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獻音扯動嘴角,勉強地笑了笑。

“我不是什麼頭牌!”顧裴玄極力否認。

宋獻音突然恍然大悟。

“噢噢噢……我知道了,你不是某樓的頭牌,是某某府的面首。”

宋獻音在早些時候就聽說過,上京城有很多貴婦,都在自已的院子裡偷偷養了面首供自已消遣玩樂。

顧裴玄滿臉震驚,說話有些哆嗦。

“面……面首?”

“嗯。不過……不過你放心,我不是在打聽你的私事。我就是想知道你住在哪裡?我好安排人把你送回去。”

世上沒有不露風的牆,有個陌生男子在溪院,恐怕會敗壞她的名聲。

面首二字,震得顧裴玄腦殼疼。

他長得像面首?

眼瞎的女人!

“我……我不是……面首!”

“我懂!我都懂!那個,你不必解釋。這種職業,確實不好宣揚。”宋獻音立馬止住顧裴玄的解釋。

顧裴玄百口莫辯。

面首就面首吧。

誤會就誤會。

“說吧,你家在哪裡?”

“東街特一號。”顧裴玄道。

顧裴玄從小在邊疆長大,他記得,他家應該是這個地址。

“哦,一會,我找人偷偷把你送回去。”

“為何要偷偷?”

“我一個成了親的婦人,可不想讓街坊鄰居嚼舌根,說我私會男人。”

顧裴玄明白,確實是。

有夫之婦,不宜有過多糾纏。

翠柳端上臉盤上前,擰乾水漬的毛巾遞了過去,顧裴玄沒接。

翠柳這才發現男子的手被紗布纏著,動彈不得。

“額……還是奴婢給你擦吧。”

翠柳手執毛巾,僵硬的手胡亂地在顧裴玄的俊臉上抹一通。

胡裴玄的喉結動了動。

他的臉,從沒被如此虐待過……

白露又端著一碗小米粥眉眼彎彎走了進來。

“被人追殺了一夜,又躺了兩天,估計裴公子的肚子是空空如也,喝碗粥墊下肚子。”宋獻音如是道。

顧裴玄努力伸出兩條被紗布包裹緊緊的雙手,沉聲道:

“我自已來……”

可受傷的手,怎能端粥喝。

最後,還是宋獻音端起碗朝顧裴玄的嘴裡灌的粥。

雖然吃相粗魯,但粥好喝。

這是顧裴玄喝過的最好喝的小米粥。

“宋老闆,此番搭救,我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的。遲些時日,我把銀兩給你送來表達謝意。”

宋獻音同意。

她救了人,得了銀兩,挺好的。

由於白日不好從溪院把男子送走,宋獻音決定安排人晚上把男子送走。

安排好人手,宋獻音帶著翠柳去了廣發錢莊。

宋獻音前腳剛踏進廣發錢莊,後腳就看到朱衣衛拿著畫像在搜找人。

朱衣衛,是皇帝的貼身衛軍。

朱衣衛衝進廣發錢莊,手執畫像在宋獻音面前晃了晃,嚴肅問:

“你,有見過這個人嗎?”

宋獻音瞄了一眼畫像,她很肯定,畫像的人就是她救回的裴公子。

可不能說,他可是朱衣衛搜查的罪犯。

窩藏罪犯,是死罪。

“沒見過!”宋獻音矢口否認。

朱衣衛的語氣嚴肅了些,再問:“你可看清楚了?”

宋獻音假模假樣認真看了看……

“大人,民女真沒見過!”

朱衣衛繃著臉,呼吸急促。

上面的人特意交代過了,務必找到人,再完完整整送進宮。

等朱衣衛走出錢莊,宋獻音鬆了一口氣。

她救回的男子,莫不是殺了他伺候的女主人,然後逃命的面首?

那麼多黑衣人追殺他,還有朱衣衛搜查他。

他定是個大戶人家的面首。

宋獻音想著,越想越害怕,雞皮疙瘩都要冒出。

她就要大禍臨頭了。

宋獻音帶著翠柳趕回溪院,被告知那男子翻牆逃了。

“還算他有良心。來人,趕緊把他的屋子收拾乾淨,千萬千萬不能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下人收拾乾淨屋子後,宋獻音的左眼皮跳著。

“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完蛋了,真的要大禍臨頭了。”宋獻音嘀嘀咕咕著。

路邊的男人,不能救。

宋獻音給自已做了好一會心理建設,然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坐上馬車回了國公府。

過了些日子。

溪院的白露在門口收到一千兩銀子,只覺莫名其妙,報告給宋獻音後,宋獻音緊張的心,又被揪了起來。

“白露,送銀子的人你看到了嗎?還有有人看到你拿銀子了嗎?”

“主子,都沒有。”白露誠懇道。

“那就好,那就好。若是被人發現我跟罪犯有關係,離坐牢就不遠了……阿彌陀佛,以後別再見了。”

宋獻音嘴裡絮絮叨叨的,翠柳和白露聽懵了。

主子是有了意外之財,高興壞了。

接近秋闈考試的日子。

“主子,世子回來了。”

宋獻音聽到時宴塵回來了,有些錯愕。

“好好的,怎麼就回來了?”

“主子,秋闈考試將近。世子爺是回來參加考試的。”

時宴塵秋闈考試,是國公府頭等大事。

“主子,府裡的人都把自家院子打掃得一塵不染,我們要不要也打掃下?”翠柳試探著問。

邀月院和星辰居的地板都被擦得蹭蹭亮,摘星閣也應該如此。

“不用了。我們的院子挺乾淨的。”

時宴塵回不回來,什麼時候回來,都不關宋獻音的事。

她又不爭寵!

掃什麼掃!

大家歇著不好嗎?

時宴塵回到國公府,拜見長公主,寒暄幾句後,便回了星辰居。

陸菀菀看到多日未見的時宴塵,狂跑著撲進時宴塵的懷裡。

陸菀菀抱著日思夜想的時宴塵,巴巴地流了眼淚。

“宴塵,你總算回家了。”

陸菀菀這些日子,雖忙,可過的不好。

她忙著在醫館掙錢去還每個月的貸款。

時宴塵回來了,她也就可以輕鬆下了。

時宴塵捏著陸菀菀沒了以前水靈的臉龐,有些心疼。

“菀菀想我,都想瘦了。”

倆人久別勝新婚,還沒進房一解相思苦,邀月院的丫鬟就進了星辰居。

“世子爺,我家主母有請。”

時宴塵呆愣了下。

宋靈芝找他幹嘛?

“她找我何事?”

丫鬟規規矩矩道:“我家主母找世子爺有事相商。”

時宴塵被宋靈芝叫走,陸菀菀心裡雖然不痛快,可想到一定是宋靈芝知道時宴塵回來,要跟時宴塵提和離,也就放了時宴塵去了邀月院。

等待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她要在時宴塵高中前,促成宋靈芝和時宴塵和離。

這樣,若是時宴塵高中狀元,她就是狀元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