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順著熟悉的小道,回到柳家,路上迎面走來倆女傭,下意識地就朝側面的灌木叢躲去。

“你也聽見啦。”

“那可不。”

“也是,叫得那麼大聲,大半個宅子怕是都能聽見。”

“平日裡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這麼浪蕩。”

“不過,想必公子在床上也很是厲害,能搞得小姐浪蕩淫叫。”

“那可不,我只在遠遠見了公子一眼,他的身影就烙印在我腦海裡。若是能跟在公子身邊,我做牛做馬都願意。”

“切,說都會說,你有那個命嗎?能被看上。”

“唔,要不我們也去偷個東西,說不定公子也會網開一面,把我們帶在身邊呢。”

“想屁吃,就你我這姿色,怕是會被直接撕碎,全屍估計都沒有。”

“說的也太慘烈了吧,誒,前段時間六少爺不是要了你嗎。怎麼樣,有沒有機會?”

“可能吧...”

“哎呦,還害羞,攀上六少爺的枝條,可不要忘了我啊。”

“當然,也把你送上床。”

倆女傭打趣著越走越遠,叢中的柳牧痴呆地蹲坐著,土地被他的雙手抓出一個個深坑。

他的面上很不好,一片慘白,眼中還有怒火。

不,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平日裡那個在他心裡最溫暖位置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與一個只見過幾面的人上床,她是那麼純潔、神聖、不可侵犯。

對,一定是常絕憂脅迫她,對,沒錯,小姑媽怎麼可能自願,定是常絕憂這賊人。柳牧的雙拳緊握,青筋暴起,臉上只剩下了滿滿的怒火。

不過,自已現在還不是常絕憂的對手,當務之急是先把小姑媽送往安全的地方,也不知道月窈仙子那邊談得怎麼樣,最好常絕憂識相,趕緊滾出柳家,等著我去殺了他。

柳牧定下了想法,立馬就起身朝自已的院落跑去。哦,可憐的小姑媽,現在一定很需要一個擁抱,等我。

柳溫槐回到自已所住的院子,看了看不遠處的另一處院子,那是柳牧的院子,不過,他好像不在。

牧兒,公子說我以後會有保護你的能力,到那時,你就不用生活在他人的眼光下了,我會保護你,直到永遠。

想到這,柳溫槐的信念更加堅定,她推開門,開始收拾行李。

一段時間過後,院中傳來聲響,收拾了七七八八的柳溫槐聽見,心中帶著疑慮,也不知道是誰,先出去看看。

一入眼,就是柳牧半蹲在大門前,大口喘著,大門有明顯的撞擊痕跡。

柳溫槐看著,突然不知道自已現在該做什麼,本應該是見到幾天未見的侄兒,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才對,可她現在動不了,不知為何,現在的柳牧給她一種陌生感。

牧兒拳上那是什麼,紅紅的,好像...柳溫槐定睛一看,那像極了血跡。

她立馬就跑過去,她認為肯定是牧兒受了傷,以前也發生過。

似乎是休息好了,柳牧站直了身子,面前的衣服沾染了大片血跡,臉上是濺起的鮮血。

柳溫槐的腳步一下就定住了,差點沒站穩。

柳牧的臉上,柳溫槐可以看見扭曲的笑意。

看見自已的小姑媽好像是安然無恙,他也顧不上什麼,立馬向她飛奔而去,緊緊地抱住她。

柳溫槐被這猛地一抱,有幾分發懵,但不管發生過什麼,她很清楚現在的柳牧更需要一個擁抱。

抱了有小一會兒,柳牧鬆開手,抓著柳溫槐的雙肩,與她雙目相對。

“我們現在就走。遠離那賊人。”話語間帶著急促,慌張,與憤恨。

他抓得有些用力,柳溫槐生疼,就想要掙扎開,對他說道。

“牧兒,你抓痛我了。”

柳牧卻沒顧,反而是抓著她又晃了晃,晃得她頭暈目眩,蒼白幾分,還自顧自地說著。

“走,我們離開這裡。”

他鬆開手,轉而要去拉柳溫槐的手。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柳溫槐一把拍開柳牧的手,站在原地,俏臉上已經有了些怒意。

“柳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柳牧顫抖著看著被拍開的手,面上逐漸扭曲,他怒吼道。

“什麼事,你還問我什麼事!你自已不清楚?”

看著這般模樣的柳牧,柳溫槐有些害怕,況且她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回想過去,自已似乎並沒有做過什麼會對不起柳牧的事,只得把他當成是在無理取鬧。

“事到如今,大半個柳家都知道了,你別告訴我,身為當事人,自已不知道自已幹了什麼?”

柳溫槐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不知道。

“偏要我說出來嗎。”

“那常絕憂到底有什麼好的,才見過幾次面,你就迫不及待地與之入房?”

入房,什麼入房,“入房,你說什麼入房?你說清楚!”饒是以柳溫槐溫婉的性子,名譽受辱也是不能接受的。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柳牧臉上掛著冷笑,好像是對柳溫槐失望了,他說話也不再顧忌。

“你,和常絕憂那個賊人上了床。”柳牧指著柳溫槐,失心瘋似地笑了起來。

“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柳溫槐此時是倒是冷靜不少,她鎮定下來,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來的,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與公子沒什麼。我是清白的,公子也是,你聽見的不過是他人的言語,你有親眼見過事實嗎?”

“事實,還要什麼事實?事實就是大半個柳家的人都在瘋傳,你還需要什麼事實,我看你就是被那所謂的公子迷了心。”

說到這,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得陰冷、蒼涼、悲愴。

“沒關係,我現在就帶你走,遠離常絕憂的魔爪。”

他再次去拉柳溫槐的手,卻又一次被拍開,他看見的是柳溫槐決絕、不忍的神情。

“柳牧,你瞞著我們恢復了武脈,父親不知,還去北堯山脈給你尋藥,落得一身傷,在後山療傷,已經是一個月有餘,是生是死都還未知。現在又來說一些辱人清譽的話,你是何居心?我就算了,隨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放心上,可你不該拿公子開玩笑。”

“公子,公子,你滿口都是公子,肯定是被常絕憂那妖人蠱惑了,我這就帶你走!”

柳牧動手去抓,這次不一樣,他動了全力,以柳溫槐的實力根本無法躲避,也無法像先前一樣拍開。

可,柳牧的手剛到柳溫槐面前,遠處飛來一粒石子,狠狠地擊在柳牧伸出的那隻小臂上。

強大的衝擊力,把他的身形都打歪許多,小臂骨差點就斷開來,疼痛地顫抖。

柳牧憤怒地轉頭,看見來人,便是常絕憂及剛走入院門的月窈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