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兩名穿著藍色校服的小學生,正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我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梅明明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迅速扭頭看了一下身後,但是後方的街道空無一人。
“哪裡有人?”站在他旁邊的小胖子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接著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梅明明。
小胖子長著一個圓圓鼓鼓的大腦袋,脖子很短,細皮嫩肉,面板白皙,泛著紅暈,烏黑的大眼珠子炯炯有神,活像一個騎在鯉魚上的紅肚兜福娃。
“毛也,我老覺得最近有人在暗處盯著我,是錯覺嗎?”
梅明明瞳孔發散,神情裡充滿焦慮,看起來病得不輕。
毛也毫不在意的撒了撒手 ,輕快地說道:“你肯定是最近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
“況且現在人造器官技術那麼發達,都沒人願意出來割腰子了,放一百個心吧。”
“可是.........”
“別可是了,我媽今晚特意做了松鼠鱖魚,你最喜歡吃的,他們都在等著我們呢。”
毛也伸出雙手,捏著梅明明白嫩的兩塊大臉頰肉,往外拉成了一隻青蛙模樣。
“別弄,疼。”梅明明拍了拍他的手,嘶嘶地說道。
“你還知道疼啊,那看來沒啥病。”
梅明明嘟起了小嘴,白了他一眼。
小胖子突然對著梅明明露出一個姦淫的笑容,在他快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下半身突然涼颼颼的,他的褲子已經被毛也用極快的速度給扒拉了下來,手法極其熟練,梅明明光滑的小屁屁在街道上顯露無疑。
“毛也,我去你大爺的。”梅明明一邊大罵道,一邊踉踉蹌蹌地提起褲子追打毛也。
毛也嘻笑著,一邊小跑一邊回頭向梅明明做鬼臉。
伴隨著他們倆逐漸消失在盡頭的打鬧聲,一個狹隘的視角在街道的角落裡慢慢變得開闊起來,一隻老舊的破草鞋從暗處裡踏了出來。
“叮咚,叮咚,叮咚!”
毛也瘋狂地按著家裡的門鈴,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餓了,而在一旁的梅明明還時不時盯著後方,若有所思。
“來了,來了。”門後面傳來了媽媽匆忙跑過來的聲音,右手還握著燒菜的鐵鏟,上面糊著一層薄薄的焦質。
門一開,只見媽媽笑容滿面,摸著毛也的頭說道:“哎喲,是我家小寶貝回來啦。”
“媽,晚飯做好了沒,快餓死了。”毛也哀嚎著,帶著一點撒嬌,和梅明明走了進來。
“快好了快好了,就差收個火。”
“哎,明明,跟你媽媽說在阿姨家吃飯了吧。”毛也媽媽也摸了摸他的頭問道。
梅明明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道:“阿姨好,已經跟我媽媽說過了。”
媽媽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那就好,今晚多吃一點哈,阿姨做了好多菜。”
“老婆,我好像聞到什麼味了?”客廳裡突然傳來爸爸的叫喚聲。
“哎喲,我得趕緊看火去了!”毛也媽媽皺著眉頭聞了聞味,拍了拍自已的腦門,接著匆忙跑回廚房。
毛也和梅明明換了拖鞋後,跳著走進了客廳。
“哎,毛毛。”爸爸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放下手中的報紙,叫住了他們,“明明也來了啊。”
“是的,叔叔晚上好。”梅明明禮貌地彎腰點頭。
“爸,什麼事?”毛也把書包扔到沙發上,走到爸爸面前問道。
“最近外面好像不太安全,爸爸想著從明天開始接你上下學,怎麼樣?”
“不用,老爸。我都小學5年級了!哪裡還需要接送啊。”毛也擺動著身子,嘟著小嘴。
爸爸指著面前的電視機,憂心忡忡地說道:“可是你看,最近新聞一直在頻發地播報各地出現的惡性傷害事件,爸爸其實挺擔心的。”
“真沒事,爸爸,你看別家孩子不也自已回家,何況我我還有梅明明結伴呢。”
毛也向梅明明拋來一個小眼色,梅明明遲疑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嗯………叔叔,放心,我會看好毛也的。”
爸爸看自已拗不過毛也,多叮囑了幾句:“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哈,看看人家明明,一看就讓人覺得很放心,你…………消停一點。”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毛也伸出自已的小胖手和爸爸拉勾。
“各位大祖宗小祖宗們,洗洗手準備開飯了哈。”廚房裡傳來媽媽的聲音。
只見媽媽端著松鼠鱖魚小心翼翼的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放在餐桌的正中央,桌子上擺滿了佳餚,葷素搭配,冒著熱騰騰的香氣,嫋嫋升起。
爸爸將手裡的報紙摺好,扔到沙發一邊,起身摸了摸毛也的小腦門:“吃飯了,小祖宗。”
“明明,你也把書包放下,吃飯吧。”
“嗯,叔叔。
梅明明將書包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上,毛也走過來笑嘻嘻的摟著他的肩膀,大家坐在餐桌上,等媽媽把菜上齊。
爸爸將碗筷稍微沖洗了一遍,整齊的擺好在餐桌上。
“小紅,切點蒜末出來,這白切雞得配蒜末醬油碟子!”
