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雲是官方里面的內奸!

那名殺人分屍的屠夫,屬於一個叫圓桌會的組織,王行雲與其有著某種聯絡,甚至對今晚的殺人事件有直接參與!

得出這些結論,江明毛骨悚然。

這就是超凡世界嗎……

要不是隊長來的夠快,自己這個目擊者估計已經是具屍體了……

江明回想起巷子裡的血腥殺戮,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方才撫平情緒。

他走出澡堂,換上乾淨衣物。

幾分鐘後,在王行雲的帶領下,兩人進入主樓,經過靜悄悄的一樓大廳,坐上電梯,穿過人群,最後來到位於二樓東側的一間辦公室內。

缺了一隻耳朵的隊長坐在辦公桌後,搖晃著手中酒杯,側頭看向窗外圓月,眼神深邃。

見兩人進來,也只是淡淡說了句:“坐吧。”

直到將杯中酒飲盡,這才起身來到會客區,在江明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隊長身體靠後,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摸著下巴,審視了兩人一會,對著王行雲道:

“你去把相關資料,以及監控錄影送來。”

“好的,隊長。”

王行雲應下,從辦公室離開。

關門聲響起,江明看著隊長有些猶豫,他知道王行雲是內奸,但他不敢說!

因為他不瞭解隊長,不知道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畢竟,今天晚上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而且他沒辦法解釋自己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他也不敢像剛才一樣聽隊長的心聲,作為官方隊長,他的實力必然比王行雲更強,貿然使用窺視能力,很可能會被察覺。

這時隊長將目光落在江明身上,沉聲道:

“你今天是否覺得身體滾燙,而且身上發生了一些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

江明思考片刻,緩緩點頭。

“那就對了……”隊長臉上帶有一絲嚴肅,“既然這樣,我有必要向你介紹一下自己了。”

“巨石城,臨安區,第五執法隊隊長,何良渠。”

看著隊長鄭重的表情,江明心下一緊,連忙道:

“何隊長,我叫江明,很高興認識你。”

何良渠沒有接話,審視江明片刻,緩緩道:

“那麼,說說看,你為什麼要跟蹤你的同學?”

正戲來了……江明臉上隨即露出悲苦神色,低聲道:

“聽我爺爺說,我九歲那年在學校上課的時候,父母被一陣紅霧裹挾,消失無蹤……

恰好在上個月,我聽說學校一幫同學相約到重光寺遊玩,去時十三人,回來的只有三人……

其餘者,都被紅霧吞噬,不知去向……”

何良渠微微點頭,為江明的話做出總結:

“所以,你尾隨同學是為了找到紅霧內失蹤父母的線索?”

江明連連點頭,一副何隊長你懂我的表情。

他說的都是實話,但隱去了一些其他目的。

不過江明心中卻也有些疑惑,因為何良渠並沒有問他為什麼能躲過屠夫的感知。

這很奇怪,要是他,第一時間問的就該是這個問題。

江明已經想好了藉口,可何良渠偏偏不問,這讓他憋的有些難受。

難道說,是之前王行雲這個內奸說了什麼?

江明還記得自己解開手銬之前,王行雲跟在隊長身後有過低聲交談。

正思索間,王行雲去而復返,並帶來了何良渠要求的相關資料,以及監控影片。

“江明,十九歲,臨安大學大一學生,幼年時父母失蹤,與爺爺一起生活。

今年3月16號辦理休學,後成功應聘幸福小區保安一職。”

何良渠放下手中檔案,抬頭看了江明一眼。

江明擠出笑容,低聲道:

“保安好啊,平日裡拳打業主,腳踢外賣員,沒事還能上同學家串串門……”

何良渠沒有理會他,開啟電腦開始播放監控影片。

影片顯示,4月15日晚11點03分,幸福小區門口出來一位年輕人,他沒有坐車,沿路步行。

隨後影片切換。

一名身穿反光背心的清潔工坐在街道角落休息,見到年輕人的出現,起身跟隨,看面孔正是王行雲。

片刻後,崗亭內走出一名身穿風衣的保安,同樣尾隨而上,這是江明。

三人各自相隔一段距離沿街急行,直到拐入昏暗巷道,影片停止播放。

何良渠將影片往回拉,按下暫停,畫面定格在年輕人的臉部,赫然是上個月14號重光寺紅霧事件倖存的三名同學之一。

只是現如今,他已經變成一堆碎肉,靜靜的躺在巷中的垃圾箱內。

何良渠看著電腦螢幕,指尖敲打沙發扶手,面露思索,辦公室內陷入安靜。

過了一小會,見隊長沒有避開江明的意思,王行雲試探著道:

“這位被殺的同學看起來像是去見什麼人,或者說去做什麼事,目的非常明確,而且還比較緊急。

一路上他都沒有發現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進入巷子後不久,他好像有所察覺,我只得躲入垃圾箱裡避免暴露。

隨後,那名屠夫突然出現,我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殺死……

隊長你是知道的,以屠夫的戰鬥力,就算我當時出來,也只是多送一條性命……”

說完,王行雲忐忑的看向隊長,一臉羞愧。

好演技,要不是我知道你這傢伙是個二五仔,還真就信了……江明暗自吐槽。

何良渠沉聲道:“屠夫大機率是圓桌會潛入的人,今晚是滿月,這些人就是瞅準了我們人手不足的時機……”

說著,他轉頭看向江明:

“王行雲在屠夫出現之前就已經進入垃圾箱,只能聽到聲音,你全程旁觀了經過,屠夫除了殺人,還有其他異常舉動嗎?”

“其他異常舉動?”江明有些不解,瞥了王行雲一眼,恰好這人也同時看來。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錯開。

何良渠補充道:“比如,從你那位同學身上取走了什麼物品。”

江明回憶片刻,忽然眼前一亮:

“是的,她拿走了一件東西,嗯,看起來……像是一本書!”

“一本書?”

何良渠思索片刻,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江明注視著隊長的舉動,感覺到身側王行雲的目光開始變冷。

但他沒有絲毫反應,只當不知,從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取捨。

電話鈴聲響了好一陣,方才接通。

安靜的辦公室內,即便沒有開擴音,對面的聲音也可以清楚聽見。

“哦,是何大隊長啊,你的活不是都幹完了嘛,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莫非是感到空虛、寂寞了?”一個慵懶的女聲響起。

光聽聲音,江明都能想象出女人妖嬈的身姿、嫵媚的臉龐。

何良渠表情沒有變化,似乎已經習慣了女人的說話方式,淡淡道:

“上個月,也就是3月14號,重光寺一級紅霧事件,由我隊負責監控的三名倖存者之一劉東陽,今晚遭受一名屠夫襲擊,現已經死亡,初步判斷為圓桌會所為。”

對面沉默少許,語氣略顯凝重:“等我一下。”

然後是高跟鞋走動的聲音。

少頃,電話那頭的女人重新說話:

“我這邊的倖存者,以及老餘那邊的倖存者都遭遇了襲擊,兩個都是重傷昏迷狀態,此刻正在送往醫院。

襲擊者同樣是屠夫,已經被當場斬殺,不過他們的靈體在死前抹除了,無法問靈得知緣由。”

“看來,這三個倖存的小傢伙上次對我們隱瞞了什麼東西。”何良渠面露思索。

“我這邊有目擊者稱,兇手從倖存者身上取走了一本書,我想這就是圓桌會的目的。

剩下兩名倖存者的安全需要重視起來,必要時刻可以採取強制措施,重光寺紅霧事件的危險等級也需要提升到二級,我懷疑當初結案時有遺漏的地方。

另外,我需要當面見一見兩名倖存者,瞭解那本書究竟是什麼東西。”

女人輕笑一聲回應:“恭候大駕,我的何大隊長。”

何良渠結束通話電話,揮手示意王行雲離開。

隨著關門聲響起,辦公室內恢復安靜。

何良渠目光沉凝,十指交疊放在胸前,沉聲道:

“剛才的對話你也聽見了,有什麼想說的?”

江明思考片刻,問道:“我想知道,被紅霧籠罩的人會有什麼後果?”

何良渠回答:“普通人有七成機率當場死亡,剩下的則會失去神智,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江明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他不能接受!

自己甘冒風險追查紅霧事件,為的是尋找父母的下落,可現在,對方卻告訴他,被紅霧籠罩,沒有存活的可能。

那他做的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不對!”

江明忽然想起什麼,抬起頭大聲道:

“如果沒有幸存者,當初我這三名同學是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