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一破,匈奴就衝進城裡燒殺搶掠,女人們被擄走,老人和小孩被屠殺,青年男性被當作奴隸帶走。匈奴士兵走時還不忘放一把火,黑煙滾滾,邊塞城不復存在。
匈奴攻進城時,溫落薇還在整理藥材。突然一個婦女闖進醫館,二話不說把溫落薇拉起就跑,兩人跑到一個地窖裡躲著。地窖裡還有那個要以身相許的女孩,還有一箇中年男人。
“大娘發生什麼事啦?”溫落薇一臉懵地問道,她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被大娘拉到這裡了。
大娘一臉後怕的拍拍胸口,聲音顫抖地說:“風將軍戰死沙場,匈奴士兵全都攻進城裡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師傅說我們至少能抵擋一個月啊。”溫落薇不敢置信地說,師父說的話從來就沒錯過啊。
旁邊的女孩又嗚嗚嗚地哭起來了,但她害怕哭聲把士兵引來,只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最後還是一場大雨撲滅了這場全城大火。溫煦領著救兵來時,只看到滿城燒焦的房屋。
他命令士兵去找城中剩餘的百姓瞭解情況,士兵們在街上大聲呼喊天朝軍隊來了。
躲在暗處的百姓們,聽到熟悉的語言,這才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溫煦騎馬趕到醫館時,看到一地的廢墟,頓時淚如雨下,跪在地上痛哭。
哭著哭著,突然一個柔軟的身體撞上了他,抱著他就是一頓哭:“師傅,你怎麼才來啊!”
溫煦喜出望外,趕緊檢查溫落薇有沒有缺胳膊少腿,發現一切都在,這才放下心來。
溫落薇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啊:“師傅,風將軍戰死了。嗚嗚嗚。你不是說我們不會戰敗的嗎?”
溫煦也想不明白,風家軍怎會敗得如此之快。
風徹一死,這邊塞城又燒了個大半,邊防一時十分薄弱。
那匈奴的大王完顏烈要求天朝把北方十九州割讓出來,不然就大舉進犯天朝。
天朝朝廷震盪,分為了主和派和反對派,其中主和派的力量十分強大,溫煦堅決不同意割地,為此還帶著溫落薇去了洛都。
溫煦到了洛都就與當時少數的反對派取得了聯絡,併成為了其中的核心人物。
溫煦還鼓動一些世家聯名上書給皇上,主和派哪裡允許與他們意願相反的事情發生。
當時的宰相秦安國以溫煦鼓動世家擾亂政治的理由,把溫煦抓進了大牢。
在牢裡,溫煦還在辱罵那些沒骨氣的賣國賊,他相信外面的世家同伴一定會撈他出獄的。
樹倒猢猻散,溫煦一被抓,外面的反對派一時就散了。只有少數幾個人依然堅持著,但能力還是太過渺小,與主和派相比不過是大象遇上螞蟻罷了。
溫煦作為主和派眼中釘肉中刺,自然受到極大的重視。天牢裡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被綁在一個刑架上,此人頭髮亂糟糟的,看不清楚模樣,只一身觸目驚心的傷痕。
“溫煦,你說你幹嘛非要跟我作對呢?這匈奴人如此兇殘,我們不割地難道等著亡國嗎?要不是你和風徹戰敗了,我們天朝何止於遭這般恥辱!”秦安國嘲諷地說著,臉上還帶著虛偽的笑容。
溫煦原本垂著頭,聽到這話像被踩到痛點一般,頭猛地抬起,眼睛變得通紅。他痛苦地說:“你說我可以,我不允許你這麼說他。風徹,他是一個英雄。”
秦安國見狀更是開始詆譭風徹:“哈哈哈,英雄。風徹也不過是一個逞匹夫之勇的武夫罷了。不然怎麼會敗在蠻夷之族的手中,連屍骨都沒找到。”
“爾等鼠輩也只會用他守住的疆土去換取一時的苟且偷生罷了。你不過是躲在他身後的一個貪生怕死之徒罷了,有什麼資格去評價為這個國家英勇赴死的戰士。”溫煦吐了一口血沫,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嘲諷著秦簡國,眼中滿是輕蔑。
就是這種眼神激怒了秦安國,沒錯,跟風徹當年看向他的眼神一模一樣。秦安國惱羞成怒地大叫:“來人啊,給我把他的膝蓋骨削下來。你們不是都這麼高高在上嗎?那我就讓你這輩子都只能匍匐在地,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獄吏得到命令,立刻拿著刀,走到溫煦面前。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和溫煦的慘叫聲幾乎同一時間響起,隨後還有秦安國癲狂的笑聲。這三種聲音迴盪在天牢裡,更顯得此處鬼氣森森,陰風陣陣。
太后得知此事,親自去求皇帝下令放了溫煦。皇帝不好違背母命,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下令放了溫煦。
等溫落薇再次看見溫煦,是在太后的宮殿裡。她看到地上躺著一個血人,雙腿膝蓋處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
太后憐憫地看著溫落薇說:“孩子,帶著你師傅回到他的家鄉清河吧,這京城已是容不下他了。我會派人護送你們的。”
溫落薇愣在原地,只不過一上午不見,師父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家毀了,邊塞沒了,師傅也變成這幅模樣了!
溫落薇想哭,但為什麼心已經麻木了呢?她叩謝了太后,然後宮人把溫煦抬到了偏殿。
溫煦還昏迷不醒,溫落薇開始給溫煦處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尤其是那雙血肉模糊的雙腿。
溫落薇根本無法想象溫煦忍受了怎樣的痛苦和折磨,這還不如一刀來得痛快!她顫抖地處理溫煦的傷,感覺在縫補一個破舊不堪的布娃娃。
溫落薇給溫煦處理完傷口,已經是破曉時分。溫煦還在昏迷當中,溫落薇累的癱坐在地,她想師傅的腿保不住了。
連續三天,溫煦都沒有醒來,但他們回家的時候到了。溫落薇擔心地看著溫煦的消瘦憔悴的臉,心道師傅你到底什麼時候睜開眼睛啊。
途中,溫煦終於醒了,然後又陷入昏迷。一路上溫煦斷斷續續地清醒又昏迷,但溫落薇還是高興的,畢竟沒有什麼比師傅活著還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