“知道,在準備著呢。”
媽媽解下圍裙,將半小碗切好的蒜末拿了出來,用湯匙分到大家的小瓷碟上。
爸爸給小瓷碟上淋上醬油和幾滴白醋,一股令人分泌口水的香味撲鼻而來。
“開動吧,嚐嚐味道怎麼樣。”媽媽坐下來笑著說道,並給毛也和明明的碗筷裡夾了一大塊鮮嫩的魚肉。
毛也二話不說,開始噗嗤噗嗤的吃著香噴噴的飯,筷子碰擊瓷碗的聲音咔咔作響。
“明明,你也多吃點哈。”媽媽溫柔的說道。
“嗯,謝謝阿姨。”梅明明禮貌地點了點頭。
毛也爸爸正吧唧吧唧,吐出嘴裡的魚刺,接著他放下筷子問道: “哎,明明,你那眼睛怎麼樣了,這陣子有沒有好一點。”
梅明明觸動了一下,放下筷子,沉思了幾秒鐘,輕聲的說道:“叔叔,還是老樣子,不過視力沒有受影響”。
他下意識用手撩撥了一下頭髮,想讓自已額頭得劉海將眼睛徹底蓋嚴實,他留這種頭髮的目的就是避免讓人看到他那異樣的眼珠子。
毛也媽媽見狀,輕輕用肘子頂了一下爸爸的手臂,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彷彿眼裡在吐槽,“你是不是就愛哪壺不開提哪壺?”。
爸爸委屈的看了一下媽媽的眼色,又看到梅明明面露難色,他抿了抿嘴,重新說道:“那就好,最重要就是不能影響視力。”
梅明明輕聲地回應了個“嗯”。
爸爸不再說話,拿起了筷子猛幹飯。
毛也在一旁察覺到了梅明明的異常,他並沒有說話,只是往梅明明的碗裡夾了很多他愛吃的蒜苗炒肉,媽媽欣慰地看著自已的兒子這般體貼,眼露暖意。
其實在梅明明5歲的時候,他的左眼便開始出現了異常,虹膜和瞳孔被周圍的眼白漸漸侵蝕,並且隨著年齡的增長,侵蝕越來越嚴重。
本來烏黑的大眼珠子,現在看起來就像狗啃的煎餅,沒了圓形那種完美的弧度,這樣的眼睛,能不瘮人嗎?
梅明明的父母帶著他走南闖北,諮詢了全國各地的權威醫院,最後都沒法解釋這種現象。
虹膜跟瞳孔都屬於殘缺的情況下,竟然不影響視網膜的成像,劉慈欣來了都要說牛逼。
這種眼球漸漸變白的怪病,在全世界也就只有這一例!
3
天色還未黑透,夏天拉長的白晝,讓晚上8點的天空還殘留一點啞光。
用過晚餐的梅明明和毛也正從家門口出來,一個正在住宅外面徘徊許久的黑影迅速躲到了暗處。
那躲在暗處的人手裡正握著一個無線控制器,在高處上空正盤旋著一個小型飛行器,高速旋轉下的葉片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靜謐的只有他微弱的呼吸聲。
飛行器的鏡頭正記錄著他們兩個人的一舉一動。
“都說了不必出來,這麼近,我自已回家就行了。”梅明明邊走邊向毛也揮手。
“沒事,陪陪你行不?”毛也烏黑的大眼珠子轉了轉。
“行,你也不嫌累。”
“感情淡了是不是?”毛也雙手交叉,皺著眉頭,擺弄出自已的小情緒。
小胖子很想用自已可愛的行為驅散梅明明此時的低氣壓,而梅明明也十分清楚。
“別那麼敏感好不好,胖子。”梅明明無奈的回了一句。
“開玩笑啦,嘻嘻。”毛也瞬間大轉變,笑嘻著走過去摟梅明明的肩膀。
他們漫步在去往梅明明家的路上,而一直在暗處的那個黑影也緊隨其後。
“今天餐桌上的事情,我爸爸也是無意的,他只是出於對你的關心。”毛也一邊走著一邊看著腳下說道。
梅明明拍了拍他的後背,笑著安慰道: “我知道,我只是在懊惱自已生來就好像不是一個“正常人”,但那只是短暫閃過的想法,現在我很ok的。”
“希望你真是這樣想的。”毛也也很懂梅明明的i人體質。
