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絕憂走上前,那具骸骨突然大放光芒,包裹住他,似乎是在審視什麼。
光芒一閃,隨後黯淡下去,漸漸融入常絕憂體內。
區區化元境,還妄圖奪舍我。常絕憂大手一揮,攬走所有錢財。
從留下的記憶裡得知,這有處密道,本是留給傳承者逃跑的通道,哪料得沒等來傳承者,倒是惹來了常絕憂這個煞星,不僅新的軀體沒搞到,就連一個傳承者都沒撈到。
順著道,常絕憂到了北堯山脈外圍,不遠處就是堯南鎮。
天色不早了,先回柳家落腳。
與之早些時候,北堯山脈內部,一片迷霧中,二人對桌而坐,於石桌上博弈。
對弈一方赫然是先前柳家那個廢物少爺柳牧,而另一位,白衣勝雪,輕紗掩面,看不清虛實。
不過其音色清冷透徹,想來定是位絕世佳人。
隨著白衣女子一子落下,這棋局也是有了定數。
“你又輸了。”
柳牧耷拉著臉,苦笑幾聲,收拾起棋局。
“算上這把,你已經輸了九把了,若是真心想要我幫忙,就拿出點本事來。”
白衣女子語氣平淡,但眉宇之間還是稍稍揚起。
柳牧不語,自已已經是全力以赴,但終究是棋差一招,沒辦法,只能再求求她了。
看著白衣女子窈窕的身形,柳牧心底燃起了幾分邪念,想將其據為已有。
這時,遠處傳來躁動,不少蟲魚鳥獸各相奔走。
白衣女子起身望去,對柳牧說道:“我去看看,你先呆在此地。”
說罷,白衣女子就已離去,只留下柳牧一人在風中凌亂。
遠遠地,各種廝殺怒吼聲湧入白衣女子耳中,當那禁制一開啟,早就潛伏在四周的人群,奔湧而出,廝殺在一起,爭奪那所謂的寶物。
她以神識掃過,府邸流露出的氣息對她並無多大好處,也就不去和下面這些小輩爭搶。
看著下方腥血漫天,她不禁搖了搖頭,人這一生為了修行,不惜豁出性命,是為幾何?
正欲先行,一道隱晦的氣息迅速向她逼近,反應不及,那人就已落到眼前,與她對空而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去而復還的常絕憂。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花月閣的月窈仙子。”
常絕憂原先感應到這附近來了一道強大的氣息,本以為是某個散修或妖獸尋到此處,來討好處。沒想到是個有名有姓,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對其下手了。
月窈仙子見來人她還算認識,也就稍稍放下心來,但卻為其能夠無聲息地逼近自已而感到詫異,雖說自已受了傷,但好歹也有化元境的實力,難不成…不,不太可能,不過半個甲子,能達到凌空而立的封虛境就已經很不錯了,不太可能超過自已,定是修煉了什麼隱匿的功法。
常絕憂上下打量著月窈仙子,一眼就看出她受了傷,不重,但還帶著一層寒毒,有點…像蛟龍毒。
“不知月窈仙子在此地做何事?”
也不和她拖沓,單刀直入,問起她此行的目的。
月窈仙子看他,卻是難以通透,自已的神識就像入了汪洋一般,無所依靠,只能漸漸下沉。
她恍過神來,回道:
“我在此地,與你何干。”
被一小輩質問,饒是以她的性子,也是不太高興的。
半側過身,想要離去。
“前輩,代我向柳家小子問好。”
月窈仙子一驚,唰地轉過頭,卻見到了常絕憂那柔和彷彿能包容一切的笑。
她的心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不敢久待,提腳離去。
常絕憂望著她漸遠的身影,說道:
“怎麼樣,嚇到她了吧,哼哼,透過蛛絲馬跡抓住一些東西,我還是不負當年啊。”
虛空之中有一道聲音回應他,在他腦海裡響起。
“馬馬虎虎,細心的都能發現。”
“哪有,就現在那些世人的腦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是你夫君厲害!”
“……”
“不給夫君點嘉獎?”
“好,好,夫君厲害,夫君英明,行了吧。”
“哈哈,你就是這個性子。”
晚些時候,月窈仙子回到了先前的地方,柳牧呆坐在石凳上,怔怔地出神,見月窈仙子回來,才回過神,起身去迎接。
月窈仙子落地,看著小跑過來的柳牧,心中有慮。
柳牧剛想開口,月窈仙子便搶先問道;
“你是不是認識常絕憂?”
柳牧抬起的口落在了半空,面上逐漸轉為疑惑,月窈仙子口中所言的常絕憂,他根本就不認識,就連名字都沒聽過。
等,等下,仙子口中這人,難不成是前幾日家主盛情迎接的那位?可是,我從未見過,他也不太可能知道我這一無名小卒啊。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柳牧百思不得其解,扶著頭倚在桌上。
月窈仙子見他此番行為,也敲定柳牧並不認識常絕憂,那常絕憂又是如何認識柳牧的呢?還有他為何知道自已與其相識的呢?
她越想越後怕,常絕憂這人著實難以捉摸,以後要儘量少與之接觸。
“先不管這些,你先前想請我幫忙,是為何事?”
月窈仙子開口,打斷了柳牧的思緒,他一副力竭地回道:
“我是想請你保護我的小姑媽,以免她受賊......常絕憂所害。”
說完,柳牧又洩氣幾分,他知道就連現在眼前,被他奉為救命稻草的月窈仙子也害怕那個常絕憂。
聽言,月窈仙子眉頭微皺,她又問道:
“為何你的小姑媽會為常絕憂所害?這其中的緣由?”
柳牧遲疑片刻,但還是把事情的前前後後,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月窈仙子。
月窈仙子長嘆一口氣,搖搖頭道:
“錯的是你那小姑媽,為此贖罪是應該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已經是個不錯的結果了,就我對常絕憂的瞭解,至少是不會有性命之憂。”
一句一句的都是勸導,希望柳牧不要堅持,自已也不希望與常絕憂接觸。
柳牧拳頭緊攥,頭一次感受到如此的無力,是連武脈斷裂無法修煉,被眾人嘲笑凌辱時都不曾有的。
天色漸晚,月牙露尖,時間已不支援柳牧思考了,他狠地一轉頭,就要離去。
一陣寒風拂過,攔住了柳牧,月窈仙子那清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幫你,去和常絕憂談談,不過你先用九毒珠替我祛毒,我能多恢復幾分,對陣常絕憂也能多幾分底氣。”
柳牧嘴角含笑,回道:
“好。”
好個頭啊,九毒珠的現狀你不知道?再為那女人治療的話,珠子有很大機率會陷入沉寂,再也無法使用,就連我也會被驅逐出去,你擔得起這個後果嗎?
呵,那你又擔得起後果嗎?你再阻止我的話,若是小姑媽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立馬就將你驅逐出去,任你自生自滅。
話說得這麼絕,忘了當初是誰給予你新生的?讓你能夠恢復武脈,重新修煉?現在看我沒用了,就想一腳踹開。好啊,你倒是試試,看你擔不擔得起這後果。
柳牧沒再理她,轉身與月窈仙子進了一處隱秘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