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玲姨啊,怎麼啦?”

白霜被高尋洋的人看在這裡,知道自已出不去,索性也來之安之,轉轉手上的戒指悠哉悠哉接了電話。

不過盧曉玲接下來的話讓她險些將戒指上的寶石摳下來。

“什麼?不是啊曉玲姨,我沒有——我只是——我是隻想要跟豐舟的合作,關於車禍的事我沒說啊——”

“你別狡辯了,我既然能知道,那是因為穆詢的人已經找上我了!”盧曉玲又憤又懼,但對付這個小丫頭還不至於輸了氣勢。

“你去找高家幹什麼?是不是覺得你沈叔倒了不能給你們吸血了,轉去吸豐舟的血?一家子白眼狼!寄生蟲!”

白霜原本還準備留幾分情面,但被她這樣羞辱,且轉念一想沈家確實徹底不中用了,便也破口大罵。

“那你又像條喪家犬一樣吼什麼吼?!是啊,就是我告訴高尋洋的,那又怎樣?穆詢就是會上那輛車!是你自已不會安排,是你太蠢!”

盧曉玲氣的頭髮都散開來,反正這場局她徹徹底底地敗了,已經惹上了穆詢,她再做什麼都是無力掙扎,索性就拿著這些氣力跟她對罵。

“好啊好啊!我真沒罵錯你,說你白眼狼都是便宜你!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肚子裡留的不知道哪個少爺的種兒,孩子生出來爹都不認,娘還像個潑婦!”

白霜也不顧還大著肚子,站起身來對著手機尖叫。

“你才是潑婦!真正的潑婦!我沈叔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怪不得天天出去找別的女人!我能懷孕說明我至少還有男人要,你呢?你又老又醜,誰還會多看你一眼!”

警察聞聲趕到,被這樣尖利的聲音刺得不禁皺眉。

而聽筒的另一邊,盧曉玲徹底被這一番話擊破了所有的心理防線,一口氣鎖在咽喉處不上不下,她死死扣住桌角,拍打著桌面,想要說話想要呼吸,可家裡沒有任何下人了,再沒有人能隨叫隨到幫她遞上溫水和藥片。

翡翠和琉璃隨著她的手臂摔在木地板上,金鑲玉鐲發出了生命垂碎的沉重悶響。

……

“怎麼樣?”

施佑正吃著飯,看他掛了電話,抬起頭來問。

“白霜被帶走了,說是還有可能涉及其他案件。盧曉玲情緒起伏過大,呼吸困難……還在搶救。”

“那就是差不多都解決了,你也快吃飯吧。”施佑把筷子遞給他。

穆詢接過筷子來先幫他挑蔥花。

“嗯,高尋洋還說,他跟程格解釋完了,讓你們別擔心程格。”

“好,本身就是一場大誤會,一開始格格也沒問清楚,倒是也不怪高尋洋。”

“就說呢,談戀愛兩個人都得長嘴,有什麼事都說出來,誤會不就少很多。”穆詢挑完蔥花終於給自已夾了塊雞蛋,繼續道。

“說這個我又想起來,你在晚宴上遇見有人造謠我和他的關係,回家也沒告訴我,一杆子把我打死了,我多冤枉啊。嗯?”

“幹什麼?點我直說。”

施佑抬眼看他,心道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時候跟你又不熟,難道還能怪我?

再點我的話,別說牽手了,我直接離開醫……離開這個病房。

“沒沒沒我——”

穆詢心裡給了自已一耳光,嘚瑟什麼呢,那事兒本來自已也沒做好,還讓施佑給收拾的爛攤子。

可惜急促的電話鈴聲沒給他道歉挽救的機會。

“生日快樂兒砸!嗨呀,專門晚點跟你打的電話,現在跟小佑一起呢吧,電話給他我打個招呼來。”

“……媽晚上好啊。”施佑放下筷子乖巧說話。

“誒好好好呢,小佑啊,今天穆詢過生日你多陪陪他哈,媽不打擾你們咯,掛啦,記得讓穆詢取禮物。”

媽媽的愛像風又像雨,額……消失的很突然。

“你今天過生日啊?”施佑摸摸筷子又摳摳桌子。

“應該是了,近幾年都不怎麼過了,也就媽還記得。”穆詢彷彿看見對面小貓耳朵垂下去。

“抱歉……我都不知道。”

“這有什麼抱歉的,我自已也沒告訴你。”

“不是……我不是點你。”施佑突然覺得好愧疚,穆詢過生日的當天替自已出了車禍,自已剛剛還想鬧情緒。

“算了,先祝你生日快樂,但是禮物現在來不及準備了,或者說……你現在有什麼想要的而且我能立刻做到的嗎?”他抬起頭來,認真跟穆詢對視。

“有。”

“什麼?”

