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看著這一大一小都哭了,那叫一個頭疼。尤其是小落薇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他頭疼地說:“好好好!我答應還不行嗎?”
小落薇的娘立馬就不哭,生怕溫煦反悔:“那這些銀子都給先生。我死後就把這屋子燒了吧,免得給這孩子留個念想。這孩子叫落薇,是薔薇花落的時節出生的。”
“那她姓什麼啊?”溫煦奇怪地問,這怎麼還說名不說姓的。
“這孩子以後就跟您姓吧。還請您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啊。”那女子說。
“夫人,我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名字呢?”溫煦又問道。
那女子慈愛地摸了摸小落薇的頭,只說了句:“都是將死之人了。還請先生將我的屍體燒成灰,帶去與我夫君同葬。”
夜深了,屋外的暴雨也終於停了,女子最終還是拗不過溫煦,溫煦一把脈發現這女子也就幾日光景了,便答應她死後將她的屍體火化,帶去邊疆與她夫君同葬。
之後幾日,女子像是迴光返照一般,精神意外的好,笑容也多了起來。小落薇還以為是爹爹回來,娘才這般高興。
最後一晚,女子和小落薇一起睡覺。女子似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溫柔地開口:“薇薇,娘要去找你爹了。”
小落薇玩了一天,這時早已累的快睡著了,只迷迷糊糊地說:“那薇薇跟娘一起去找爹爹。”
女子聽到這話,心如刀絞,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滴在小落薇的臉上。小落薇問:“娘,我們家是漏雨了嗎?”
女子忙擦擦眼淚,笑著說:“是啊。明天叫你爹爹來補屋頂。乖薇薇,累了吧,娘唱歌哄你睡覺啊。”
娘那晚,唱了什麼歌?溫落薇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第二天,溫煦燒了屋子,帶著溫落薇回到了邊塞。
由於,死去計程車兵都是亂埋的,也沒有立碑,溫煦只能將女子的骨灰撒在了那邊埋葬士兵屍骨的土地上。
軍營裡都好奇,溫軍師失蹤了幾日,回來時竟帶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一時議論紛紛,都說這是溫軍師的女兒。
風起他爹風徹跟溫煦可是好兄弟。風徹可耐不住好奇心,立馬跑來問溫煦:“我咋不知道你有這麼大個女兒?連兄弟都瞞,真不仗義啊。”
溫煦把風起拉到一旁,小聲嘀咕了半天。半晌過後,風徹心疼地看著溫落薇,心想這孩子咋這可憐呢。
後來,溫煦搬到了城裡,開了一家醫館,只在開戰和一些特殊的時候前去軍營。
溫落薇一開始還哭著找娘,後來漸漸也不再說找娘了。自從她娘死後,她也沒有叫過溫煦爹了。溫煦總感覺這小女孩彷彿已經知道自己不是他爹了。
過了一個月,一位大娘帶著一個女孩來到了醫館,女陔非常感謝溫煦治好了她娘,表示自己可以以身相許。溫煦把溫落薇推出來,表示自己已有女兒,不會再娶了。女孩哭了,她娘安慰著,並對溫煦表示打擾了。
溫落薇看著別人的娘一臉羨慕。晚上吃飯時,她問溫煦:“是不是我學好醫術?大家就都有娘了。求您教我醫術吧,師父。”
“溫落薇,我是你爹。你想學醫術,我可以教你,但學醫之路艱苦,你吃得了這個苦嗎?”溫煦有耐心地說。
“你不是我爹,我知道的,我娘叫你先生,而不是夫君。還有我很能吃苦的。”溫落薇反駁溫煦的話。
溫煦被懟到無語,最終兩人由父女關係轉變為師徒關係了。
溫煦一教溫落薇醫術,才發現這小不點還tm是個天才,那對藥材的製作,對配藥的分量的把控,還有望聞問切和針灸的熟練程度。不像是剛學的,倒像是個沒忘乾淨的。
溫煦不信邪,又教溫落薇四書五經,天文地理還有兵書奇略,最後還教了點武功。教完後,溫煦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適合教書育人啊,真撿到寶啦!
那真是成天在軍營裡一幫漢子裡炫耀自己的徒弟多麼可愛、多麼聰明、多麼懂事。
於是這天,風徹趁溫煦出去辦事,偷偷跑來問溫落薇:“落薇啊,你覺得風叔咋樣啊?”
溫落薇甜甜地說:“風叔人可好啦!每次來都給我帶好吃的,好玩的!”
風徹的臉立刻就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他繼續誘騙小女孩說:“那你覺得風叔做你公公怎麼樣啊!風叔家裡有個小子,雖然皮是皮了點,可風叔保證啊,這小子可會寵媳婦啦。跟他爹我啊一模一樣。嘿嘿嘿。”說著傻樂起來了。
溫落薇吃著風徹買的點心,玩著風徹送的玩具,也只能說好了。
那給風徹美的啊,一整天嘴角都沒下去過。
數數日子,溫落薇已經在邊塞呆了六年了。這六年裡,溫落薇沒事就替溫煦給百姓看病,要麼看書,習武,或者跟周圍的孩子一起玩。
每次看到有男孩欺負女孩,溫落薇上去就給人一頓胖揍,搞得人家家長都找上門了。
每次溫煦想要教訓溫落薇,可一看到那可憐的模樣,又想到溫落薇從小就沒了父母,最後也都變成了不痛不癢的口頭教訓。
可以說,邊塞已經是溫落薇的第二個家了。
第七年,匈奴大舉進犯,雙方軍隊人數對比懸殊,溫煦被風徹派去搬救兵,藥鋪裡只有溫落薇一人。
原本風徹預計能死守至少一個月,可不知為何匈奴卻像知道風徹的作戰計劃一般,僅僅一週,邊塞淪陷。
邊塞淪陷那天,戰火沖天,硝煙籠罩了整片天空。風徹站在城門裡面,外面是數以萬計的匈奴士兵。風徹舉起手中的寶劍,振臂高呼:“我風徹與這城同生共死,絕不棄城而逃。眾將士可願隨我同往?”
風家軍此時只剩不到一千人,可誰也沒有逃跑,他們只用一句話去回答他們的將軍:“願與將軍共生死!”聲音直衝雲霄,大地也為之顫抖。
風徹率領最後計程車兵一起衝鋒陷陣,風家軍個個以一敵十,英勇無比。可最終還是寡不敵眾,戰鬥過後,風家軍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