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在電話那頭問：“所以葉子昀是怎麼了？你們當時分手，我都沒敢多問。”
“我那時也沒問他，很久之後才知道是他家裡有人生病了。”姜程回憶道，“我後來在微信裡問過他，他沒回我。”
“其實挺負責任的，這人。”
姜程說：“他這陣子來G城了。”
“啊？”
“公司在我公司附近。”
“我天！”沈瑜驚訝出聲，“許嘉珩知道嗎？”
姜程嘆了口氣，說：“不知道。”
沈瑜說：“你完了你。”
姜程反駁道：“可是我都沒跟葉子昀見幾面。”
“那也是隨時能見上面的吧，一個不小心就撞上了。”
“煩死了。”
沈瑜在那頭幸災樂禍地笑著，說：“戀愛的苦，我不懂，愛莫能助啊！”
姜程心裡鬱悶，嘴上卻不饒人，說：“以後有你吃苦的時候。”
也不知道許嘉珩是不是出於補償的心理，竟然開始空出時間來接姜程，一星期兩到三次。
他們下班的時間本來不一樣，不知道許嘉珩怎麼安排的，居然也能配合她的時間，不過等他開車過來接她，她也還要等上半個小時。
這樣的話，她的下班時間就跟大部分人一樣了。
姜程只得祈禱，葉子昀的下班時間不在這個批次內，而且一星期就兩三次，大概也不會那麼倒黴會碰上吧？
週三下了大暴雨，又正好碰上降溫。
姜程最討厭這樣的天氣，夏天大暴雨還能穿涼鞋，冬天暴雨卻沒法穿，從家裡到公車站、從公車站再到公司，那段路鞋子必定要溼。
要命的是，這樣的天氣車也難打。
姜程溼著鞋子到公司，暗暗想，下回要有這樣的天氣，她就把許嘉珩從床上挖起來送她上班。
她公司裡有備著另外的鞋子，換上之後，就開始了她一天的工作。
上午過去了，下午的時間也過去了。
許嘉珩發來資訊，說在接她的路上。
姜程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回了條資訊：“等雨小再過來吧。”
下班時間下雨，這大概G城雨天的一大定律了。
許嘉珩比往常晚了15分鐘到，正準備開車門上車時，後頭有人叫了她一聲。
姜程轉頭，葉子昀撐著傘站在雨幕裡。
老天待她真不薄。
她僵硬地打了聲招呼，問他：“去公交站嗎？”
葉子昀搖頭，說：“下雨天路上太塞了，我去搭地鐵。”
地鐵離這有點距離，他們開車也會路過，捎他一程是可以的。
姜程還在猶豫著，許嘉珩就先開了口，“不介意的話，可以坐我們的車過去。”
葉子昀看了一眼許嘉珩，又看了一眼姜程，似乎有些猶豫。
“上車吧，正好也要路過地鐵站。”
葉子昀道了聲謝，坐上了後座。
下雨天，車子以龜速行進著，車廂裡是一陣微妙的安靜。
一個現任，一個前任，姜程再健談也做不到自在開場。
“葉先生這是來G城發展了？”許嘉珩打破了僵局。
葉子昀說：“也不算是，來這支援一段時間，後面還要再回去的，不過要想留下來，也是有機會的。”
“我說呢，難怪上次會在那碰見你。”
“那時還沒正式確定過來。”
車子在靠近地鐵站的地方停下，葉子昀又說了聲謝謝，準備開門下車。
許嘉珩回頭，說：“不用客氣，回頭有空一起吃飯。”
葉子昀動作一頓，看著許嘉珩，突然笑了，說：“好。”
開出一段路後，又是一個紅燈。
許嘉珩把車停穩，降下了一點車窗，冷風擠了進來，偶爾有雨絲飄進。
“他在你公司附近？”
許嘉珩突然開口，姜程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忙說：“是，在後面一點。”
她睨了一眼許嘉珩的神色，說：“我也是才知道不久，算上今天，才見了三次。”
“上回跟我吵，是在這碰見他？”
“對……”
“你沒說他在那上班。”
“你……不是讓我不要說他的事嗎？”
許嘉珩緩緩回過頭看她。
姜程嚥了咽口水，不自在地避開他的視線，看著前面的紅燈。
“快變綠燈了。”
後面響起一陣喇叭聲，許嘉珩這才轉過頭，啟動車子。
他們一路沉默著到了錦苑小區門口。
車子被平穩開進停車位，許嘉珩解開了安全帶。
“開門吧。”
等了一會兒，許嘉珩終於將車門解鎖。
關上車門前，姜程對許嘉珩說：“晚上去找你。”
許嘉珩別開臉，冷漠道：“我不想見你。”
姜程啊了一聲，嘆氣：“那好吧，我就不過去了。”
許嘉珩迅速轉頭看他，眼神似有怒意。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姜程笑著說，“來我家吃飯嗎？”
許嘉珩臉色好了一些，說：“不去。”
晚上10點半，姜爸關了客廳的燈，回了房間。
姜程等了片刻，躡手躡腳地出家門，敲響了許嘉珩家的門。
開門的人，黑著一張臉。
許嘉珩一關上門，姜程就撲進他懷裡。
“還生氣呢？我也不想的，我爸媽一關燈，我就立馬過來了。”
許嘉珩掰開她的手，走進客廳。
姜程跟在他身後，“還真不理我啊？那我回去了。”
才轉身，她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你敢？”
“我不敢，”姜程抱住他，“別生氣了，嗯？”
“我之前就想你說葉子昀的事，你不是不想聽嗎？”
“說的是一回事嗎？”
“不是嗎？”
許嘉珩剛緩下來的臉色又有變黑的跡象，姜程忙道，“我的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之前和現在的事混為一談，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你放心吧，我會跟他保持距離的，他約我吃飯，我都沒去呢！”
“是嗎？約你幾回？”
“四五……”姜程忙改口，“反正我沒去。”
“他還想追你吧？”
姜程眨了眨眼，說：“怎麼可能？我跟他說了，我有男朋友了。”
“我還跟他說，我……特別喜歡我男朋友，喜歡得不得了。”
許嘉珩抬手捏上她的臉，“油嘴滑舌。”
姜程眼見著他的耳朵慢慢變紅，心裡湧起一絲隱隱的喜悅，說：“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呀！”
許嘉珩哼笑一聲，“好聽話，誰不會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