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竟然是那倒黴前夫何清晏,呦,返場呢。

不過,如今才什麼時辰,離接親還尚早吧。他現下已然來了?

呵,竟這般迫不及待?

可餘挽挽很快便看出了不對勁,這何清晏怎麼好像不太清醒的模樣,再一聞,一股酒味襲來。

餘挽挽皺了皺眉頭,正要走,卻不想那何清晏竟是一把抓住她。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當聽到他嘴裡妮妮楠楠的話時,餘挽挽才驚訝的張大了嘴。

只見他一邊抓著餘挽挽的袖子,一邊含混的說著:“挽挽……挽挽是我錯了,不該聽那毒婦的話。挽挽……不要走。”

餘挽挽嚇得差點跳出去丈八遠,這傢伙瘋了吧……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居然大婚之日喊著餘挽挽的大名……

玩什麼追憶亡妻的戲碼呢,咱就說,當時不是你和寧如蘭練手算計的我嗎?餘挽挽比他還懵逼。

餘挽挽一想,莫不是那日九王的抓姦大戲,她還錯過了什麼後面重要的劇情?竟讓這何清晏念起她餘挽挽的好,稱呼他舔了十年的女神寧如蘭為毒婦?

倒真是有點意思。

可現下,她卻顧不上想那些。

也說不準這何清晏是喝多了迷糊,還是清醒,竟是認準了她就是餘挽挽,拉著袖子不肯放。

這麼拉拉扯扯的,還是新郎和新娘的替嫁庶妹,這要讓人看見,她就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於是餘挽挽看了看周圍,想著趁現在沒人,自已直接腳踢渣男何清晏,先脫身在做計較。

說幹就幹。

再一看渣男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餘挽挽摸了摸胸口,喵的,當年那一箭可真狠啊,便罵罵咧咧的邊準備踹飛他,這一腳多少帶著點個人恩怨……

“狗男女,看我不踹飛你!”

就在餘挽挽提起裙襬,做勢就要下腳時,忽然迴廊邊一個黑影閃了出來。

那人手法竟是極快,頃刻間,就把餘挽挽和那何清晏分了開來。

只見他正對何清晏,輕輕一拍,那倒黴前夫就好似睡了過去,倒在了迴廊邊。

餘挽挽心裡咯噔了一下,剛才渣男喊著自已挽挽,自已方才又說了那些咒罵渣男的話,這人可有聽了去。

不過又一想,便是聽了去也無妨,這這裡的前因後果豈是旁人知曉的。

餘挽挽看著這一身玄衣的背影,只覺得有些眼熟,可一時也拿不準。想著,大約是人家不願被旁人知曉身份,便只留個背影罷。

可誰知,那人竟是轉過身來,餘挽挽看到他的時候卻是一陣驚訝。

竟然,是他?!

那熟悉的面具和身形,還有腰間的牌子……是他,那個隱衛營的刺客……

這青天白日的,他居然就這麼竄出來了?還在她眼前打暈了一個人。這次,倒是餘挽挽不知所措了。

那人卻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聲音帶些沙啞:“官家隱衛軍,自然要在業京行走。”

餘挽挽心下了然,這隱衛營直接隸屬官家,常年在業京行走,大到軍政要務,小到官員私事,婚喪嫁娶,無一不在其視線內。

聽聞其分為天鳶司和旗尉營。天鳶司專司情報,多為一些暗探,也是智囊和管理層所在,而旗尉營則人數多一些,約千人,實則為行動營,人員常在京中走動,起到探查和監督的作用,多為一些官員和清流不喜,即是言官對他們,也多有弊語。

可不咋地,怎麼看都像是官家的走狗……

餘挽挽打量著眼前的人,只見他身形高大,四肢發達,行事幹練,倒是個好工具,想來也是個辛苦跑腿的,不然怎麼被派去做那樣有生無死的活計……

哎,也終究是個可憐人,和她一樣,無法左右命運罷了。

想到了餘挽挽說道:“謝謝你。傷可好了些?”

那人似是一愣,全然沒想到餘挽挽會這麼說,竟是呆呆的回道:“好多了……多虧你的藥。”

那姿態甚至還多了幾分扭捏,繞是戴著面具,餘挽挽也只覺得他應當是臉紅了。

久在黑暗中行事,何時收到過這樣的關懷,更何況,還是這般明豔如灼灼桃花般的姑娘。

繞是那玄衣人也有了一絲怔住。

可他又即刻說道:“你便速速離開吧。”

“為何救我?”餘挽挽又忽然發問。

那人更是一愣,旋即說道:“只當是你救我的,回報……”

餘挽挽心裡暗笑這人倒是有些直男,可嘴上依然是:“救你可以還了,可如你所說,你還欠我一瓶藥。”

那人嘴角似也勾起一絲弧度,可旋即又壓了下去。

他看了看周圍,似乎很怕被人看到,餘挽挽看出來他的顧慮,也是畢竟他們隱衛營這樣的身份,總是要藏在暗處。

忽聽著走廊處傳來一陣聲響,玄衣人和餘挽挽都有些慌,何清晏還暈在地上,這可說不清。

餘挽挽正想著要不要跑,忽然只覺得自已雙腳竟然瞬間離地了。

再一回神,已然在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果然是那玄衣人。餘挽挽自也會些輕功的,可也是第一次這樣被人擁入懷中飛行,一時間心中頗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冒出來。

那人將餘挽挽帶置一處假山,動作極迅速,卻是在落地的一瞬,輕輕的將她放下。之後,便要離去:“一會兒你再出去。”

餘挽挽卻不知是怎麼想的,竟是在那人已然轉身之際冒出一句:“你叫什麼?”

問完,就有些後悔。

人家是幹嘛的,暗衛,刺客,行走於黑夜之中的,咋會告訴你名字,嫌自已活得太久嗎?還是嫌她活的太久。

餘挽挽自嘲的笑笑,就要躲在假山下時,前面卻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玄霧”

餘挽挽一愣“啊?”然而,再望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然不見了。

玄霧…這名字,當真是合適他。

倒真是個像迷霧一樣的人……

寧府之外的一個不起眼的街角,玄霧被一個玄衣女子攔下。

“你倒是懂憐香惜玉的,你可知道自已在做什麼?”那女子一身紫衣,聲線柔媚,卻帶了幾分威壓,身形也頗為窈窕,儘管戴著面具,仍難掩冷豔氣質。

“不需你教”玄霧卻仍是一副冷淡的態度。

那女子顯然是一陣氣悶:“你可知道宮裡那位可不是好說話的。”

“我自會去領罰。”說完,便閃身消失了。

那女子卻是在原地跺了跺腳:“呆子一般。”

這邊的餘挽挽在假山這躲了會兒,約摸著沒啥危險了這才緩緩走了出來。

誰知道走了兩步,竟然看到一個白衣身影,那人顯然也看到了他,似是有些驚喜:“王妃也來了。”

餘挽挽看著行了個禮:“明公子。”

原來,正是那明相的公子明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