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一對兒在為了“色鬼”東奔西跑的時候,待在客棧裡的兩個算不上平靜。

雖說禾清還昏迷著一動不動,但旁邊的晏璟把該著急的都著急了,隔一小會兒就摸摸禾清的額頭,沁水的絲絹就沒離過手,這樣照顧著,再加上藥精靈的醫治,哪還有什麼好不了的。

在晏璟第四次用絲絹輕擦他的額角時,禾清皺著眉睜開了眼,渾身那種乏力和沉重感早已不見,此時皺眉只是被絲絹冰的,晏璟可不這麼認為,關心則亂算是讓他體現個透:“醒了,還是不舒服嗎?哪裡難受?”

禾清嚥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由於仰躺著,聲音還悶悶的:“沒不舒服,只是躺久了有些乏。”說著就要坐起身來。

晏璟自然不許:“剛暈倒就坐起來,不好,還是躺著吧,躺著舒服。”

“躺久了難受。”禾清反而抓著他的胳膊借力坐了起來。

晏璟無法,只好自己挪個位置讓禾清靠在懷裡,意識到他嗓音裡的沙啞,又抬手試了試杯身的溫度,把水送到他嘴邊。

禾清此刻確實沒什麼力氣,雖說好得快,但畢竟是那樣猛烈的風寒,多少也奪走了些氣力,他沒再抬胳膊,就著晏璟的手喝水。

越這樣晏璟越覺得心疼,平常連夾菜都不用自己,這時候肯定是真的難受了,喝水都讓自己喂著,歡喜他依賴自己是一回事,更多的還是心疼和自責。他不是沒想過禾清成為病美人的樣子,當年初見太過驚豔,後來許久不見,思念和情慾日日堆積,他的夢裡整天都是不一樣的禾清,那時候還極其放浪的想過,若是禾清臥病在床,或許還別有一番風情。但真看見禾清難受,他又只覺得自己混蛋,人在身邊寸步不離,怎得還是病起來了。

“怪我,在外面就不該順著你,你打我我也要給你裹一層厚的,明明都知道你手涼了,我怎麼還能不管呢。”晏璟把衾被往上提了提,幾乎讓禾清只露出頭來。

禾清話也不想多說,只是討好般的往他懷裡蹭了蹭:“你又胡說什麼。”

晏璟還真較真起來:“我不是胡說,我平常是故意鬧你,怕你生氣到最後才順著你,但這回都病暈了,我還怎麼聽你的,等再有下回,把你捆起來也得是我說了算。”

禾清知道他是擔心自己,聽他說這話也不生氣,倒是心裡熱起來,他仰仰頭看見晏璟的下巴和喋喋不休的嘴,往上一湊就吻了上去,他知道風寒會傳染,便只朝著下巴輕點一下,但晏璟怎可能放過,扳過他的臉又柔又深的嘬吻下去。

溼熱的長吻讓人心臟狂跳,禾清渾身的乏都被驟然緊張的神經驅趕散去,烏白的唇此刻變得紅潤,鼻尖的汗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是溼潤的,唇瓣的幾點晶亮讓這點溼潤添了攝人心魄的豔美。

晏璟定定的盯著他的臉,墨色的眸子裡翻湧的全是慾念,粗重的呼吸交纏,但理智的聲音若隱若現,禾清還病著。

於是楚御回來發現,晏璟的眼睛也是紅著的。

“禾清哥你好了嗎?晏璟哥是哭了嗎?他可擔心了。”忻茗湊過去感受了一下禾清周身的病氣,小心翼翼問道。

禾清當沒聽見他說晏璟,只回答道:“啊,好很多了,多謝你的藥。”

楚御跟晏璟對視,然後兩人又不約而同錯開了視線,摸了摸鼻子。

“那個,你們出去,有新的發現嗎?”晏璟試圖掩蓋且緩解一些什麼氣氛。

忻茗迅速道:“有!發現了色鬼!”

晏璟一驚,為何遇見色鬼還能如此興奮?

楚御嘆口氣:“好好說。”

等聽完忻茗這一系列天馬行空但好像又有點道理的分析,晏璟和禾清都陷入了沉思。

“那大娘說的話確定屬實嗎?”禾清坐直身子問道。

“大娘哭的可傷心了,看著不像假的。”忻茗回憶了一下。

“好說,去南邊看看就是。”晏璟永遠是行動派。

然後接著補充道:“禾清就別去了,你還要養病。”

禾清聽罷掀開被子起身:“風寒而已,全然好了。”

晏璟又氣又急,豈料真正的醫術擁有者忻茗道:“嗯,確實全然好了,沒什麼病氣了。”

禾清已經穿戴整齊在地上站直,晏璟敢怒不敢言,只能舉起胳膊扶著他。

楚御卻道:“不用全都去,禾清既然畏寒,不如你跟晏璟兩人先去南方打探情況,我帶著忻茗仍然在這裡搜尋錯位處,咱們語靈聯絡。”

這一下點醒了晏璟:“好啊,南方總歸比這裡暖和。”

禾清自然無不肯的,也點頭應了。

“你們是不是還沒吃飯?”楚御突然問了一句。

但晏璟總覺得他品出了些別的意思,而且這屋子本就是人家倆人的,連忙道:“對對對,走禾清,咱們先去吃點東西,不吃飽怎麼有力氣養好病呢。”

然後實在有眼色的拉著禾清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訢茗並未意識到什麼不對,坐在床沿上低頭晃腿,直到楚御默默褪下了外袍,他感覺視線一暗,頭頂沉重。

楚御就這麼居高臨下瞧著他,看不出表情,只是直勾勾盯著他的嘴唇,長睫隨著視線下壓,掩住了其中濃重的情緒。

訢茗抬起頭時,上唇無意識微張著,看清楚御的狀態後,他也驟然緊張起來,想要扯扯楚御的衣袖討個饒,卻在手指碰到衣料的同時被捏緊了後頸。

強勢的柔軟瘋狂擾亂那兩片粉紅,在難以抑制的嚶嚀聲中入侵更深處,訢茗只覺得整片世界都坍塌了,只留著口腔裡被掠奪被佔有的狂熱,擱在後頸上溫熱的手掌將他完全困住,他只好沉淪在洶湧的溫柔江裡,攥緊對方衣袍的手是無處可逃的無奈也是縱情偷歡的興奮。

手被控制的時候訢茗仍然是懵的,只感覺方才被攪出來的口水滴落在下巴,這讓他覺得又涼又癢,想要低頭蹭乾淨的時候才瞧見下面的情形。

那晚吃飯,訢茗手還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