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聽了封羽的話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而是認真的分析道:“就知道老孃挑上的人不可能那麼笨,你方才說的三種方法其實都有一定道理。但第一種方法最不可取,陰陽二氣平衡只會是暫時的,你對玄陰聖體不夠了解這一點怪不得你。那玄陰之氣霸道無比,現在透過壓制陽氣助長陽氣或許可以一時無憂。但那丫頭一旦踏入皇境,體內玄陰之氣會因為天雷洗禮馬上提升一個檔次。到那時候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不是區區炎陽之氣能相比的。屆時那丫頭只會因陰陽二氣失衡死於非命!至於另外兩種方法、散功可保全玄陰聖體,而且日後的修煉之路會十分平坦,這一點點的修為損失不用擔心。這最後一種方法嘛,在其修為大成前取走玄陰之氣,無異是暴殄天物。但確實可以解決她所面臨的問題,且此後成為一個平凡修士,不用再擔心別有用心之人惦記。這二者如何取捨,你不妨去問問她。畢竟這是她的人生,你沒有權力替她做如此重大的選擇。”

封羽聽了慕容婉的話先是點點頭,而後又問道:“你方才所說的,因玄陰聖體的緣故修煉之路會十分平坦是何意?難不成玄陰聖體除了玄陰之氣有逆天功效,其體質本身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慕容婉聞言向封羽解釋道:“那當然!就是因為有玄陰之氣存在,身為玄陰聖體的修士會得其助力修行速度一日千里。相比普通修士乃是天差地別,而玄陰之氣過早被吸取,則會導致其修行速度一落千丈。甚至止步不前,也是大有可能的。”

聽了慕容婉的解釋後,封羽點點頭道:“沒錯,既然不同的選擇帶來的會是天差地別的兩種人生,那這個決定自當是由她自己做主。”

目前最要緊的事情有了解決辦法,封羽也懶得再去想一些有的沒的。隨後抓緊時間,又開始一頭扎進了那一堆百草訣中。

越是看到後面,封羽心中越是覺得此書之神妙。不知是什麼樣的奇才所著、三百多卷書只有封面處寫了捲一捲二等,翻開書中便直接就是內容。完全沒有任何大綱目錄之類的東西,而後略微一想封羽便想通了其中緣由。

看來這著書之人就是想讓研究百草訣之人不能偷懶,要麼倒背如流、要麼一竅不通。別想透過找目錄來尋找某一種想要的丹方或藥草,這也就導致了每個去閱讀百草訣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頁會看到什麼珍稀藥草或丹方。

封羽現在已經快要背誦到二百五十卷。越是靠後,書籍上所記載的藥草丹方就越是珍稀。直到二百五十卷以後,基本就只記載著一些極其珍貴的至高靈藥而沒有丹方了。

關於這一點,封羽嚮慕容婉詢問後得到的答案是——這三百餘卷百草訣並非最初那原本,原本百草訣是上古奇人所著。天下藥草丹方几乎無不在其中,但到如今原本百草訣雖然還未失傳,但應該握在那些丹殿的高層手中。他們倒也沒想著將此等奇書埋沒了,於是將其前二百五十卷基本原樣複製了出來,而二百五十卷以後的則將一些事關重大的部分隱藏了。

這也很正常,這樣一本奇書的最後幾卷所記載早已事關帝境之上了!

封羽聽完慕容婉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回味了半天才抓住了其話語中的重點萬分驚駭的問道:“帝境之上?!!!怎麼會?世間修窮極一生的終極目標,不就是那萬人之上的至高帝境嗎?帝境難道不是修煉一道的極境嗎?”

慕容婉好似自覺失言,於是忙開口道:“別問太多,有些事你現在沒資格知道。我也不是那等故意吊人胃口的討厭之輩……我只能告訴你,你突破皇境的所經歷的天雷,你當真以為那是一個正常的納靈九重修士所能承受的?”

封羽聽到這話心頭狂震,以他的頭腦自然不難猜到一些可能性。於是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說,天道要殺……”

話沒說完,便被慕容婉厲聲打斷道:“閉嘴!不管你在想什麼,別說出來!想知道答案的話,只有一個方法。很簡單、也很難,那便是變強,不斷變強,強到這方天地都跪服於你的腳下!到那時一切答案你自然會知曉,如今多說無益,只會平白亂你道心罷了。日後說不定會產生心魔,我只說一句,欲成大道必須心中無畏。此無畏非自大狂妄,而是無論面對如何強大的敵人都能保持道心,保持堅定、沉著、冷靜。好了,你自己想想吧!”

封羽此時心中完全無法平靜,今天慕容婉的話語中所透露出的資訊,完全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而且隱約覺得天道或許真想殺了自己,隨即一種極度的絕望與恐懼爬上了他的心頭。

此間修士人人都以天道為絕對信仰,天道若不降下恩澤哪會有人可以踏入修行之路?所以所有的修士對天道的敬畏,都是深深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如今的封羽也不例外,這怎能讓他不驚駭欲絕!

慕容婉感知到封羽的情緒後暗自想道:“也不知這麼早讓你知道這些,到底是好是壞。可若是待你大道已成,那時候對天道的敬畏更加無藥可解……也罷,能否走出這一步便看你自己的心性如何吧。若是就此消沉下去,也只能說我上千萬年來挑選的人依舊是廢物一個罷了。”

第二天,封羽神情落漠地叫起了還在休息的劉黛芸。雙目失神好似行屍走肉一般的給她講了講解決玄陰之氣的兩種方法,以及其會帶來的後果。當她聽到封羽講到可以破去處子之身洩掉玄陰之氣時,臉蛋紅的像是熟透的蘋果一般,並用一種複雜的神情看著他。

只是看到封羽那灰敗的臉色後心中一沉,再加之想到沒有了這玄陰聖體,自己或許會一生無望大道後堅定地回了一句:“公子,芸兒情願意散去一身功法重修。但求保住這玄陰聖體!”

封羽並無意外的點點頭,然後冷冷地說了一句:“今日準備準備,明日我……我讓鶯兒助你散功。儘量減少散功對你的傷害,同時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散功的過程不可逆,不可中斷、並且十分痛苦。好了,你去吧。”

這下劉黛芸可是真的覺察出封羽不對勁了,自己去哪?現在兩個人都在劉黛芸所居住的西房中,所以劉黛芸不由得呆住了,而後有些遲疑地說道:“公子,你是要芸兒去哪?”

封羽聽了這句話一愣而後才回過神來,而後苦笑著搖搖頭向房外走去了。

走出西房後封羽先是去藥田轉了一圈,而後開啟大陣在整個諾大的玄衡宗裡漫無目的的遊走著。等到走累了,便去玄衡宗內務處用靈石換了許多美酒來。

玄衡宗對弟子約束沒有那麼嚴重,只要平日裡勤加修煉、積極完成宗門任務、不打架鬧事,那別的事宗門並不過問。

就這樣,封羽帶著五壇足有半人高的美酒返回了住處。他現在已經貴為宗門七長老,所以那內務處執事弟子雖有些奇怪他為什麼要買這麼多的酒,但也很識趣的沒有多問。

而他回到住處後剛好看到封芷鶯,於是順便告訴了她明天幫劉黛芸散功的事,再然後便一頭扎進自己房間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