嘞,明天我去村口接你。”

餘德爽迫不及微信電話給老友阿斌,照推算他那裡是白天。對方接起對話,“Mr,your hamburger.”“Oh,Thank you.”“喂,爽子。”“在忙呢?阿斌。”“是啊,你小子放假了?”“對,現在在奶奶家。”“你就好了,我還在這幹活呢。”

“美國那邊過年嗎?”“之前過聖誕嘛,這邊是出臺新法案、春節也放了,不過只有一天。”“那還可以,你們那邊親戚多想來氛圍很不錯。”“是啊,其實我想和在國內也無差,重要的是人嘛。”“先不聊了,晚些再說。”“好,再見。”在和一個個朋友打招呼的同時,餘德爽也感到內心充實起來。雖孤身一人在房,但並不覺得太孤單。呆呆地望著床邊下略有些黑灰的白色地磚,餘德爽不禁想起一位故人。他並不完全是有什麼非分之想,但與上官靈月同住一帳篷、同室而居那時的快樂感覺又勾起了他寂寞的心。

正當餘德爽胡思亂想之際,視窗有聲響傳來。他初始並不在意,但聲音接二連三、讓他內心感到煩躁同時好奇,聽起來像是有人用小石子在砸窗框、“噠噠”作響。“太亂來了吧,大晚上的在這搞啥飛機?”餘德爽積攢怒氣下床,來到視窗。他的這間房的窗戶是對著巷子的,隔壁就是大伯和伯母家、這條巷子走出去是一片農田。餘德爽的外婆外公家亦在農村,那裡很多地皮業已賣出、只餘留下點點的荔枝地,這邊就是搞新農村建設、下了高速走不一會兒就到了,農田遍佈、規整有序,是由政府資助、經常會有附近的人駕車來此遊覽。巷子小路往後走就是片片農田。餘德爽猜想是哪家小毛孩在搞事,莫不是大伯家的孩子?剛聽他說晚上補課在學校吃的晚飯,現在許是接回來了罷?

他來到視窗一推窗,見一個身影匆匆往巷子深處跑去、沒看得清但身形不似小孩。餘德爽心裡嘀咕,“算了、何必和他計較呢?”他重又坐回床上,結果沒過多久又是“噠噠”石子碰視窗的聲音,甚至有一顆還經由開著的窗戶飛了進來,落在離餘德爽腳邊不遠處的地板上。這換誰能忍?!餘德爽這次學聰明瞭,剛剛自已動作太大被那小毛賊逃跑了。他任聽著窗邊時而的噠噠聲,餘德爽拾起地上的小石子、上面微有些泥土、附近的路鋪的齊整是絕對沒有這樣多的石子撿的,那麼想必他是從農田過來。當下作出決定,餘德爽快步下了樓梯。他的房間比較特殊,靠在這一邊比較單獨的一間,父母在另一邊的房間內。而住一樓的爺爺奶奶比較耳背、可能也是睡著了沒太著意。狗子倒是往這邊叫了起來。“阿爽,怎麼回事?”出來的父親正好撞見下樓的餘德爽,“爸,我下去看看。”餘德爽一溜煙下了樓,他直接出了大門,還聽見一聲“噠”的碰撞聲,“這下給我逮個正著了吧?”餘德爽心下暗道。

餘德爽躥過狗群,一出巷子轉角、“別跑!”那人反應也快,見餘德爽突然出現在巷子口明顯嚇了一跳、掉頭就跑。餘德爽依稀認得很熟悉的臉、但對方巧恰在暗處,餘德爽直追而上。你可以說餘德爽別的方面一般,但你要說他跑步不行那就完全尬黑了。即使穿著拖鞋,餘德爽步子一邁起來都是極快的、不僅起速快而且耐久力強。見那人轉向右手、消失在轉角,餘德爽亦跑向那一邊。雙方相距漸近、餘德爽一個虎撲把對方一起摔在了路旁的草叢裡。

“哎呀、哎呀,爽弟、你壓到我了。”

聽這聲音,“堂、堂哥?”

