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沒完了是吧!到底怎麼了!”晏璟莫名其妙,也不顧禾清在身邊兒,就對著虔辛吵起來。
哦不,不管禾清在不在他對別人都一個樣兒,誰叫他臉皮厚來著。
禾清見場面有些失控,面色不變把虔辛往後拉了拉,“虔辛,你說清楚,出去玩時瞧見什麼了嗎?”
虔辛差點就要掉出眼淚來,還是禾清哥溫柔!
“嗯,我看見天上有東西在飛,不像是尋常的鳥兒,我自然就猜是靈族,但太遠了,感受不到靈力,又聽路過的人說神鷹族的事,才這麼想的。”虔辛委委屈屈,說完狠狠瞪了晏璟一眼,又趕緊藏在禾清身後,狐假虎威的意思很明顯。
晏璟撇撇嘴,表示不惜得和這種小屁孩計較,隨即看見禾清一雙彎月眉皺起,不知怎得就心尖兒發顫。
當年就是這美人蹙眉的樣兒讓他心頭一熱就英雄救了美,如今過了這麼久,那感覺竟依然新鮮,像當年沒下完的一場大雨,重新落在了他的心頭。
“怎麼了?你覺得有問題?西北我熟,我去查便是,應當沒什麼大問題。”所以你別擔心了,我在呢。
後半句晏璟沒說,他在那一瞬間突然覺得,有些事可能被他用玩笑的語氣說了太多次,就真成了玩笑,這讓他心裡發怵。
“我又想到了那個鳴跡,這麼幾天,他說不定真的追來了。”禾清搖搖頭,看向他,“去找楚御他們商討一下吧。”
聽見這個,晏璟也忍不住皺眉頭,這個掃把星鳴跡可真是陰魂不散,若是真的來了,就地處理了也不是不行。
“你們先去議事堂坐著,我去叫他們來。”晏璟說著就要轉身,然後又急急轉回來,扔給禾清一個小東西,“喏,晏璟哥哥給你的。”
禾清下意識抬手接,接的很準,攤開掌心一看,是個木雕的小蛇,纏在一根毛筆上,小巧又精緻,表面光滑,像是帶了很久。
他好像知道這個小玩意兒的來歷了,那年他初來西北時,練字的課業也沒有落下,靜心握筆時晏璟總是搗亂,他也是那個時候被惹急了,學會了瞪他,眼刀一瞥,晏璟就能安靜會兒,低著頭抱著塊木頭劃。
一連好幾天都是同一塊木頭,他心裡好奇,但晏璟沒跟他嘚瑟過,他自然也不提。
若一開始就是刻的自己,那為何現在才給?且已經留了這好些年,為何現在又不要了?
禾清意識到自己在為這件事皺眉,他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
“所以現在根本分不清是人形還是獸形?”楚御聽完了全部,得出結論。
“太遠了啊,我看不清。”虔辛趴在桌子上悶悶道。
“十有八九是了,我讓人去外面問了,大家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若是西北常見的靈族,不可能沒有一個人認清。”晏璟指骨敲了敲虔辛耳邊的桌面,把他嚇得一激靈。
虔辛憤憤直起腰來,扒拉一下禾清,用眼神示意:看吧,這哥又欺負我,你快刀他。
在這關頭,禾清可不慣著虔辛,拉開他的手緩緩道:“他既然來了,極有可能就是衝著楚御,所以,我們要與他正面抗衡嗎?”
所有人看向楚御,就連剛被哄好的忻茗也是。
楚御沒說話,忻茗卻耷拉了下眼皮,“可是沒道理啊,他不就是想要龍氣嗎?冰牆後面那些顯然已經足夠了,且他的目標如果真的是楚御,當日我們離開時他就該瘋了似的跟著,不該拖到現在吧?所以。。”
楚御挑挑眉,他知道愛看話本的小朋友已經頭腦風暴起來,現在只要說:“所以?”
“真相只有一。。哦不好幾個,要麼他因為一些原因放棄了冰牆後面的龍氣,要麼就是他貪心,兩個都要,要麼就是他真的瘋了覺得無聊想打架。”忻茗被順毛捋,渾身都舒坦,眼珠兒一溜一溜,一看就聰明的很。
“不!還有!他暗戀楚御哥!或者精靈哥!”虔辛今日在話本店挑選時不免要看幾眼,理解,都理解,但是被禾清哥掐。
桌上人面面相覷,只有忻茗順著思路想了想,“肯定不是啊,他都和我們打架了,就算暗戀也不是正常的暗戀,是非常不健康的!”
楚御想哭又想笑,他們倆一共暗戀了幾天啊,沒嚐出味兒呢,就不暗了,倒是另外這兩位更有意思些。
“忻茗老師,我請教一個問題好嗎?”楚御決定添一把柴。
忻茗被叫老師,得意的塊翹起腳來了,“當然可以,你說!”
“什麼是暗戀啊?”
忻茗老師說不出來,仔細想了想,並且越想越紅。
偏偏虔辛是個沒心腸的,扯著禾清的袖子也問:“禾清哥,你肯定知道什麼是暗戀吧?”
很不巧正被晏璟發現,倏地看向禾清,那人的長睫少見地急顫幾下,頻率跟自己現在的心跳有得一比。
“咳咳,先說正事啊,我不說別的,但是按照西北的規矩,來到我的地盤,只要你不安分,那我們必須迎戰。”
“嗯,且已經在附近了,說不定一會兒就能見到人了,不如我們就先去草場守株待兔。”楚御也不說什麼暗戀不暗戀的了,抓了忻茗的手掌揉了揉手心。
“啊,不吃飯了啊,那怎麼有力氣打。”虔辛沒問到什麼是暗戀,又被吃飯問題困住了。
“吃吃吃,不著急,真來了就在飯桌上跟他打,拿骨頭砸也能砸跑。”晏璟這個做地主的自然不能看客人餓肚子,即使是虔辛這個小屁孩。
——
不過鳴跡倒是沒來打擾他們的午飯,午後的墨羊草場上,乾燥的陽光碟機散了冬日的冷,草葉微黃,看起來比太陽遜色得多,但它們自己顯然不會和任何別的什麼比較,他們自由的接受風的撫慰,感受著太陽的光輝,不論是示好或是挑釁,都可以照單全收。
巨鷹蒙津所站的地方正是一塊天然的庇護所,它遮擋了刺眼的光,又阻攔刮骨的風。
他們在一片陰影下迎接了來自遠方不善的朋友,楚御眯著眼抬頭,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並聳聳肩說了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