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柳溫槐從床上醒來,懵懵地摸了摸床的一側,空蕩蕩的,她的心在希冀著什麼嗎。
簡單整理過後,柳溫槐推門而出,抬眼就是院中溫婉如畫的翩翩公子,一手挽茶,一手逗鷹,好一幅風景。
柳溫槐呆了呆,踩著碎步過去。
“醒了,來,嘗一口。”
常絕憂提著茶壺為她斟了一杯,推到她面前。
柳溫槐拾起,搭在嘴邊,輕抿一口,一份清涼順流而下,帶著絲絲溫暖,流淌到全身,好像是擁有了一天的朝氣。
全身充滿了力量,就連許久未曾動搖過的壁壘都有了鬆動的跡象,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不錯吧,幾百年的印綠茶加上御月泉水,對修為在三合以下的都有不少好處。”
柳溫槐聽了這些對她來說似乎很高大上的名詞,在口中還未吞嚥的那一點,差點噴了出來。
趕忙調整儀態,將手中茶杯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都在細微地顫動,被她強壓下來。
“這茶這麼珍貴,我不太合適...”
少女說這話,明顯是帶著自卑,就連一盅茶都配不上。
常絕憂看她,心中欲覺其可愛,將茶又往她那推了下。
“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貴重物品,所以喝吧,不然,你是不想給我個面子?”
柳溫槐盯著茶杯,眼角餘光悄悄看了好幾眼常絕憂,見他一臉笑意,滿面都是叫她喝下的意思。
猛地一抓起杯子,就往口中灌,咕嚕嚕地入了肚。一片心曠神怡,先前那自卑都好似消散。
“將來要跟著我,這些都是必須的。”
常絕憂饒有興致地看她。
“嗯,這些我會習慣的,不會讓公子失望。”
少女堅定地回應,隨後向常絕憂道別,先去自已住的院子整理行李了。
常絕憂繼續在院中品茶。片刻過後,他突然開口說道。
“還在那看?不下來喝一杯?”
上空浮現一道白色身影,緩緩落下,攜帶著似有似無的霜華。
月窈仙子落地,站在桌前稍遠,她恢復了不少,但依然難看清常絕憂的虛實,這令她心中沒底。
常絕憂沒去看她,先是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推向月窈仙子處,像個東道主一般招呼她。
“來,好茶,對你的傷勢有不少好處。”
月窈仙子沒說話,順著他的意坐下,品了幾口茶,面色不變,心中難以平靜,這等品質的茶飲,就連閣主可能都沒多少,是當作寶貝一樣珍惜。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先前也就只是聽說是八公子之首,不過那畢竟只是民間說法,其實力也未曾展露過。
但人們這麼排名,肯定有自已的道理。先前,閣中花依曾與號稱八公子之三的將樓有過切磋,我記得那場比試是花依略敗於將樓,花依的修為是半步化元,將樓的修為應該也差不多,照這麼說的話,為首的常絕憂少說也有化元境的實力。
太恐怖了,其理應是不超過二十五,就到了自已三十時才達到的境界。此子的天賦著實可怕,自已當年已經是被稱之為天之驕女,可與他相比,好似不值一提。
“喂?還在嗎?”
見月窈仙子出神,常絕憂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月窈仙子立馬回過神,對上的是常絕憂那深邃的眼神,還有他淺淺的笑。
“我沒下藥啊,仙子怎麼會發呆這麼久?”
面紗下的俏臉微微漾紅,她輕咳一聲,帶過了這個無意義的話題,她轉而問道。
“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我是為柳牧而來。”
“哦!?為他而來?”
“我希望你不要帶走他的小姑媽,也就是柳溫槐。”
“為什麼不?”
常絕憂一臉不解,這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吧,憑什麼叫自已放棄。
“她一介草民,沒什麼修為,你帶她在身邊,無異於多一個累贅,對你應該沒什麼好處。這樣,這裡是一些溫養補益、療傷治病的丹藥,應該也夠抵她偷竊之罪了。再者,你好像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月窈仙子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幾瓶不一的藥瓶放在桌上。
常絕憂看了看藥瓶,抬手在桌上丟下些相似的藥瓶,說道。
“這些丹藥,應該也夠讓你不再插手此事了,怎麼樣?”
這顯然是不願接受自已的提議,還要以自已的方式來勸自已不要多管閒事。
月窈仙子冷眼掃過那些丹藥,說道。
“看來,是談不攏了。”
常絕憂擺擺食指,“不,不,還有一個法子,就是...”
“還有什麼法子,你說。”
她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從始至終,常絕憂都未正眼看過她幾次,都在逗他肩上那隻鷹。
“很簡單,就是,你來代替柳溫槐。”
“我?來代替柳溫槐?”
“對,就是代她替我端茶送水,在我身邊當個小侍女。”
月窈仙子拍案而起,怒言道。
“常絕憂,你別太過分!”
常絕憂無奈地攤攤手,”是你自已說的,柳溫槐沒什麼修為,而且她也不太會做家務。可,若是花月閣的月窈仙子的話,想必這些基本的事能夠做得很好,修為也不差,還能當個保鏢。“
瞧他一臉無賴樣,竟然想要自已去做他的侍女,若是被世人知道,她的面子往哪兒掛,花月閣的面子又往哪兒掛。
月窈仙子周身迸發出陣陣寒氣,就向著常絕憂襲去,是想要以實力給他一個下馬威。
哪料得常絕憂不躲不避,面上的平淡,他根本就沒把其放心上。
這陣陣寒氣,在常絕憂面前,就只是涼爽的風罷了。
“怎麼?仙子覺得有些熱了?”
他面上始終帶著風輕雲淡的笑。
這...月窈仙子沉默了,剛剛她已經用出了現在所有的力量,換作其他化元境,少說也會覺得不適,有幾分顫慄才對。
不過,倒是驚起了他肩上的那隻鷹。沒注意過那隻鷹,現在才引起月窈仙子的目光。
這隻鷹竟然也有著封虛境的修為,好似還是隻金燁鷹,算是較為稀有的那一類。
金燁鷹也只是在空中盤旋了一下,就又落回常絕憂的肩頭,剛剛根本就沒對它有影響,一點懼怕都沒有,一如既往地傲視月窈仙子。
月窈仙子長吁一口氣,心情平復幾分,對常絕憂說道。
“強迫別人,終究是不對,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見沒法在實力上給予威脅,那就只能從他的名譽上下手了。
“仙子這是在威脅我?好,我帶你看看柳溫槐隨我一事,是不是本人自願。”
常絕憂說罷,就朝院門走去。
月窈仙子遲疑片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