那人轉頭,在月色下餘德爽看的真切、這不正是他的好堂哥餘一笙嗎?!餘德爽忙從堂哥身上起開,幫他拍了拍褲上的塵土。這堂哥自幼調皮,餘德爽和他打鬧一起、感情甚好,小時候沒少捱罵。但他堂哥倒是不以為意,總是笑嘻嘻的、彷彿天底下沒有事情是無趣的。

兩人順勢在路旁的一棵大樹邊坐下,“笙哥,你不是明天下午才到嗎、怎地……?”

“誒,我說明天就是明天嗎?爽、你還是太老實咯。”說著他用手指點了餘德爽太陽穴一下。餘一笙雖與餘德爽是堂兄弟,但二人的學習可謂八竿子打不著一塊,餘德爽自幼喜愛讀書、成績不必說常名列班級前茅;他堂哥就頑皮多了、哪裡靜的下心來讀那些個文字,就像椅子上有針坐不久。但頭腦靈活、深講義氣,做些生意也算風生水起。他以網路形式多渠道為媒介販賣藏在深山裡的各色水果特產,也是賺了不少錢、與村裡的二狗子和大胖合作。

“狗哥和大胖知道你回來了嗎?”餘德爽下午還遇見過二狗子,想是先回來幫忙了。

“去、沒嘞,朋友再親哪有堂弟親呀。”說著他撞了撞餘德爽,起身望著身後的片片農田。餘德爽也不知道他要幹嘛,跟著起身。

堂哥不知怎麼就把雙手張開,閉上雙眼、動作宛如泰坦尼克號的Rose,當然餘德爽不會是去做Jack的那個。餘一笙深吸一口氣,轉身道:“走吧。”餘德爽看了看夜色下的田野,沒想堂哥也有這樣深沉的時候。

餘德爽幫堂哥去車後尾箱把行李拿了,進到院內、狗狗熱情地上來扒上腿、人狗很是親熱了一番。“爺爺、奶奶睡了?”堂哥輕聲問,餘德爽點點頭。

兩人輕聲上了樓,堂哥與餘德爽父母親打過招呼,晚上就和餘德爽睡一床。洗過澡後一笙躺在床上,他捏了捏餘德爽的肌肉、“你這傢伙,沒少鍛鍊啊?”餘德爽略有些自豪地道:“這個自然。”“感覺怎麼樣?”“還挺好的、蠻刺激的。”“嘖嘖,你這讀書的料跑去幹那個,也不知說你是特立獨行還是惋惜了。”“一笙哥,我的命大概就這樣。”“也是,大家都有自已的路。”餘德爽心下感嘆,堂哥說的話是越來月越沉穩了。

“怎麼樣,該有弟妹了吧?”“怎麼這樣問?”“瞧你的反應,別人是不知道、我還看不出來嗎?有照片嗎?”餘德爽一下給堂哥拆穿心中所思,不好意思地撓頭、還沒發展到那個程度啦。”“她不喜歡你?”“這、”餘德爽一時語塞,堂哥坐起拍拍餘德爽的肩膀一把摟住、兩人相距很近,“喜歡就把握住。”他很懂地說道,用手指點了點餘德爽的心。

二人在床上徹夜長談,餘德爽講起自已的奇異經歷,就連餘一笙也不禁連連感慨,“所以就是這個女孩吧?”餘德爽知道瞞不住,便直說了。“你們也是生死之交啊,這份情誼可不是人人有的。正所謂“患難見真情”、而且你不連她父母都見過了、你機會很大哦。”堂哥似乎突然有所醒悟地突然大聲說道;“對呀!”餘德爽被他的情緒震懾了下,“什麼?”“傻弟弟,你想、你們這種職業可比監獄的還難找老婆,對方還和你一行、這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