他們就這樣走了一會後,梅明明突然感覺到身體有些不適,他停下了腳步,彎下腰,雙手捂著頭,皺著眉頭,神情非常痛苦,感覺腦袋像是快要炸開了一樣。
一旁的毛擔憂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怎麼了明子,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突然其來的劇痛讓梅明明都說不出話來,甚至引起雙腿的癱軟,導致他雙膝跪地,他用力哀嚎了一聲,接著便平靜了下來。
毛也看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梅明明,便想去扶他起來,卻怎麼也扶不動。
“你別嚇我啊,明子,你的身體怎麼這麼重。”毛也喘著大氣,緊張的說道。
就在他擼起袖子準備再次嘗試時,他突然被撲倒在地,一雙小手迅速掐住了他的咽喉。
那是一雙小手,但是從毛也的感受來看,那力度宛若一把鉗子。
只見梅明明迅速撲倒在他身上,露出兇惡的眼神,隱約能看到劉海遮蔽下那隻左眼,在夜色下發出透亮的紅光,宛如鐳射一樣刺眼。
他嚎叫了一聲,雙手死死掐住了毛也的脖子,毛也用力掙脫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梅明明的手腕和身體彷彿像注了鉛一樣沉重。
從體型來看,毛也不可能掙脫不開梅明明的控制,但是此時的梅明明給他的感覺,就像擁有大人的身體素質。
毛也的臉漲的通紅,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他的雙手漸漸失去掙扎的力氣,大腦開始一片空白。
就在即將失去意識的瞬間,他聯想起了梅明明這一年來出現的所有異常舉動。
只是這一次出現的異常,居然是要他的命!
他還真的不是個正常人!
4
“彭!”
突然從遠處快速飛出一瓶未開封易拉罐飲料,重重地砸在了梅明明的後腦勺上。
易拉罐爆開的氣泡水噴向四處,凹陷的殼體在地上滾落了幾圈後便停了下來,破裂口流出黃色的液體浸溼了一小片水泥地。
突如其來的強烈衝擊,讓梅明明左眼冒出的紅光瞬間熄了火,他翻著白眼,接著整個人眩暈了過去,傾倒在已經暈倒的毛也身上
街道後方的自動售賣機正顯示著支付完成的畫面。
支付成功,金額:5元,品種:青梔飲料,數量:1瓶
沒錯,在地面上正流淌著黃色液體的易拉罐飲料就是青梔。
青梔是一瓶
青梔描述
夜色下那黑影慢慢從黑暗中逼近出來,在街道微弱的燈光下,他的輪廓漸漸清晰。
幾根稀零的頭髮掩蓋不住那蹭亮的頭頂,發白的兩撇鬍子裡夾雜著幾根黑鬚,穿著一個破舊白背心的他,露出黝黑但瘦弱的臂膀,那祥和的眼神裡充滿了抱歉與愧疚,甚至已經充滿晶瑩。
他看著面前暈倒的兩個,從口袋裡拿出一隻30多年前按鍵手機,開始編輯簡訊內容:
“2031年6月3號,晚上20:15分39秒,少爺第15次出現身體異常,這次異常已經到達了失控殺人的程度,請指示。”
“是否確認傳送簡訊?”
老頭緩緩按下了左上角的確定鍵,簡訊成功發向了一個未知的號碼,在這種資訊快速暴露的年代,這條簡訊無疑不會被竊聽或者截獲,畢竟是30多年前的諾基亞。
很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便感受到手心裡傳來手機的振動感。
他開啟手機,簡訊是另一個未知號碼傳來的,裡面的內容這樣寫到:
“根據老爺的意思,無需任何變動,繼續保持對少爺的緊密監視。監視器裡傳來的影片我們已經看到,把他們倆交給醫院!”
