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青閣燈火繚繞,位於東市的最繁華之處,卻偏在一處角落,交通便利,又別具一格,當真是鬧中取靜。

平日裡,也都是親蕭和鳴不絕於耳,不瞭解的只當是一處雅苑。

知道內情的,才知曉這裡是最當紅的會所。

寧如蘭一臉冷笑的看著眼前的燈火,轉頭的一瞬卻即可衣服泫然欲泣的模樣:“路上的人看到,都說妹妹就是被劫往這邊來了,這是什麼地方!王爺快去救妹妹啊。”

蕭暮的眉目扭成疙瘩一般:“所有人都在原地不要妄動。”

說完他竟然只一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忽然樓中一陣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樓外的人一陣慌亂,有人往外跑,有人往裡衝。元英一個健步就要去拉蕭暮。

誰知道蕭暮聽到喊聲,眉頭一皺,然而下一秒,即刻快步跑了上去。

寧如蘭看到卻異常的冷靜,眼角一絲為不可見得逞的笑意,轉而哭喊著:“快去救妹妹!快去就王爺!你們愣著做什麼!快進去啊。”

她和樓裡的人,早已商量好了,假借一場不大不小的火,將寧如霜衣衫不整在小官榻上的模樣,暴露到眾人面前!

這個是她整個計劃裡的點睛之筆,她怎麼能不得意?

於是眾人一擁而上,所幸火勢並不大,寧如蘭引導著眾人進入門內:“我們好像聽見了妹妹的叫聲!快,來這裡,救救她!”

大門被一腳踹開,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都是驚的說不出話……

蕭暮面色鐵青的推開眾人:“都給我閉上眼睛!違者斬殺。”

眾人一瞬間只覺得寒氣從腳底升起來,都自覺的避讓到一側,待蕭暮走進去一看,只見一個小官面色驚懼的看著他們,衣冠不整,帷帶半解,一副春色闌珊……

蕭暮環視一週,似是有些意外,竟是眉頭一挑:“怎麼?寧小姐帶我們來看這樣的景色?”

寧如蘭看著眼前的一幕呆住,瞬間大叫:“不可能!她呢?怎麼不在。”

蕭暮的眼神一瞬有些深沉的可怕:“不知寧小姐說的她,是何人?”

寧如蘭似是被這神色震住,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蕭暮看著開啟的窗戶,嘴角微微一撇,元英竟從外面走來,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什麼。

蕭暮這才神色緩和了許多,半響只說到:“來些人幫著滅火,我要回府去了,夫人喊我回去吃飯。”

說完冷冷的看了寧如蘭一眼,便離開了。

王府院子裡,餘挽挽吃著盤子裡的櫻桃,若有所思。

半個時辰前:

餘挽挽睜眼看到眼前的人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餘挽挽如何都忘不掉那個鮮血肆意的夜晚,自已被一箭穿過,何清晏猶豫的眼神,寧如蘭肆意的笑容,還有那個面帶冷色的玉止。

眼前的男人,正是曾經被玉止壓一頭容沫,旖青閣的五美之一。

他正好整以暇的看著餘挽挽,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俯視著她:“竟然醒了?顏色果真好,倒是可惜了……”

餘挽挽腦中警鈴大作,忽然明白了自已的處境,只怕這是那寧如蘭設的局!

先是用選布料拖住自已,等九王和寧大人走了,再讓自已獨自返回,途中截停……甚至於,九王到底是不是真的走了還不好說……

餘挽挽琢磨著,估計再用不了一會兒,他們就要來抓現行了。

顧不得許多,餘挽挽直接注視著容沫:“容公子可還記得玉止?”

容沫聽聞這個名字忽然臉色刷白:“你來過這裡?竟也知道他……”

當年的傳聞只是說侯府嫡女和當紅小官,可這究竟是何人,發生了什麼,之後的去向,卻是鮮為人知的。

餘挽挽笑了笑:“我一個小小庶女,如何來過這裡?不過之所以知道他,還要多謝我那好姐姐?”

“寧小姐?”容沫有些疑惑。

餘挽挽看著他更加確定了心裡的想法:“看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既已知道她是我姐姐,那就應該知道,她這樣的手段絕不是用了一次。”

容沫臉色有些猶豫:“這我就不知了……”

“那你可知玉止是怎麼死的?”餘挽挽嘴角帶笑。

容沫臉色鉅變:“他!他死了?”說完竟是癱坐下來。

“那樣大的事情,怎會留下活口…若我沒記錯,他和我姐姐的關係很是親密。”餘挽挽看著他:“以前的事情想來你也有所聽聞,侯府嫡女慘死,頂級花魁失蹤,你當他是去了哪?他如今就在城外的亂葬崗長眠呢。”

容沫搖頭:“不可能,他不是拿了千金離開了嗎……他去了…”

“去了兗州?”餘挽挽笑出聲。

容沫一愣:“你如何知道?!”

這其實是餘挽挽重生後第一時間打聽到的訊息,然而究竟是不是真的便不好說了,可自那以後她多方尋覓玉止的訊息都無所得。

因此,便是編個謊言糊弄過去也好。

“你往我,我也在寧府,多年。”餘挽挽目色深沉的看著他:“你怎麼不想想,為何是我嫁入了王府,成為了王妃?”

餘挽挽故作老成,實則心裡也打鼓,可面色繃直了精神看起來深不可測。

那容沫顯然有些慌亂。

“既然她這手段,不是第一次用,那麼玉止,也絕不是最後一個人。怎麼,你想步他後塵?”餘挽挽面色沉寂的發言,卻讓容沫一下子癱了下來:“小姐……不,王妃,王妃救我!”

餘挽挽笑了笑,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