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血裡才有解藥,只唾液裡的太少了,這毒太烈,不這樣他好不了。”忻茗自己也沒完全恢復好,說話軟軟乎乎的,但很堅定。
可楚放到底做不出這種類似於以命換命的事情,他仍然說:“不行,唾液裡少你就多用點,總歸不能再傷了你。”
忻茗見跟他溝通無果,索性也不說話了,趴下身去借著楚御上半身的遮擋,把自己的手指放到牙尖上狠咬了一口,血珠一點點滲出來。、
讓楚御喝掉這些血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畢竟天下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靈族,除了藥靈族,再沒有把舔血看成家常便飯的了。
於是忻茗找到那些傷口,輕輕柔柔地按壓打磨,讓血一點點從指尖滲出,又慢慢融進楚御的身體。
直到指尖被冰的發麻,那處駭人的傷口才像解凍了一般變軟一些,他吮了吮手指,重新吻上楚御的唇。
已經有些乾裂了,不再是原來的柔軟舒適。
所以忻茗眼眶又開始發酸,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貼近身體的時候,眼淚已經滾了下來。
接著他又重新想著淚液應當也是有用的,畢竟藥精靈全身都是藥,思考著要不要收集起來的時候,卻感覺身邊楚御的手指動了動。
被淚水潤溼過的眼睛睜大,碰了碰他的手指:“楚御,楚御,醒了嗎?”
楚御又動了動身子,然後皺起了眉毛,看樣子應當是扯到了傷口。
忻茗趕緊按住他的動作,摸摸他的臉:“楚御,是我,我是忻茗,你先別動,你身上還有傷。”
滑落到忻茗下巴上的淚珠冰冰涼涼砸在了楚御唇角,這溼潤正是楚御現在渴望的,舌尖一掃,鹹溼的味道蔓延開,楚御也睜開了眼睛。
忻茗知道楚御這樣肯定是渴了,著急忙慌下去倒水,卻被剛剛認清眼前人的楚御攔住。
“幹什麼啊楚御,我。。我給你倒水。”忻茗怕扯到他的傷口,這時也不敢動了,低下頭看他。
“三叔還在呢,三叔有手,也會倒水。”楚放適時出聲,並端來一杯水。
可楚御卻先抓住了忻茗的手,只看見了一處牙印:“你。。”嗓子嘶啞地根本說不出下面的話。
“你先喝水吧楚御。”忻茗上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目睹了方才治傷的溫情和現在直接用手“禁言”的豪邁,楚放此時有些凌亂,然後把杯子湊過去。
一杯水下肚,楚御清了清嗓子問:“哪兒傷了?”
“我用手接的,但是已經恢復了。”忻茗說起這個還有點自豪,藥靈族的自愈能力當然是全靈族最好的,他舉起手給他看。
楚御把手握過來,細細摩挲過才放心。
看了一會兒,好像才想起來什麼似的抬頭:“是三叔在半空救了我們?多謝三叔,此次行動是我疏忽輕敵,才讓大家都以身涉險。”
楚放正想著尋個好機會偷偷溜出去,讓兩個人獨處一番,這時候被點名,突然有點心慌:“啊。。沒事沒事,要怪就怪鳴跡他們屬實陰毒,竟追到這深山密林裡來圍堵,養的那刺靈也邪門,我也沒想到此事如此棘手。”
“三叔方才說,他們是追到這裡的?可是一路上我卻沒發現有靈族跟蹤,且懸步速度極快,普通百姓跟本不可能追上。”楚御不禁皺了皺眉。
“或許用了什麼東西遮掩掉了,但鳴跡、縛凝族和烏鯷族同時出現在這裡,就像等著你們到來一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巧合。”楚放也正為此事憂心,搞不清這件事,那以後楚御的出行都不會安全。
“會不會是那個刺靈的問題?它都這麼邪門了,可是在它靠近我的時候,我卻覺得莫名熟悉,當時我意識到這一點,冷汗都嚇出來了,這個刺靈肯定有秘密。”忻茗回想起那些場景,並且開始發揮想象力。
楚御和楚放同時看向他。
楚御是聽見他說他也對刺靈感到莫名熟悉而驚訝。
楚放則是覺得他這個“熟悉”難以接受。
“這些且先不論,之前你們不是說,有人發了許多地圖出來,那其他靈族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雖說那日參戰的確實是之前阻撓你汲取龍氣的,但他廣傳地圖的目的,總不應該只有這兩個靈族,其他的呢?還是說只有烏鯷族和縛凝族與鳴跡達成了親密合作關係?一切都是巧合?”楚放繼續說著他的疑慮。
楚御擰緊著眉頭搖搖頭:“一定不是,那些地圖做的很嚴謹,若只是吸引這兩個靈族,不用費這樣大的周章,至於誰與鳴跡達成了合作,確實不好說。”
“行,不好說就不說,總歸都是一團亂麻,你們兩個傷員不該想這些,忻茗,快抱著他好好躺下,我去買些吃食回來。”楚放從不為沒頭緒的事情浪費時間和心力。
忻茗也聽話的攀上楚御的脖子,並且拉著他倒在床上。
他想著接下來該溫溫暖暖開始互相關心和問候了吧,可下一秒屁股上就落了一巴掌。
不輕不重的,但還是讓他有點懵,懵完覺得委屈,又覺得羞恥,再覺得生氣:“你幹什麼啊?”
“我當時拼了命把你護下來,就是讓你徒手接招的?”楚御打完又按著那處輕輕揉起來。
懷裡的人不知怎麼的越來越紅,可能是委屈,也可能是別的吧。
“我知道是毒不是別的,才接的,我不會被毒死,而且還能給你煉出解藥,不然你中毒根本沒辦法解,只有這樣才行。”越說越委屈,想到楚御的意思可能是寧願自己死也不讓自己受傷,他又心疼,哭腔越來越重。
楚御把手滑到腰背,一下一下順著:“我又不是兇你,怎麼還委屈上了。”
“都救你一命了,你還怪我不聽話,那可是命啊,你這人怎麼這樣。”忻茗把臉上的淚胡亂蹭在楚御衣服上。
哦,原來是因為自己怪他不聽話才委屈的,到底對聽話有什麼執念啊。
“那我錯了,我沒怪你不聽話,你為了救我都徒手接毒以身試藥了,到最後自己把自己咬破了,我就沒見過這麼乖的。”楚御心裡又暖又疼,捏住他的指尖觸控那圈牙印。
“那你還疼嗎?”忻茗被誇了之後迅速改換了情緒和語氣。
“不疼,獎勵你一口龍血行不行?”
楚御單純想念他咬自己的力道和感受。
忻茗自然沒拒絕,咬到一半才發覺其實獎勵龍血到最後其實是獎勵他的恩人,而後舌尖憤憤的抵著鎖骨多磨蹭了一會兒。
楚御覺得癢,像在一下一下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