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臉上不見半分慌亂,反而很冷靜的打量四人。

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一件法器。

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上古神獸的威壓從四面傳來。

季順安感覺肩上有億萬斤重量,壓著他想讓他屈膝彎腰。

他站在原地面不改色,腳下土地已經裂開並深深凹陷下去。

手持青龍器的人說:“別白費力氣了,我們也不是非要與你為敵,只要你低個頭,以天命與我們結契,我們會助你成神,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季順安看向他,問道:“那你們可有辦法更改天命?”

“……”

四人面面相覷。

最終青龍說:“天命由天定,豈是人力可更改,你這個念頭還是儘早打消的好,以免徒增煩惱。”

季順安嘴角扯出一抹笑,似譏諷,“不能更改天命,卻想繫結天命,你們難道不知,靠近天命之人會變得不幸?任你們有萬千才能,最終都會成為墊腳石,死於非命,這樣你們也甘願?”

“……”

“……”

四人全都沉默下來。

顯然他們是知道的,但不知為何還是要這麼做。

季順安沒興趣知道他們的動機是什麼。

他在這說話期間試了幾次都無法調動體內的世界之力。

看似為我所用,實則還是利用。

他嘴角溢位苦笑,“看似逍遙,實則還是提線木偶。”

白虎器忽然顯出白虎法相,龐大的法相分身一腳踩在季順安後背。

季順安一個趔趄卻也穩住了身形。

朱雀法相展翅,烈火熊熊燃燒。

季順安站在火中,臉上沒有表情,眼眸低垂,似被丟棄的漂亮玩偶,無力反抗,讓人心疼。

可即便被火焰灼燒,他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玄武和白虎同時踩在他肩上,也沒見他脊樑彎曲,更別說屈膝。

青龍歪頭看了又看。

不應該啊。

持青龍器的人問,“你沒感覺嗎?”

要知道這些可是上古神器,都是有神力的,若是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一擊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就算是天命之人也該備受煎熬,痛苦求饒才對,怎麼這人跟沒事兒人一樣。

季順安沒有回話,只是站在那裡,不為所動。

四人見狀,斟酌過後,不得不使出全力。

他們以靈魂之力驅動神器,神器威力大漲,鋪天蓋地的威壓往季順安頭頂砸,龍吟直擊神魂,火焰更是燒得他靈魂馬上就要融化,肩上扛著的大山將他神魂碾壓,一種溺水的窒息感扼住喉嚨。

終於來了,直擊靈魂的力量。

他在這威壓中,用力抬起頭,此時他們才看到,他的雙目已經充血,嘴角早有血珠。

幾人大驚失色,急忙想要收回神器之力,卻忽然發現神器不受控制了。

所有力量都洶湧的朝季順安撲過去。

“停下!”持青龍器的人慌忙大喊,“你會死的!”

季順安合上雙眸,那龐大的無法抵禦的力量蠻橫的撞擊他的魂魄,將他碾壓成粉末。

然而很快這些粉末分散後,十分大膽的強行融於這些神力中,眼看就要消散了,卻在下一刻所有被粉碎的魂魄突然合攏,所有衝向他的力量都被他吸收,成為他的養料將他神魂重新凝聚。

四個神器在這瞬間瓦解化作能量匯聚於季順安頭頂,所有法相都站在了他的身後。

包圍他的四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

這一切顯然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們完全想不到此人竟會如此瘋狂,這所有的操作,但凡換任何一個人,都足夠死上百次了,但他竟然置之死地而後生。

季順安睜開眼眸,眼裡縷縷金光似電流般閃過。

“好可惜,你們還殺不死我。”

“……”

“……”

“……”

“……”

四個人都沉默了,手裡空空蕩蕩,好似有些不太習慣的抓了抓。

原先持青龍器的人說,“我們與神器早已結契,如今你將神器的力量化為己有,我們還是與你扯上關係了,所以,命運還是在按照既定軌跡走,你改變了什麼呢?”

季順安身上的傷正在快速癒合,充血的眼睛恢復清澈。

他分別看了看這四個人。

“沒改變嗎?你們先前分不清與我之間的主次,試圖透過先機與蠻力來踩在我頭上,而現在你們的依仗落入我手,你們於我而言是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我要是殺了你們,算不算改變?”

“……”

四人臉色驟變。

還是那持青龍器的人開口說,“這並不算什麼改變,畢竟,和你扯上關聯,我們本就是要因你而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不論過程如何結果都相同。”

“我們承認,你確實很了不起,靈魂的傷痛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足以讓人失去意識,陷入沉睡中,若是普通人,靈魂稍微出點差錯命就沒了。”

“而你在魂魄撕裂的痛苦下還能保持清醒反將一軍,將魂魄與神力融合,這無疑是在找死,但你不僅沒死還成功了,你賭的是天命不會讓你死,這種膽量和意志力我們佩服,所以即便我們先前還對命運的安排不滿,此時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對我們你想怎樣都行,只是我還是要提醒,我們即便現在死去,你也仍在規則中,你想打破規則,改變命運,成神是唯一的出路,我們可以助你成神,這是我一開始就說了的。”

季順安聽完什麼也沒有再說。

沉默的發力,將四人打飛出去。

卻又留了他們一命。

然後, 他轉身一步一步往回走,來到於小碟面前。

“你看,我就說我行的,我現在也有神力了,就是魂魄被撕裂的感覺好疼啊,於小碟,你是怎麼忍得住的。”

於小碟就這麼看著他,視線忽然模糊起來,慌忙低頭踢了他一腳。

“臭小孩兒,你存心找死是不是。”

季順安站在原地沒有躲,被她踢一下不痛不癢。

“我只是想試試,天命是不是真的能讓人絕處逢生,怎麼都死不了,事實看來確實如此,那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去深淵深處了,破後而立,我擁有了神力,再來一次,我說不定就成神了呢。”

於小碟聞言一慌,連忙抓住他,仰頭盯著他的眼睛。

“季順安,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平衡的,有得到就會有失去,你如果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達成目的,到時候造成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