老頭看完後,將所有簡訊刪除,並摁下了關機鍵,順帶收回了在高處盤旋的飛行器。
飛行器是一個12cm長,6cm寬,4cm高的長條型方塊,大抵有兩隻智慧手機的重量,頂部的旋翼由六片可摺疊軟翼組成,極易攜帶,不佔據空間,就連他的無線控制器也只有車鑰匙一般大小。
“唉。”
他將手機和飛行器各放入左右兩邊的褲袋,嘆了口氣後,無奈地走向倒地的兩人。
他半蹲在地,用手輕輕按壓毛也的脖頸處,上面還能看到未完全褪去的掐痕,紅暈正緩緩向四周發散開來。
脈搏還是平穩的,梅明明的也是。
老頭再次從口袋裡拿出破舊的按鍵手機,撥通了醫院的電話。
“嘟……”
“喂,您好,120急救中心,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隕石市流星街123號,有兩位小孩子暈倒在地,目前體徵正常。”
“麻煩能說一下您和患者的關係嗎?這邊需要……”
“滴、滴、滴。”
老頭結束通話了電話,接著便起身離開。
他並沒有徹底走開,只是蹲坐在一個角落,靠在牆上,看著天空的月亮發呆,毛也和梅明明依舊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這陣子,各地都開始頻發惡性傷害事件,在救護車來之前,他還得保證他們的安全。
5
在黑暗中,梅明明隱約聽到了媽媽和醫生交談的聲音,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熾燈照得他眼睛發酸。
“你醒了啊,明兒。”媽媽起身湊了過去,摸了摸梅明明的額頭。
“我是怎麼了?這裡是?醫院?”梅明明輕聲問道,兩邊都是病床,醫生就站在媽媽身後。
“是的,你暈倒了,不過醫生說問題不大,有可能是低血糖引起的。”
“是嘛?我啥也想不起來了,哎喲。”
梅明明扭了一下頭,突然感覺到後腦勺傳來一陣刺痛感,他“嘶”了一聲,輕輕摸了摸自已的小腦袋。
醫生勸說道:“別亂動,小朋友,應該是你暈倒後,腦袋著地了,還好不嚴重,就起了個包而已。”
那老頭是有點本事的,百米開外都能用易拉罐精確擊中他的腦袋,衝擊力還不小。
梅明明聽完乖乖的擺正了自已的睡姿,十分聽話,一動不動的,大眼珠子來回轉動著。
“明兒,媽媽出去一下哈,給你洗個水果吃吃。”
媽媽溫柔地和兒子說道,接著從床頭櫃上的水果籃子裡拿出來一個紅蘋果。
梅明明“嗯”了一聲。
醫生和媽媽一前一後走出了病房,病房裡沒其他人,就梅明明一個,媽媽出來後,順便將病房的門給帶上了。
關上了門的她並沒有去洗手間洗水果,而且心力憔瘁地倚靠在門旁邊的牆上。
接著,她的嘴唇開始微微顫抖,甚至眼眶裡的淚水已經在瘋狂打轉,她捂住自已的嘴巴,儘量讓自已不發出任何聲音。
她回憶起剛剛與醫生交談的內容。
“隔壁那孩子,和患者是什麼關係?”
“他們啊,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呀。”
“這樣啊?那應該不可能是那樣,確實也不會。”醫生自言自語道。
“什麼這樣,不會的?醫生。”媽媽疑惑道。
“哦,患者媽媽,是這樣的,隔壁那暈倒的小孩,我們檢查到他的脖子上有被掐過的瘀痕,但從嚴重程度上來看,也不像一個小孩子能做到的。”
“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家明兒?”
醫生連忙擺手解釋道:“並不是這樣的,患者媽媽,是因為我們發現了這個傷痕,所以才有這種疑問。”
“隔壁患者家屬都把小孩領走了,他們並沒有說什麼。梅明明昏迷太久了,你們家屬過來得又晚。”
“毛也家屬什麼話都沒說嗎?”媽媽不安地問道。
“沒有,只是聽說患者醒了後一言不發,像是受到了某種過度驚嚇。”
“但是,毛也的家屬好像準備尋求警方的幫助,要求調查附近的監控錄影,他們懷疑是最近頻發出現的變態者所為,畢竟最近很不太平!”
“變態者!”
媽媽從回憶中脫逃出來,面露難色,可以看到那握著蘋果的右手掌青筋暴露,逐漸泛紅,她儼然已在懷疑自已的孩子,即便她並不想這樣做。
6
一年前的夜晚,一聲驚雷將明明媽媽從夢中吵醒,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透亮的電光射的房間一閃一閃,而一旁的爸爸只是翻了個身後,又呼呼的睡去,那呼嚕聲基本與雷聲不相上下。
從熟睡中驚醒過來的明明媽,再也抵擋不住這雙重交響樂下帶來的強烈攻擊,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背子,伸出一隻左腳沿著床邊慢慢滑下,用腳拇指在地板上點點停停,觸控著拖鞋的蹤跡,終於在勾到被踢開的拖鞋後,緩緩下了床。
稍感口渴的她輕輕開啟了房門,向客廳走出,天空又是滑落下一道閃電,伴隨著一聲雷鳴,黑漆漆的客廳瞬間變得明明晃晃,只是那閃爍過後的一瞬間,將正迷糊的明明媽嚇得立刻清醒了過來,甚至能感覺到自已的心臟突然地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