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船背後的詭異,附身在自已的身上。

哇!

爽!

沒有恐慌,

反而很開心。

這說明,自已和賭船背後的詭異,是雙向奔赴的彼此喜歡。

自已踏上賭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對方看中啦。

還有什麼事情,比“雙向奔赴”的感情更值得喜悅呢?

“喂喂喂~~~出來唄~~來賭一把唄,賭上我的一切,嘻嘻~~”

李響對話賭船背後的詭異。

在場的其他三人完全聽不懂李響在說嘛。

在其他人眼裡,

李響不是正在賭嗎?

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邀請別人賭一把?

這裡難道還有其他人嗎?

正猶豫不解時,

一種難以理解的情緒在空氣裡瀰漫開來。

按理說,情緒是難以言喻的,是不可見的,是一種摸不著、看不透的存在。

人與人之間,再如何察覺到其他人的情緒,再如何理解其他人的情緒,都不可能真正感知到其他人的情緒。

用周樹人先生的話說,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但現在,不論是張極客,還是王子凱,亦或者是張毅,

他們都真正感知到一種來自外界的情緒。

那是興奮,是獵手看到優質獵物時的渴望。

其他三個人在感受到那股渴望的同時,心底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

那是面對宇宙中最深邃、最黑暗、最神秘的存在時,才會產生的恐懼感。

他們嚇得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們嚇得失去生物的一切反應。

他們呆在原地,如同砧板上的羔羊。

相比之下。

作為情緒的焦點中心,

李響感知到的情緒,是他們三個人的成千上萬倍。

他能感受到,某種沉睡的東西正在甦醒。

哇!

原來,它之前一直都沉睡著。

它睡著時,就如此饞人。

它現在甦醒過來後,天知道會多美味。

那異香濃郁得令人窒息。

李響覺得,自已像是被人砌在混凝土裡面。

多強大的對手啊!

那是絕對無法戰勝的對手!

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獲勝的可能性!

他……會死的。

李響絕對會死的。

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出現在李響的心底。

他一定會死的。

害怕嗎?

無所謂。

真無所謂嗎?

多少有點可惜吧!

好不容易重生歸來,還沒體驗過自由活著,就死了。

那自已重生歸來的意義是什麼呢?

意義?什麼是意義?

不知道啊!這世界本來就沒啥意義呀!

餓啦!

要不,先整點薯條吃!

剎那間,李響追求刺激的慾望消失啦。

幾乎是同一時間,

那籠罩在他身上的恐怖威壓同樣消失啦!

……

……

……

“能暫停休息嗎?餓啦!”

李響捂著頭。

頭疼,有點迷糊。

他記得剛才的所有行為。

只不過,他無法完全理解,為什麼做毫無收益的“送死”行為?

難受。

神經衰弱……

好像不眠不休好幾天,大腦被徹底透支。

飢餓!

沒來由的飢餓感。

我需要白煙——陳娟死去時冒出來的白煙。

李響本能將目光看向右邊。

剛才,自已陷入瘋狂時,感受到右邊有一股和賭船不一樣的香味。

不濃郁,比李瓊和陳娟都要淡得多。

很適合自已吃下去。

只要吃下去,就能緩解自已的飢餓。

左邊同樣有一絲異香。

但太淡啦。

和清水一樣寡淡,塞牙縫都不夠。

“真他媽傻逼!剛開始賭,你他媽就餓啦。別以為你運氣好,贏一局就能翻身。草!裝NM呢!”

是王子凱。

他態度囂張,看向自已時,不再有剛才的恐懼,

他似乎已經忘記,剛才向自已跪求時的卑微姿態。

其他兩個人同樣如此。

他們的眼神中,有一點忌憚,但遠遠沒有剛才那樣強烈。

一切好似回到剛剛進入賭船時的樣子。

並非是記憶消除,更像是認知修正。

三個人都將李響的獲勝歸結於運氣。

一個人再如何運氣好,一個晚上不可能拿到兩幅役滿天牌吧?

在他們看來,李響能贏一局麻將,就已經到頭了!

“不著急,累就休息一會,反正牌局要持續一個晚上。”

是右邊的西裝男,張毅。

他真是挺好心的。

之前幫王子凱說話,現在幫自已說話。

說著,

張毅主動起身,從旁邊的茶桌上,取了一份海鮮拼盤,友善地遞過來。

他順手幫其他兩個人都拿了一份。

和和氣氣的。

一個如此和氣的人,為什麼會來賭船呢?

“怎麼啦?幹嘛這樣看我?你不是餓了嗎?噥,給你~”

張毅笑起來時,眼睛眯成一條縫。

嘴角上揚,兩側的酒窩顯得特別真誠,有點小憨。

“沒什麼。餓,挺餓的。”

李響舔了舔嘴唇。

他壓下殺戮慾望,將目光從張毅身上收回來。

拿起張毅遞過來的海鮮拼盤。

吃了一塊刺身。

黏黏的。

味道挺不錯的。

鮮甜,潤滑,半點不油膩。

又吃了一口。

感覺更好吃啦。

如此美味的食物,將來吃不到,要怎麼辦呀?

肚子咕嚕嚕。

餓。

更餓啦。

不是剛才那種精神上的飢餓。

是身體上的飢餓。

然後……

李響將目光鎖定在巨王蟹的鉗子上面。

拿起來,沒有吃。

狠狠地刺在大腿上。

使勁鑽擰。

劇烈的疼痛總算減緩了貪食的渴望。

只可惜……

心靈的飢餓,沒有得到半點緩解呢~

“怎麼啦?不舒服嗎?”

張毅再次傳來關切的問候聲。

他一臉焦急,似乎真的很關心自已。

李響看著對方真摯的眼睛,只感覺,自已像剛剛上大學的女大學生,恰好遇到了溫柔善良的知心學長。

“張毅,你吃嗎?”

李響將海鮮拼盤遞過去。

他注意到:張毅幫其他人拿取吃喝,自已卻是半點都沒碰。

“不啦。我不餓。來之前,我剛吃過夜宵。”

張毅擺擺手,笑著拒絕。

要點破嗎?

沒必要。

思索間,王子凱的嘲笑聲再次傳來。

“哈~~~真是鄉巴佬,這才是頂級美食,懂嗎?沒見過世面,傻逼。”

王子凱吃得很歡。

他端起兩盤海鮮,一個勁地生吞起來。

越吃越香。

越吃越快。

吃相很誇張。

連蝦殼都不剝的,直接往嘴裡塞。

嘴唇撕破了,牙齒咬碎了,還在吃。

喜歡吃是吧?那一定請多吃點。

“牌局繼續~”

左邊傳來張極客不耐煩的催促聲。

他目光全部盯在牌桌上,倒是半點沒吃。

不知何時起,張極客的瞳孔變成了詭異的猩紅色。

他目光很奇怪,總是注視其他人的臉,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正常人打麻將,不應該看自已的手牌嗎?

張極客為什麼盯著其他人的臉看?

李響不明白。

他腦袋很疼,沒辦法思考太多。

當務之急是整理當前的局面。

他已經回想起來,自已是來完成“新手測試任務”的。

按照李瓊給的要求。

他必須殺死詭異,才算透過“新手測試任務”。

所以,他需要找到詭異。

誰是詭異呢?

自已要如何殺死詭異呢?

問題不止於此。

他現在處在詭異的牌局中。

牌局無法停下。

儘管不清楚牌局輸掉的代價,但毋庸置疑,這是一場不能輸的牌局。

他不可以輸。

難搞。

李響掃了一眼手牌。

手牌垃圾到極點。

從恢復清醒後,他就已經失去了那種絕對的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