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清友觀的大殿中。

“不可能,你們打傷了我小師妹,說一笑泯恩仇,就真以為笑一笑就能過去了嗎?”

伏夭站在殿中央,右手比著一個鬥訣,氣勢逼人的看著面前一眾常樂觀的道士。

她身後幾個清友觀的師弟師妹紛紛同仇敵愾,對大師姐的話表示一萬個支援。

“對!傷了我們小師妹,是這麼容易解決的嗎?”

“那天上門尋釁的時候你們可囂張了!”

那天和伏夭鬥法的那個老道今日親自來到清友觀,他是常樂觀這一眾道童中,道行最高的人,也是唯一的方士,算的上是常樂觀實際的話語人。

“伏道友,貧道既然今天親自來跑這一趟,自然是為了心平氣和解決問題的,我們大家不如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古老道緩緩開口說道。

伏夭身為大師姐,自然知道不能輸了清友觀的氣度,她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前輩,是你們道觀先上門挑事的,還打傷了我家小師妹,這件事情沒這麼好解決。”

古老道心裡頓時著急起來。

金主早上讓他們過來的時候就發話了,要是不能和清友觀握手言和,他就再也不會資助常樂觀一分錢,並且還會掉頭來支援清友觀這邊!

常樂觀沒了資助不一定會垮,但要是清友觀有了更多的資助,那他們道觀就垮定了!這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古老道苦著一張臉,萬分無奈的說道:“那天兩個道觀的人都多多少少受傷,我們常樂觀挨棍子的人最多,真論起來,還是我們吃虧呢......”

見清友觀眾人理都不理,他繼續無奈的解釋道:

“打傷你們小師妹的是我們常樂觀的弟子,程南……他可是我們這一代最有天賦和潛力的弟子,二十五歲就畫出了黃階上品五雷符,他現在還躺在醫院治腦殼呢......”

他一臉心疼的說道:“你們觀裡那個女弟子據說才入門不到兩個月,畫符都還畫不出來,跟我們程南比起來,到底是哪家的損失更大?”

廢柴的命就不是命了?

周圍一眾弟子都不是有天賦之輩,聽到古老道這一句話,不管是哪邊的,都是面露不滿,一臉怪異之色。

伏夭一聽他竟然暗戳戳的說自己小師妹不行,頓時冷著一張臉說道:

“我家小師妹只是入門晚,她學習畫符不過幾個月,難道就因為她現在畫不出五雷符,就活該捱打?”

最後她看了古老道一眼,說了一句十分意味深長的話:“況且,我家小師妹以後的天賦未必不如你家道觀的那個弟子。”

不過最後這一句話,卻沒有人當真。

身後的清友觀眾人聽到大師姐的話,個個都一臉同仇敵愾的表情。

對啊,難道因為你家的弟子天賦高,能畫出上品五雷符,所以他受傷就比別人金貴?廢柴受傷就是活該?

對面的古老道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有些不高興的看了伏夭一眼說道:

“伏道友,咱們兩家道觀都是在夾縫中生存的,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貧道並非那個意思,你說這話是存心不想和我們道觀握手言和了嗎?”

有天賦的弟子萬中無一,程南僅修了八年就畫出第一張五雷符,這天賦實屬難得,放在哪個道觀都是要重點培養的。

一般這樣有天賦的弟子都拜入了道門大派,哪裡輪得到他們這樣的小道觀。這樣的弟子受傷了,他們道觀心疼一些也不過分吧?

伏夭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只是不冷不熱的說道:“前輩心疼自家有天賦的弟子我理解,但我家小師妹也不差,她也不能白吃這個虧。”

“我們也想握手言和,但是你們先上門挑釁,又傷我家小師妹在先,這個公道我們一定得討回來。”

清友觀的眾人紛紛應聲:“對,我們小師妹受傷的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只有龐倡默默的靠近伏夭,一臉認真的小聲問道:“師姐......那個,小師妹當真有超過常樂觀那個程南的潛力?”

齋戒日那天,他親眼看到小師妹最後被五雷符轟成黑炭的模樣,對她的實力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伏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一句話,但眼神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一個畫符都還畫不明白的人,師姐竟然能這麼相信她有超過那個程南潛力,看著師姐信誓旦旦的眼神,龐倡覺得自己迷茫了…….

人群最後面的虞子真一直垂著眼眸,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彷彿他只是一個人形站牌。當時知道蔡菜畫出淨身神符的,除了伏夭,就只有他。

但他只是神色微微有些不解,難道,畫出淨身神符不算會畫符嗎……

看到師姐這麼堅定的態度,清友觀的人一致表示支援,畢竟這古老道說的這些話,就相當於把在場所有的“廢柴”都踩到了腳下。

畢竟誰也不想以後捱打了,還得因為天賦不行,所以就活該吧?

大家都互相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同仇敵愾,就連常樂觀的道士們也紛紛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

人群中的江華蓮和遊滿春默默地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氣憤。

古老道見伏夭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雖然對她說的話不在乎,但他也明確了她的態度,就是一定要為自己這個“有潛力”的小師妹討一個公道。

他頓時一臉無奈的模樣呆立在原地……

他本以為兩家道觀損傷都差不多,自己這邊還傷了一個最有天賦的弟子,他們能主動來求和已經算得上是非常給對方面子了。

但現在,人家也說自家這邊受傷的弟子也是個寶貝疙瘩,這事還怎麼過得去?

古老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彷彿都失去了活力,一張老臉皺巴巴的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你們清友觀就說說看,到底要怎麼樣,大家才能化了這個恩怨。”

伏夭低頭想了想,正準備開口說話,門口就傳來一道清脆堅定的聲音:

“不難,只要你們常樂觀答應和我們清友觀合併就行。”

眾人聞聲齊齊回頭望去,就見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輕小姑娘從門外走來。

只見她長著一張白生生的面孔,一雙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個子小小的,但步伐卻十分的有力。

來人正是蔡菜,她一邊走進來,一邊朗聲說道:

“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