“想出院,出了院也想牽手。”

“出院現在不行,但是牽手……昨天答應過了,換一個吧。”

“只能有一個嗎?”穆詢用筷子攪了攪冒熱氣的粥,謹慎地問。

“不太過分的話,可以有好多個。”施佑覺得勞動壽星不好,伸手把粥碗和筷子都接了過來。

“今晚陪我睡病床行嗎?”穆詢還沒撒手,兩人各端了一半碗。

施佑沒回答的時候,碗就僵在他們之間。

“行。”

穆詢在這所醫院也有私人病房位,這間房挺寬敞的,甚至旁邊本來就設定有家屬陪同床位。

但現在穆詢這樣的要求,是要施佑跟他睡一張床。

洗漱睡覺的時候,陳秘書帶來的換洗衣物和洗護用品一件件拆開,小桌板上放不下,施佑一手抓睡衣一手抓沐浴露,站在那兒不知所措了。

東西本來堆在地上沒什麼的,怎麼拆開發現佔地面積這麼大。

“放床上,反正沒人睡。”穆詢雖被他勒令躺床上不許動,但還是覺得沒必要,偷偷摸摸也站起身。

他過來拎走另一個袋子,自顧自鋪在床上分類挑揀起來。

“應該住不了幾天啊,陳秘書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施佑忍不住皺眉。

“……是啊是啊,我只叮囑他買點生活用品帶回來,哪知道陳秘書這麼細緻。”

穆詢看著滿床的奢牌洗護睜眼說瞎話,對,他可沒跟陳秘書多交代什麼。

但是心裡苦啊,本來是不想讓你受委屈,還怕你覺得我鋪張浪費。

施佑本身也只是隨口感嘆一句,不知道穆詢為什麼這麼回答,歪了下頭拿著睡衣去洗漱了。

直到這身睡衣真穿在身上的時候覺得,用好的是不一樣哈……

施佑之前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追求高奢品質生活,自已也不愛買奢侈品,大筆大筆的錢都存在卡里只是一串越來越長的數字,物慾和消費慾低到只有做慈善的時候才想起來看一看餘額。

但今晚蓋著醫院的被子,覺得悶重不舒服的時候,施佑又猛然清醒,完了,被穆詢養廢了,蓋著VIP病房的被子都覺得不舒服了。

“沒睡呢吧?”穆詢感受到他小幅度地挪動,輕聲問。

“沒呢,怎麼了?”施佑不動了,窩在穆詢懷裡擺爛,“對了,是不是該給你唱一次生日歌再睡覺,不然今天都要過完了。”

“不用,躺好吧。”穆詢輕笑道,“不過之前說的滿足要求,現在還能提嗎?”

“能啊,今天還沒過去。”

“那我用一個過分的要求換好幾個不過分的要求,行嗎?”

“……什麼過分要求?”

“親一次。”

空氣安靜了,施佑的睫毛在黑暗中忽閃忽閃,大腦飛速運轉,但其實什麼想法沒有。

“怎麼不說話?”

穆詢忽然湊近一些,施佑還以為他就要親上來了。

他低頭躲了躲,蚊子一樣小的聲音道:“……你先等等。”

“嗯?”穆詢沒聽見,索性貼的更近。

“我說讓你等等……”施佑說完就感覺到了來自穆詢的,更多的體溫,似乎沒必要等下去了,再等只會越來越奇怪。

他抬頭貼上了穆詢乾燥的唇面,眼睛還睜著,但因為距離太近,根本看不清穆詢的表情,索性閉上了眼。

穆詢愣怔的半秒時間裡施佑下意識抿嘴,穆詢卻以為是他主動的“進攻”,啟唇含住了他的唇瓣,舌尖一點點抵開了唇縫。

放任他的舌探進來的時候施佑腦中只剩沸騰的血液嗡嗡聲,唯一的念頭就是穆詢今天過生日,壽星最大。

之後被吻得連這點想法也被燒盡了,手掌不知什麼時候攀附上穆詢的肩背,似依靠也似抗拒。

“這種要求,只有過生日的今天才能提嗎?”

穆詢的眼睛像是燃著火光,瑩瑩地照著施佑的眼。

一記深吻過後灼燒了他的全身,穆詢的聲音啞得粗糲性感。

施佑根本不再聽他說什麼,大口呼吸緩過勁兒後只喃喃道:“真的好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