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不過是解渴,茶就是茶,難道,你還能從茶裡喝出朵花來?"喬飛鄙夷的瞪鳳西樓一眼,又自動手續了茶,幾口飲盡。
――雖然有人能把茶泡出朵花來。
可明顯不是眼前這位不是?
看著她一臉愜意的樣子,鳳西樓無奈的搖搖頭,也只有這丫頭能這樣巧語令色,卻還能讓他生不起半點的氣來吧。
飯菜上來,兩人都有些餓,二話不說直接開吃,看著喬飛的吃相,鳳西樓再次在心裡一嘆,自己怎麼就喜歡上這麼個女人?
"看什麼看,看不習慣別看。"喬飛把一個水晶包嚥下去,瞪他一眼,她這樣吃飯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會又來看不慣了。
啊呸!
鳳西樓一聲失笑,動作優雅的用飯。
只是,兩人專心用飯的氣氛被門口的敲門聲給打斷,夥計一臉帶笑,點頭啥腰的進來,"兩位貴客,這是隔壁房間給您添的菜,而且,那位客人說,兩位今個兒的飯錢他包了,請您兩位慢用。"
是這家酒樓的招牌菜之一,金鑲玉。
而且,直接還幫他們付了飯錢。
喬飛看向鳳西樓,"你朋友?"
"不知道。"不過,他心裡卻暗自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自己的朋友,若是,他們定會留下名姓什麼的,不會這樣直接就闖過來。
"那位公子可說姓甚名誰?"
"沒有,不過那位公子說了,給您看個東西就知道他是誰了。"他手裡拿了塊令牌往鳳西樓兩人眼前一攤,喬飛倒也罷,鳳西樓卻是臉色微變,"三,三公子?"
"怎麼,你認識這人?"
"自然是認識的。"喬飛敏感的從鳳西樓眼神裡發現他的不自在,眸光微閃,打發了夥計,屋子裡只餘兩人,她犀利的眸子看向鳳西樓,"誰?"心裡卻是隱隱有一個答案。
只是,可能嗎?
"果然是瞞不過你的雙眼,是三皇子。"
"三皇子?"饒是心裡有了準備,喬飛還是眉骨跳了一下,手裡的筷子夾的紅燒肉一時手滑,便又落在了盤子裡,倒是濺了她一手的湯汁,唬了鳳西樓一跳,"你怎樣,沒燙到吧?我去找大夫。"
要站起來的身子被喬飛按下,"我無礙。你彆著忙,到是三皇子怎的會在這裡用飯,而且還好巧不巧的被咱們給遇上?"
鳳西樓攤攤手,"這個我就不知曉了。不過,"他微微一笑,抬起筷子把菜夾進自己的嘴裡,狹長的眸子微挑,"不就是一頓飯菜?咱們下次回請他就是。"
"這倒不用吧,他還在乎這兩錢?"
喬飛的遲疑看的鳳西樓心頭好笑,瞬間跟著喬飛的話點頭,"也是,怎麼著也是個皇子呢,難道還在意這幾個小錢?"
"嗯,你小子又在背後說我什麼?"門口一道男子輕笑聲響起,接著進來一人,不等喬飛出聲呢,鳳西樓已是懶洋洋的對著來人一笑,開口,"你過來僑什麼,不趕緊去吃你的飯,回你的皇子府,沒的打攪別人用飯。"
"這小子,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三皇子笑著搖搖頭,竟是對於鳳西樓這般類似頂撞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而且,看著兩人隨意的態度,喬飛覺得,這兩人應該很熟的。
"三皇子。您請坐。"
"喬飛你別理他,他這人啊,就是個胡攪蠻纏的,坐下咱們吃自己的。"雖然這樣說著話,可鳳西樓還是嘆了口氣,哪裡能真的把皇子給丟到一邊不理?
他有氣無力的撇下嘴,"坐吧。"
"這小子。"三皇子順勢坐在鳳西樓身側,扭頭朝著已經站起身來的喬飛微微一笑,"喬姑娘無需多禮,坐吧。"
"多謝三皇子。"
看著喬飛拘謹的樣子,鳳西樓扭頭瞪了眼三皇子,暗自考慮著,要不,把喬飛這會帶走?隨即他又搖了頭,卻是出聲安撫著喬飛,"這小子就是投胎好,佔了個皇子,其實吧,和咱們沒啥兩樣,你不用怕他。真的。你看,他也是兩眼一個鼻子一個嘴不是?
喬飛,"..."要不是,那還是人嗎、
三皇子,"..."
三皇子一臉的黑線,伸手在鳳西樓肩頭上拍了一下,好氣又好笑的瞪他,"爺要不是這個樣,那還是人嗎?"
"不是――"
坐在對面,喬飛看著他們兩個打鬧,明明動作很是隨意,而且,感覺應該很嫻熟,很是親近的兩個人,喬飛卻覺得很刺眼。
她好像覺得眼前這兩人都在演戲。
一瞬間,鳳西樓臉上就戴了層面具。
連她都不曾察覺出的面具。
她看不到。可莫名的,直覺就是這樣!
"這位就是喬姑娘吧?我可是早聽了這小子不知道說了你多少回,以前一直不曾得見,今個兒見到,果然是生的好,難怪這小子素來眼高於頂,卻單單把姑娘你放在心上。"
"三皇子您客氣,喬飛不敢當。"
呵呵了兩聲,三皇子也不以為意,似是和喬飛的話不過就是個應付,他轉頭看向鳳西樓,看他兩眼,眉頭便皺了起來,"你剛才去哪了?"
"沒去哪。"
"那你手上的傷是哪來的?"
"你手上有傷?"
