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這更令他發狂的是舒月離手臂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向外淌著血。

墨黑著臉從衣襟裡掏出一個翡翠瓷瓶,將裡面的藥膏塗抹在舒月離的傷口上,幾乎是一剎那,傷口便奇蹟般癒合了。

處理完傷口,他見她臉色仍舊緋紅,光潔的額頭汗珠層生,鮮紅的薄唇抿地緊緊的,又趕忙將她放在潭水裡休息。

不稍片刻,睡夢中的舒月離有了反應,她像是一隻小獸開始暴躁蠕動起來。

岸旁的墨紫眸一暗,將舒月離從池水裡抱起便要向著寒潭深處走去,雖說越往深處去水愈加冰冷,依舒月離目前的狀況他也只能這樣做了。

可是懷中的舒月離並不安分,她睜著朦朧的雙眼,甚至眼角還夾雜著淚珠。她的小手肆無忌憚的在墨胸前遊走著。

墨幽深的紫眸看不出情緒,卻是冷聲警告道:“你知道我的性子,若是再引誘我,保不齊在這裡要了你。”

說完似是怕今日的事情令她心生陰影,他又柔聲安慰道:“阿離乖,等下就不難受了。”

可懷中的舒月離卻像故意和他作對般,柔軟光滑的小手更加肆無忌憚在他身上游走著,甚至朝他的下體探去。

此時,墨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很多年了,他從未對一個女人生起這種想法,不僅因為他不喜歡那些虛浮、淺薄的女人,更因為他幼時對女人的陰影,他害怕記起幼時不堪的經歷。

望著懷裡不安分的舒月離,墨的眉眼都柔和了。

他想,原來上天還是眷顧他的,冥冥之中,舒月離竟成了自已救贖。

幽暗深邃的甬道里,溪水流淌聲混雜著陣陣喘息聲此起彼伏。

好不容易到了潭水深處,墨將舒月離放在潭水中,又怕水流過於寒冷她身子受不住,就只能下水,用自已的身子供舒月離取暖。

可迷迷糊糊的舒月離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她只知道身側的人很是柔軟,舒適,她想要靠近,再靠近些。

“阿離,乖。”墨依舊輕哄著她,只是他一貫清冷的語調中夾雜著一絲沙啞。

他雪白的衣襟在舒月離的蹂躪下變得褶皺,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優美的線條從胸口延伸到腹部。

墨無奈笑笑,“真想將你打暈。”

他的嗓音更啞了。

在被懷裡的舒月離折磨數次之後,他不得已掏出一個瓷瓶,拿出一顆藥丸送到舒月離口中,舒月離才安分下來。

整個人像一隻乖巧的貓兒掛在他身上,他熟練地揉著舒月離的髮絲,眼底浮上一抹繾綣。

待舒月離醒來見自已赤身裸體的處在水潭裡,幽藍的池水比冬日的風雪還要冷些,凍得她牙齒不停打顫。

她下意識向岸邊游去。

“醒了。”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傳到舒月離耳中。

聲音裡帶著一點水汽滋潤過的微啞,分外撩人。

舒月離抬眸見一襲紅衣的墨就站在自已不遠處,一雙深邃的紫眸直勾勾盯著她,長髮如墨般飛揚。

是她夢了很久的模樣。

她都忘記自已赤身裸體了,不顧一切向他奔去,“墨。”

這聲輕喚,像兩個靈魂跨越漫長歲月,經歷雨雪風霜後的久逢。

舒月離明亮的眼眸中蘊上一絲水汽,淚水從她眼瞼滑落。“你終於回來了。”

墨朝她輕笑,紫眸裡全是她雪白的模樣。

舒月離這才想起自已沒穿衣服,趕忙用手臂遮擋身子,語氣不悅道:“別看了,轉過身去,色狼。”

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將手裡的紅衣遞到舒月離手上,“別擋了,該看的都看過了。這裡冷將衣服穿上吧。”

舒月離也不扭捏了,從他手裡接過衣服麻利的穿上了。

墨見她這般聽話又從身後掏出一個酒瓶遞給她,“嗯,喝點。”

舒月離看著他手裡的酒瓶頭皮有些發麻,想起自已就是因為酒才中了別人的計謀,眼底的生出了幾分拒絕。

墨看出了她的心思戲謔道:“現在知道怕了。若不是你隨身攜帶匕首,估計早被惡人染指了。我不在這段時間殿下倒是過得瀟灑恣意呢,往日都是看中哪家清白公子直接擄回家,現在連擄都省了,直接到沁春樓瀟灑,——你真是長大了。”

你真是長大了,幾個字墨語調加的很重。

引得舒月離心臟砰砰亂跳。

她急忙張口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遭人算計了。”

墨沒理會她的回答,自顧自道:“喝了它,補充元氣。”

舒月離見墨沒生氣,大膽接過酒瓶,灌入口中,霎那間一股血腥之氣充斥在唇齒間,舒月離皺眉一飲而盡。

“墨,我很聽話的,看在我聽話的份上能不能不生氣了。”

墨臉色猛然暗了,冷冷道:“不行。”

“說吧,為何要去沁春樓,又是怎麼遭人算計的?”

