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嘴裡蹦出來的數字越多,宋獻音的心越慌。

那麼多人,翠柳肯定是打不過的。

“翠柳,我們下馬車,也快逃命吧。”

“不用,只有剩下一個黑衣人了。剛才我數的那些數字,都是被白衣男子殺了的。”

宋獻音從馬車上鑽出了大半個頭,“我看看……”

黑衣人正和白衣男子正在互相廝殺,白衣男子明顯處於下風。

“翠柳,能救嗎?”

翠柳觀察過,憑她的三腳貓功夫,明顯打不過,可為了主子不害怕,翠柳提著膽子道:

“主子放心,奴婢應該可以。”

宋獻音聽到肯定的回答,立馬下馬車。

翠柳慌了,催促道:“主子,你幹嘛,快回馬車。”

“那男的好像挺無辜的,我們好像可以救一下。見死不救,會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翠柳無語。

主子連自已的命都難以保住,還好心要救人。

翠柳只好跟著跳下馬車。

白衣男子衝向宋獻音,虛弱求救道:

“姑娘,救我……”

看到遍體鱗傷,倒地不起的男子,宋獻音心軟了。

“殺手兄。他都傷成這樣了,殺他的事,能不能緩一緩?”

殺手怒視一眼宋獻音,“?!?!”

宋獻音對上殺手嗜血般的瞳眸,嚇得後退了幾步。

半晌,宋獻音輕言輕語,帶著商量的口吻道:

“他都一身傷了,估計一會就死了。”

“我是殺手!”

舉著尖刀的蒙面黑衣殺手,沒打算放過白衣男子,他舉著刀指向宋獻音,陰鷙道:

“你們,都得一起死。”

翠柳手執匕首立身擋在宋獻音前,把宋獻音護在身後,一副就要與殺手搏鬥為主獻忠的英勇模樣。

“主子,奴婢保護你!”

這種場面她見過,可不能慫。

宋獻音的眉眼跳了下,在裝淡定。

她的右手伸進袖口,在醞釀著什麼。

殺手舉刀就要劈向翠柳時,宋獻音一把拉開翠柳,沒骨氣地道:

“我知道你是頂級殺手。我們兩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的,就不摻和了。我們這就走,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你殺他吧,我們不救了。”

翠柳也發抖了,她們不得不趕緊跑。

殺手猙獰的面孔上露出嗤笑:“小姑娘,撞破我的好事,你以為你能活命嗎?先殺了他,再殺你們兩個!”

宋獻音語塞後,腿抖得更厲害了。

她的右手緊緊握住的瓶子,被她擰開了瓶蓋。

一時手快,瓶子裡的粉沫撒在殺手的眼睛上。

殺手的眼瞎了,一個人揮刀在空氣中亂砍。

宋獻音屏住呼吸,指手示意翠柳把白衣男子扛上馬車。

翠柳輕著步伐把白衣男子扛進馬車。

等宋獻音鑽進馬車,翠柳當起馬伕,隨著“駕”的一聲,馬蹄急起,馬車疾馳而去。

馬車裡,宋獻音注意到,被她胡亂救下的昏死過去的白衣男子,長相極其俊俏。

男子的一身錦緞華服已被血跡浸染,紅紅的一大片,他腰間佩戴的玉佩,宋獻音感覺是在哪裡見過。

此男子好像不是簡單的人物。

“好吧……人反正都救下了,今晚,我就做個好人。”

馬車外傳來翠柳的聲音,“主子,我們打算去哪裡?”

“去溪院。”

溪院,是宋獻音偷偷購買的宅子。

宋獻音準備以後,在這裡養老的。

“翠柳,你再偷偷給他請個可靠的郎中。”

這是買兇殺人,上京的醫館是去不得了。

謹慎起見,宋獻音覺得還是小心為妙。

若是殺手知道是她們救了白衣男子,她們就麻煩了。

她不想要麻煩。

馬車進了上京城的城門後,宋獻音的心才安靜下來。

終於趕在城門關閉前回來了。

若她回不來,明日肯定有麻煩找她。

回到溪院,請來郎中為白衣男子包紮好傷口後,翠柳發現,她家主子不對勁。

男子五官端莊,劍眉斜飛入鬢,鼻樑堅挺,孤唇微合如線條,整個面部輪廓,完美到無可挑剔。

“主子,此男子長得如此俊俏。主子是心動了嗎?那世子爺怎麼辦?”

她擔心的,沒錯。

主子都盯著男子看了好久了。

“咳咳咳……”

宋獻音好生尷尬,假意咳嗽幾聲。

“別胡說。你主子我是國公府的妾室。”

“主子若是垂涎他的美色,就把他養在溪院,逼迫他做面首。”

翠柳的口出狂言,驚得宋獻音一身冷汗。

妾室的基本操守,她是有的。

她多看男子幾眼,是覺得他長得比時宴塵還要好看,僅此而已。

翠柳覺得,主子說了謊,主子只是嘴上不承認而已。

“安排白鷺照顧他,我們回府。”

她得趕緊回國公府,不能在外留太久。

宋獻音回到摘星閣,被李嚒嚒抓了個現行。

“葉姨娘,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莫不是在外面偷人了?”

宋獻音瞥了李嚒嚒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邊去!”

李嚒嚒見抓不到宋獻音夜不歸府的把柄,只好灰溜溜走了。

主母吩咐她給宋獻音的馬匹下巴豆,讓宋獻音回不到國公府,然後找罪名狠狠治宋獻音的。

可計劃,失敗了。

“主子,李嚒嚒這麼晚還守在摘星閣抓人,馬屁拉稀的事,肯定是她乾的。這安的是什麼心。太歹毒了!”翠柳惱怒著。

“說是李嚒嚒做的,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以後,我們的小心著些。”

李嚒嚒回了邀月院,將事情稟告給宋靈芝。

宋靈芝唇角瘋狂勾起,“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總之,她是萬萬不能留在府裡跟我搶世子爺。”

宋獻音長相貌美,尤其是那雙溫柔似水的大眼睛,一閉一合間,就能把男人的心勾走。

世子爺現在是對宋獻音無意,難免以後世子爺會多看她幾眼。

“我是不可能讓她跟我搶世子爺的。她的孃親就是看著這雙狐媚眼,勾走了父親的心,我母親沒少傷心難過。我不能重蹈覆轍我母親的悲哀。”

李嚒嚒躬著身子道:“主母,你放心,老奴有一百種辦法對付那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