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怎麼就看不見我呢？

就在程萬里左右為難之際，南風如疾風驟雨般急匆匆跑進庭院，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將軍，國師被李陽那小子活捉了。”

“嗯，知曉了。傳我命令，讓他們速速撤退！”

南風抱拳，“領命！”

待大批御林軍撤出公主府，早已錯過了良辰吉時，府裡兩個媒婆派去的兩撥人都如石沉大海般，毫無訊息。

一媒婆終於按捺不住，上前試探道：“殿下，國師大人那邊音信全無，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舒月離眉頭緊鎖，“再等等吧，或許他有其他要事纏身。”

聞言，程萬里抬頭望了望碧空如洗的藍天，面色陰沉地說：“阿離，不必再等了，他如今恐怕自身難保了。”

“怎麼會？你們究竟做了什麼？你今日到底來幹什麼的？”

“臣奉陛下旨意護衛公主，至於其他的，阿離還是去問問陛下吧。”

舒月離見程萬里要離開，急切跑上前去，緊緊扯住他的衣袖，“你是說皇兄？那墨呢？”

程萬里眼底閃過一抹憐惜之色，但很快又被他隱了下去，“御林軍將他押入了天牢。”

舒月離聽聞，如遭雷擊，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地，大紅喜袍上的鳳凰彷彿失去生命般，瞬間黯然失色。

她用衣袖飛速抹去眼角的淚水，厲聲道：“綠符，派人將賓客遣散吧，這親果真結不成了。快為本宮備馬，我要進宮。”

到了皇宮，舒月離如同一陣旋風一般闖入了御書房。

此刻，舒君悅正全神貫注地埋頭於一堆堆積如山的奏摺之中，似乎被舒月離開門時發出的巨大響聲所驚嚇到。

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之意，但當他抬起頭的一剎那間，卻看到舒月離身著一襲鮮豔奪目的紅衣，宛如盛開的花朵般嬌豔欲滴，美不勝收。

於是乎，他立刻收起了眼中的怒色，站起身來，聲音溫柔地說道：“這麼晚了，阿離怎麼會突然來了？”

“皇兄，我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舒月離的雙眸佈滿血絲，通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

“阿離，先不要哭好不好……” 舒君悅繞過書桌，緩緩走到舒月離面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擦拭掉她臉頰上晶瑩剔透的淚珠。

可是，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那嬌嫩肌膚的瞬間，舒月離猛地怒吼，“不要碰我！！！”

“阿離......” 他的聲音中流露出些許膽怯與委屈，原本抬起的手也停留在半空中，變得僵硬無比，始終不敢再向前靠近哪怕一寸。

舒月離深吸一口氣，眼眶泛紅地大聲質問：“我只想知道一個原因！為什麼要抓走他？難道在皇兄眼中，我的幸福就這麼微不足道嗎？曾經，我一直堅信皇兄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看到我幸福快樂的人，但如今呢？皇兄卻在我人生最為重要的喜宴之上，當著眾人之面將我心愛之人抓走，並無情地打入天牢之中！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面對妹妹的質問，舒君悅不禁語塞。

然而，舒月離並未打算就此罷休，繼續追問：“告訴我，他到底犯了什麼樣的罪過，竟讓皇兄不惜如此興師動眾？就算他真的犯下錯誤，皇兄又為何連一天都不肯等待，非要在我成親之日將他帶走？難道就不能等到我們完婚之後再行懲處嗎？”

舒君悅猛地睜大眼睛，眼神中充滿難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盯著舒月離，聲音略微顫抖道：“阿離啊，事已至此，難道你仍然對他深信不疑嗎？哪怕他已經犯錯，你還是執意要嫁給他嗎？”

舒月離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著，目光堅定而執著。

“那是自然！無論發生何事，我們都會共同面對、攜手承擔。哪怕他真的有過錯，我也絕不會棄他於不顧！”

舒君悅雙眼佈滿血絲，似被怒火燒紅，他柔柔一笑，聲音卻帶著一絲癲狂：“那我呢？我是你皇兄，難道會害你不成？若是讓阿離在我和他之間選一個，阿離會如何抉擇。”

舒月離滿臉不可置信，顫抖著說道：“你什麼意思？為什麼非要我選一個？你是我最敬重的皇兄，永遠都是。他是我愛的人，為何要我在你們之中抉擇。”

舒君悅雙眸驟冷，怒聲喝道：“可是我不想只做你皇兄！”

這一聲如驚雷，在舒月離耳畔炸響，她睜大了雙眸，如受驚的小鹿般看著舒君悅，“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不願只做你皇兄，我想要你永遠在我身邊。”舒君悅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似是壓抑了許久的情感，終於在此刻爆發。

“你是不是瘋了？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舒月離覺得自已的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崩塌，她從未想過，自已一直敬重的皇兄，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我沒瘋，我一直活得很清醒，清醒到連做夢都不敢夢到阿離，因為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對你的愛意。阿離，我真的很愛你，我的愛意並不比程萬里和墨少，可你為何就看不到呢？”舒君悅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不甘。

兩年前，我怯懦無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程萬里，如今我貴為九五之尊，天下萬物皆為我所有，難道還比不上那個紫眸的怪物嗎？”。

“所以，你是故意在婚宴當日抓走他的？”舒月離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笑。

“是。在我心中，你只能是我的，怎能嫁與他人。”舒君悅反駁道。

“你簡直是瘋了，無藥可救！”舒月離怒斥道，“你要清楚，我們是兄妹！”

舒君悅卻不以為意，冷笑著從桌案上拿起舒皇的信箋遞給她，“阿離，你好好看看，這是父皇病重之前寫下的，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並非他的孩子，我們之間毫無血緣關係！”

待舒月離看完信箋，她的身體如破碎的宣紙般搖搖欲墜。

“小心！”舒君悅伸手想要扶住她。

“別碰我！”舒月離身體後退，避開了舒君悅的手。

“這肯定不是真的，我要去朝華宮找父皇問個清楚。”

“父皇如今已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你去了又能如何？難道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舒月離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她哽咽著說道：“那墨呢？她又有什麼錯？”

舒君悅隨手拿起桌案上的密令，遞到她面前，“你看看這是什麼？”

“父皇的密令？”舒月離疑惑地接過，她迅速瀏覽了一遍上面的內容，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若這不是真的，那阿離告訴我，十萬大軍怎會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世間恐再難尋覓第二個有此等能耐之人。”

“絕無可能。我不信，墨向來隨心隨性，殺害叔父對他有何益處？再者，他一人之力怎能斬殺十萬大軍。”

“那阿離就得好好質問他了。”

舒月離起身，踉踉蹌蹌地朝門口走去，她定要問個明白。在她心中，墨絕非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十萬大軍他如何忍心下手，難道他不怕那些冤死的鬼魂夜夜向他索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