“墨~~”舒月離拉過墨的衣襬撒嬌,軟綿綿的音調很是可憐。

換作尋常人,一個樣貌嬌媚勾魂的美人衝你撒嬌,語氣早就軟了下來。

可墨卻不一樣,臉色更冷了。

“好吧。”舒月離放開了他的衣襬,垂頭道:“舒羽利用你的事情引我去的,我以為能多瞭解你一些,沒想到被她騙了。”

墨一聽,好看的挑花眼輕挑,似笑非笑道:“哦?我的事情,我有什麼事情。我那點破事,不早就同阿離講過了嗎?”

沉默片刻她還是開了口,“那次遇到綠眸的死屍襲擊是你救了我?”

“不是。救你的是裴卿酒,是我救了你們。”

舒月離聞言唇角勾起一絲輕笑,“你看吧。我們都互通心意了,我卻不分不清哪個才是你。”

“阿離是在怪我?”墨問,他幽深的紫眸裡看不出情緒。

“不是。只是很多事情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裡,有心探查又查不到,想要遠離又逃不開。我不知道那次為何會遇險,不明白一個純真無害的小男孩兒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我甚至不明白,裴卿酒為何要離開我選擇舒羽。還有你和父皇之間的交易,一切的一切我都被人推著向前,像是命運早已劃好路線,只待我這顆棋子入局。

墨,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她越說聲音越小,眼角的淚水無聲滑落。

“阿離,別哭。”墨笑著,緩緩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黃桃村的腐屍是我連累了阿離。阿離記得沁春樓早前的老鴇嗎?阿離曾在沁春樓驚鴻一舞。”

“呃,有點印象。”

“她是幽冥教的人,略微會些蠱術,利用蠱術控屍。”

舒月離驚訝,“控屍?我記得你也會。”

“是,會一些。”

“那你也是利用蠱術?”

墨淡笑道:“不是,我是利用自身的怨氣。裴卿酒引誘你去沁春樓向小倌學習御夫之術,我嫉妒你對程萬里的痴心,嫉妒的發狂。

所以你離開沁春樓後便割了老鴇的舌頭,將她逐出樓裡。本是突發善心留她一命,誰承想教中長老因為我的舉動對我生了殺意,連同你都難逃劫難。他們認為我殘害教眾,對外卻是婦人之仁,於是要將我除去。”

舒月離疑惑道:“他們能殺你?”

墨挑眉,“那些長老都是師父的下屬,曾對師父忠貞不二,師父走了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再說幽冥教歷來規矩就是能者居之,當然能殺我。”

舒月離白皙柔軟的指腹輕撫上墨好看的眉眼,憂傷道:“那你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不辛苦,遇見阿離一切剛剛好。”

舒月離又問:“那裴卿酒呢?他都在什麼時候出現。”

“前期我的靈魂剛進入他體內一直不穩定,所以出現的一直是他,只有他遇到危險或者受到折磨我才會出現。其實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至於他和舒羽似乎只有一面之緣。”

舒月離咄咄逼人道:“那你呢?”

墨噗嗤輕笑出聲,“阿離怎麼會這麼問?我和那個女人更加不熟了。況且她心機頗深令我不喜。”

講到這裡,墨話鋒一轉,“阿離要怎麼處置她?”

舒月離沉聲,“我暫時沒想好,可她這次想要了我的命。這仇總是要報的。眼下靈飛娘娘風頭大盛,動她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墨調笑道:“阿離很聰明。但有時阿離也不要考慮這麼多的,若是你想她死,我揮手便能讓她喪命。”

舒月離有些生氣道:“墨你不要忘了,你已經不是幽冥教主了,你是南離國師大人,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很不好。”

“哪裡不好。”

舒月離喃喃,“對我不好。我會怕你。”

“哈哈——阿離放心,無論阿離做了什麼我都不會傷害阿離,即便是你將刀插入我的心腹。”

“哼,教主的情話倒是很好聽,就是分不清真假。若是下次我再遇上今日之事,讓你顏面掃地呢?”

墨嬉笑的臉突然一沉,冷聲道:“你還想有下次?”

舒月離似乎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趕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國師大人心胸挺寬廣的。”

她雖然沒讓那噁心的人得逞,可她記得那人在她身上留下了道道紅痕,墨將赤身裸體的她帶來,他肯定見到了,可他卻什麼都沒說,他該不會是不行吧。

“阿離在想什麼?”

舒月離虛心道:“沒什麼,就是見你愈發仙姿玉發了,內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