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哭了一夜的女孩們也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她們開啟房門開始熟悉起這裡的環境。
趙雁時出門兜了一圈,發現其他幾個房間的女孩子們也都出來了,似乎是準備吃早飯。
樓層中央,是一片用餐位置,廚師做好的早餐已經擺上桌。
她環視一眼,拿著饅頭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邊吃邊揉著臉,只感覺半邊臉腫得跟豬頭差不多。
思緒放空間,面前突然坐下一個女人。
“喲,昨晚怎麼樣呀?”
她抬眼望去,對方正是昨天被閻河帶進房間的美女。
只見對方臉上笑意盈盈,一臉八卦又意猶未盡的模樣。
“什麼怎麼樣?”趙雁時沒懂她意思。
“哎呀,他不是找你陪他的嘛,他活好不好?”
“咳咳——”聽到這話,她嚇得水都要嗆出來了。
這姐們估計不知道自已後半夜跑了,講話也太直白了點。
“嗯...還行吧也就那樣。”
她又沒體驗過,哪裡知道?只能敷衍敷衍過去。
女人嘖嘖搖了搖頭:“我說那種肌肉男果然中看不中用,看來還是不靠譜。”
趙雁時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番眼前的女人,她似乎並不像那些被拐帶來的姑娘們一樣低沉,反而很看得開,說不定能問到些訊息呢。
“是的呀,我昨天才來就被他看上了,那傢伙強硬的不得了,我現在都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
她腦子一轉,連連應和起來,裝出副為難又委屈的神色,拉起女人的手開始嬌聲抱怨道:“妹妹你跟我講講好不好?”
對方看起來跟她一般大,只能嘴巴甜點問清楚狀況了。
“哎呦姐妹你不必這樣,”
女人很熱心,很快便給她介紹起來:“這裡是萬花蔭,我們都住在負一樓,上面的樓層客人是根據等級入住的。”
她看了眼趙雁時,輕聲道:“你是被拐來的吧?”
趙雁時點了點頭,只見對方嘆了口氣,繼續道:“這層的南北兩房住的是他們拐來的女孩子,東西兩邊則是像我一樣主動來的。”
“你...”她不太理解,怎麼還有人主動到這種地方來?
“你肯定也想不到吧?”女人表情苦澀,“我們就是幹這行的,這裡錢多,但也不好做。”
“像我們這樣的幹滿三個月撈筆快錢就可以回去了,至於你們的話...看命吧。”
說著,她想起來什麼,給趙雁時指了指:“上批來的六個女生,有四個被帶走了,一個留下來變得和我們一樣,還有一個跑掉了,不知道死活。”
跑走...真的跑得掉嗎?
趙雁時也清楚,到這裡來無非這幾種結局,所以她又該如何保全自已,甚至幫一下其他姑娘呢?
“整個過程不過十二天,前六天是你們主動的時刻,後六天則是他們敲定的時期。”
這個潛規則聽起來真像是陷入無限的迴圈,她不敢想象,從這個罪惡之地誕生的那一刻開始,有多少女孩飽受摧殘。
“那個裴小姐是頭頭嗎?”
趙雁時提出她心中所想,但女人卻搖搖頭,有些神秘道:“她也是個苦命人,”
說著,她聲音小了些:“她上面似乎還有個大老闆,我上次見過一回。”
這邊,女孩們在地下聊著天,樓上的閻河正和明辰景交流著資訊。
清潔阿姨在他的房間裡打掃,見衛生間和床上都是水漬,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不好意思哈,昨天動靜鬧得有點大了,麻煩您收拾一下。”
男人一臉諂媚,阿姨也不理他,自顧自收拾著。
閻河看了兩眼,轉身走到樓梯口,明辰景正悠閒地從樓梯上踱步而來。
男人打了個哈欠,閻河朝他打招呼道:“明律師。”
“客氣了。”他擺了擺手,隨後道:“聽說今天剛來一批,要不要去選選?”
聞言,閻河將視線挪到明辰景身上。
眼前這位亞合集團的總法律顧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傳聞他沾花惹草,風流成性,湯修德許是想以此為突破口,才將他請到這裡。不過明辰景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集團給他配備保鏢時誰都瞧不上,專門讓人去請了自已這個已經退隱几年的中立殺手。
他早不是那個隸屬東貿集團、在殺手界令人聞風喪膽的閻河了。
時隔幾年重出江湖,第一單便是保護這麼個律師,倒還是綽綽有餘的。
男人下意識捂了捂左臂,應答道:“行的。”
兩人一前一後往樓下走,明辰景邊走邊提到:“剛剛我上樓看了眼,最頂上第五層去不了,應該是湯修德專屬的。”
“這邊佈局也挺玄,”閻河說道。
來之前他探查過,據說最上層只有湯修德親自帶來的人才能進去。下面四層的格局差不多,每層中間都有尊小佛像。
旁人可能看不出來,但他知道,這幾個是傳說中的六道佛。
連著負一樓一共六層,從上到下分別對應天、人、阿修羅、畜生、餓鬼、地獄。
凡是踏進萬花蔭的人們,都將陷入無盡的慾望和貪婪,至於湯修德自已,則是高坐天道之位,享受永世的歡樂與福報。
什麼用心昭然若揭。
“這人野心也不小。”他冷哼道,語氣有些嫌惡。
行至一樓,站著駐守的保鏢見他們來了,正欲給他們帶路。
沿著走廊行過一陣,閻河不動聲色地瞥了幾眼這裡的構造。
一樓的走廊應該是四面聯通的,但每條走廊上只有一扇窗,且都大開著。
四方來財,風生水起,有意思。
他們走到昨晚裴鶯將趙雁時等人帶下去的房間裡,明辰景隨意挑了個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頗有耐心地等著保鏢帶人上來。
負一樓,正坐著無事閒聊的趙雁時幾人本來還很輕鬆,瞧見黑衣男又下來了,氣氛頓時緊張。
“上面有人要看你們。”
只撂下一句話,兩批十二個女孩被帶了上去。
見狀,趙雁時走在最後,把自已頭髮抓得一團糟,大剌剌地披在眼前,像殺馬特似的。她又往手裡吐了口唾沫抹在衣服上,一身裝束猶如邋遢的乞丐,再加上腫了半邊的臉蛋,模樣又醜又滑稽。
走進房間,十二個女孩一字排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她遠遠地躲在角落,也不看人,生怕人家盯上她。
明辰景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地打量一番眼前怯生生的女孩子們。
他一身深藍色西裝服帖筆挺,一眼便是那種精英扮相,長相斯文,但神情舉止中透著股頑劣,妥妥的情場老手。
“阿閻,你說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