喬飛也是一驚,剛才兩人走了一路,自己沒發現啊,這會順著三皇子的視線看過去,喬飛的臉唰的就紅了!
自己只顧著想其他的,根本沒注意到。
鳳西樓也受傷了。
右手袖口甚至還沾了幾滴血。
難怪,這一路上他都用左手牽著自己出的越府!她心頭微驚,"你受傷可嚴重?是哪裡受的傷,讓我看看。"
鳳西樓卻笑,"不過是碰了一下,不礙的。"喬飛卻是一下子掀起了個的袖子,看到手背上一條猙獰而恐怖的傷口時,她眼圈一紅,同時又氣又惱,"怎麼這麼嚴重,你都不說?"
"不過是碰破了點皮,皮外傷罷了,哪裡值得大驚小怪?"鳳西樓笑了笑,正想把手縮回去,喬飛惱他說的這樣雲淡風輕,伸手在他傷口上按了一下。
疼的某人倒抽口氣,這女人!
"好了好了,是我錯。我不該瞞著你。"
很明顯的,鳳西樓此刻的神情取悅了坐在一側搭高臺看戲的三皇子,他吃的一笑,扭頭,讚賞的看向喬飛,"喬姑娘果然是厲害,這小子啊,平日城可是從不曾和我服過一聲軟的。呵呵,臭小子,果然是重色輕友啊。"
"我哪裡是重色輕友,我是重色沒友。"
"..."
喬飛翻個白眼,這會哪裡還有再吃東西說話的心思?只是看向鳳西樓,"是你自己去醫館還是我陪你一塊去?或者,叫個人把大夫請回家來看?"
"請回家吧,我讓人去請,走吧,我的車子就在外頭,送你們兩回家。"三皇子的話還是要聽一些的,而且,喬飛這會也沒空注意別的,她的注意力都在鳳西樓的傷口上了。
那傷品,傷及見骨!
皮肉倒翻著往外扯,中間露出森白骨頭。
一定很痛吧。
可鳳西樓一路上卻是一聲沒哼。
而且,還神色自若的幫著自己夾了兩回菜,挑了魚刺!這一刻,她忽然有些內疚,甚至有點不敢看鳳西樓的眼――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是為我而死。
我不想讓鳳西樓受傷。
可他卻屢次為救我而受傷。
這樣的結果,讓喬飛的心很是沉甸甸的。
人情債,難還啊。
她小心的扶著鳳西樓,鳳西樓幾次想出聲,自己是手受傷,而且,只是皮外傷,根本於他正常行動無礙好不。
可他才瞟到喬飛的眼神,唰,直接收聲。
直到上了外頭三皇子的馬車,喬飛還在生氣,看的鳳西樓一路上都是小心冀冀的,很想開口逗喬飛幾句,只是才一開口就被喬飛給攔下,"我沒怪你,也沒生氣,真的。"
"你生我氣吧,是我不好,不該不和你說。"鳳西樓坐在馬車上,一腦門子的官司,喬飛這樣一個臉色,他很不安心啊。
幫著他倒了杯茶,順勢給三皇子也遞過去一杯,喬飛扭頭朝著鳳西樓笑笑,"我真沒生氣,也一點都沒怪你。真的。"
與其說生鳳西樓的氣。
還不如說喬飛是生自己個兒的氣。
自己怎麼可以這樣的馬虎大意?
自打看到鳳西樓受傷,她就一直在心裡責問自己,要是換了楚朝惜,真正的楚朝惜,她還會這樣的疏忽嗎?
喬飛想了又想,最後,她知道。
自己不會的。
可現在,鳳西樓一路這樣的受傷,自己卻不知道,甚至連加他袖口上帶著血,自己都沒看到,或者,她是有意忽略的吧?
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唇,她眼圈浮起紅暈。
瞪了眼小心冀冀看著自己的鳳西樓。
這個傻子!
三皇子眸光微閃,笑,"喬姑娘無需擔心,這臭小子皮厚著呢,命大的很,沒那麼容易死。你就放心吧。"
"多謝三皇子。我知曉,我只是,有點難過。"喬飛覺得自己有點走進牛角尖了,明明知道情況是這樣的,明明知道自己喜歡的不是他,可他卻還是這樣一如繼往的付出。
一股子無力湧上全身。
楚朝惜,你到底,在哪?
這一輩子,你還有回來的那一天嗎?
何時才能再相見?
車子吱啞一聲停下,已經進了喬飛的院子。只是才下馬車,一個人影就撞過來,是陳氏,滿臉帶怒,吐沫星子都噴到喬飛臉上,"好啊,我道你去了哪,原來是和野男人鬼混去了,啊,還不止是一個,你這個小賤人,真真是丟盡我們王家的臉――"
"我怎樣,和你有關係嗎?"
喬飛斥笑,之前不是一直說要不認自己這個孫女?現在呢,吃自己的,喝自己的住自己的,竟然還在自己家裡做威作福。
然後,這會子又跑來罵自己了?
喬飛覺得很好笑,可現在這個時侯不是和陳氏計較的時侯,她皺了下眉,冷眼看向陳氏,"你讓開,我有客人,有什麼事一會再說。"
"我就是不讓。有客人正好,咱們今個兒就好好的說道說道,"陳氏看到三皇子,眼前一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雙手插腰,嗷老兩嗓子就扯了起來,"咱就讓個外人評評這個理兒,這天下就沒你這樣的孫女,家裡人來投奔你,連飯都不讓我們吃飯,派了婆子丫頭天天來欺負你爹他們,你個小蹄子倒好,自己跑去外頭鬼混,天吶,老天爺啊,你睜睜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