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再次回到客棧後,楚御已經醒了,握著忻茗的手吻了又吻,珍重非常。

忻茗見晏正還在旁邊,並且滴溜溜轉著水亮的眼珠兒好奇的瞧,覺得不好,這樣會帶壞小孩子,便抽回了手。

門沒關,晏璟敲敲門框進去道:“楚御兄!你終於醒了。”

楚御“嗯”了一聲:“說的像我昏迷了十天半月似的。”

“嘿嘿,沒,這只是表達一種真切的關心。”晏璟走近,看見晏正對著他呲牙,隨即想到:“對了,我大哥呢?說的讓他保護你們,他怎麼把孩子都扔這兒了,難道說幾天不見,晏正都會靈術了?”

禾清跟在他背後掐他,示意他不要亂說,然後抱起了晏正晃了晃:“楚御兄,你多歇息幾天吧,待完完全全養好了,再做別的決斷也不遲。”

楚御微訝於他叫的這句楚御兄,但並沒有再面上表現出來:“無妨,只是當時抽離靈氣太多,藥氣散失,內息不穩才造成這樣的狀況,你們瞧著嚇人罷了,看習慣就好了。”

禾清搖搖頭:“最害怕的是忻茗,你一倒,他快要急哭了。”

忻茗捏捏晏正肉乎乎的小手,囁嚅道:“我沒哭。”

楚御心裡有關忻茗的地方並存溫柔與脆弱,稍微一扯,就撕扯著疼,他看了眼忻茗,又回憶了下自己身上看到的那些咬痕甚至口中的血腥氣,覺得或許真的是自己太自私了,禾清說得對,為了忻茗也要護好自己的身體。

“真夠巧的,我這剛買完飯你們就都回來了。”晏槐拎著大包小包帶著香氣進屋來了。

“哇咿呀!”晏正看見親爹興奮起來,在禾清懷裡掙扎著要撲到晏槐身上。

晏璟想幫忙但實在不想被這小鬼又是扯頭髮又是掐臉,便趕緊從大哥手裡接下那些包裹,好讓他騰出手來抱兒子。

“都快坐下,吃飯要緊,西南地界確實喜辣,這個一包是專門留給楚御的,你們別碰。”晏槐抱著兒子舉高高,邊舉邊招呼他們。

“多謝大哥。”楚御雖然很想說他這病症無需忌口,他自己其實也能吃辣,但畢竟是晏槐的一番好意,也為難人家在這兒找到清淡的飲食,當然還是接過來道了謝。

晏璟本就憋不住事兒,自小也更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更何況這確實不是小事,便一邊嚼肉一邊將二探奇正峰的經歷複述一遍,但他是講的手舞足蹈,旁邊聽的人卻沒給他想要的反應。

尤其是楚御,還偷渡好幾塊甜糕給忻茗,又從忻茗碗裡夾出椒麻酥肉來吃。

最給面子的竟然是晏正,小孩兒聽不懂他嘴裡嗚嗚囔囔說的什麼意思,但看得見晏璟變幻多姿的表情,講到高潮時侯晏璟晏璟一瞪身子一抖,就能逗得小晏正咯咯發笑。

“講完了?”楚御品了品嘴裡的椒麻味道,悠悠道。

晏璟怨氣很大:“講——完——了。”

“嗯,所以接下來去營福江測氣運,再做下一步論斷。”楚御咬了一口甜膩膩的奶糕,又想到了什麼:“那幾個在奇正峰中沒受到置影影響的百姓,有看出別的異常表現嗎?”

晏璟重新整理好語氣:“沒,再結合當時說的話,應當只是看到我們把結那池挪走於是心生不滿,已經重新消解過記憶了,沒問題的。”

“那什麼,楚御,營福江那邊我和小璟他們去,你和忻茗倆人在這兒好好療養,不要虧了身子。”雖說晏槐這話說的妥帖,但到最後那句“虧了身子”還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楚御在心裡嘆口氣:“不用了大哥,這病症無法根治,只要一時不發作就沒什麼問題,療養也於事無補。”

晏槐放下晏正,點點頭又搖搖頭:“忻茗,他說的是真的?”

忻茗雖然也想讓楚御休息幾天,但楚御說的情況確實屬實,只好點頭。

“行,那都好生歇息,我抱晏正也找間屋子住。”晏槐扛起兒子走了。

禾清也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楚御謝絕,於是各回各屋,各自討論起了“家事”。

先是楚御板著臉將忻茗脫了個精光,一寸一寸檢查他身上的面板,最終從右邊胳膊靠近肩膀的位置找到了傷口,楚御小心碰了碰,忻茗因為癢而躲了躲。

“疼?”楚御音色是柔柔的啞。

“不疼。”忻茗這樣被他看光,還是覺得不自在極了。

“流血怎麼可能不疼。”楚御聲音更低,緊緊摟住他光潔的身子,“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又讓你擔心又讓你為了我受傷,我道歉。”

忻茗沒反駁他,下巴蹭蹭他的頸窩:“嗯。”

抱了一會兒,楚御撫在人背後的手越來越不老實:“如果以後還有這樣的意外,我教你別的法子。”

“什麼?”忻茗從他身上撐起來,認真看著他。

直到楚御的低頭一直往下湊,忻茗渾身發顫,咬緊牙都忍不住溢位聲音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不行不行不行啊這個法子一點都不可以。

但許久後到了最後關頭,楚御非壓著他逼著他,以後不能自己劃自己,只能用他新教的方法,忻茗還是悶著頭答應了。

晏璟由於白日裡平白捱了頓罵,晚上雖說有賊心但也不敢由賊膽了,規規矩矩洗漱穿衣平躺睡覺,在心裡痛惜這即將逝去的美好夜晚時,卻感覺有人在抱他!

他起初以為自己想的太深入出現幻覺了,但猛一回頭看見禾清的臉他幾乎瞬間僵硬了,僵、且硬。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禾清彆彆扭扭開口。

晏璟說不清現在時什麼感覺,只覺得驚險刺激不可思議甚至害怕,他不敢轉身,生怕禾清發現點什麼生理變化:“啊,,我哪裡生氣了,更不敢對你生氣啊。”

禾清像是根本不信他的話,看看自己抱他的胳膊又看看他一動不動的身體。

“今日在奇正峰,你還跟一座山爭風吃醋。”禾清像在闡述一件極其普遍的小事。

晏璟腦子跟不上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