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堂的徐念良自然坐不安穩,滿腦子都在練習著裘問教給他的讀心之術。先生所講的書上道理那是一個都沒有聽進去。
在課堂之上,好像只要不是認真學習那書上的文字,時間好像過得出奇的快。
隨著夕陽的半掛,學堂也來到放學之際,這座學堂不怎麼大,主要接收著三個年齡段的學子。
一個是還在剛剛啟蒙階段的小書童,大概是七歲到九歲之間,其二則是像這樣九歲到十二歲的少年,其三則是像徐念良這樣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的青少年,他們是逐漸開始走向成熟的那一批的學子,學堂自然對他們的管教相比於其他兩個階段的學子更加嚴苛一些。
然而學堂的教書先生只有三位,學子喜歡這樣區分他們,一位老胡子先生,一位老‘先生’,一位司徒先生。
這裡的那位老‘先生’其實是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只不過他兩鬢斑白,所以這裡的學子喜歡叫他老‘先生’。
而那位老胡子先生也只能感慨一句:“學子不識歲月老,只識白髮催人老。”
學子只知道年老之人頭髮變得雪白之際就意味著他們已經變老了,哪裡會知道相比於歲月的打磨之下,人的容顏就不再是由青絲和白髮作為分界點了,那些往往頭上沒有白髮之人,再生活的摧殘之下,他們的精氣神往往比那些所謂的老者還要不如。
徐念良早就等不及待這歷史性的時刻,他拉著旁邊的羅安民說道:“走,今天我請你吃糖葫蘆。”
羅安民是徐念良從小的玩伴,兩人因為住的比較近再加上父母也比較熟絡,兩人自然玩的比較好,一起在田間捉蝦捕魚,一起嬉笑打鬧。
而相比于徐念良相對於開朗且有點混球的性格不同,羅安民倒是有些木訥,平時與其他人打鬧的時候十分的安靜,不喜動。不過在單獨與徐念良玩耍之時,獨屬於少年的那股好動與歡喜就被調動了出來。
羅安民有些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說道:“今天是你的誕辰,應該我請你的,不過我現在的錢還沒有存夠。只能送你這個了。”
只見羅安民手上拿著一個手工製作的小花圈,徐念良有些欣喜而又感覺在情理之中,作為他最好的玩伴怎麼可能忘掉他的誕辰呢?
徐念良將花圈接過,戴在手上,試了試大小,剛好合適。
徐念良小心仔細的將這件禮物收好,緊接著拍著羅安民的後背說道:“今天是我的誕辰,自然是我請客了。”
說著,他就拉著羅安民的手臂前往那處販賣冰糖葫蘆的商販處去往那裡買兩串冰糖葫蘆,而這裡聚集著不少的人群,主要分為兩類。
一類是像徐念良他這種家裡有點小錢的孩子。
另一類就是弓著腰的老爺爺,他們的服飾大抵相同,只不過顏色不同,上面印著的姓氏也不同,有的是李,有的是趙……
而這些人都是這些大姓家裡的管家,主要負責服侍那些大姓家裡的公子和小姐。
而最近不知怎麼的,越來越多的大姓人家開始將自已的那些年齡小的公子和小姐送到這座私塾來上學。
這座學堂好聽一點是私塾,說不好聽一些那就是他們這些沒錢沒勢家裡後代的聚集之地。
可是最近不知吹來什麼風,居然讓這些大姓人家願意將他們寶貴兒子,寶貴閨女送到這裡來受苦。
要知道這些大姓十族家裡都有專門的先生,來給這些少爺小姐上課,而且還什麼的自在不說,還有這專門的人伺候著。
這著實讓徐念良羨慕不已,這些話常常被他母親用來激勵他學習,總是說道:“要是你當上一位先生就好了,不僅地位高,收入還高,那些所謂的大姓氏族都會尊敬你,花錢讓你來給他們的子女上課。”
這些話在徐念良耳中都要起繭子了。
徐念良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從商販那裡‘搶’來了兩串糖葫蘆。
有著那些老爺爺在,那些所謂的少爺小姐為了嘗口鮮就使喚他們的管家去買幾串回來,這導致本來就不多的糖葫蘆就變得岌岌可危了。
不過好在徐念良的手法老道,先拿後買,一錘子買賣,在用手示意商販自已拿了兩串然後將手中的四枚銅錢放到商販手上。
徐念良將手中的糖葫蘆向羅安民揮了揮,像是在炫耀著他這位騎士勝利歸來。
徐念良將手中的糖葫蘆分給了羅安民。
不管是對於徐念良還是羅安民來說這串糖葫蘆都是難得的美味,吃起來自然格外珍惜,即想一口氣將糖葫蘆一顆一顆的要進去又不想讓這分快樂消逝的太快。
他們兩個只好每次咬半顆糖葫蘆,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樣吃糖葫蘆苦澀和酸味遠大於了糖葫蘆的甜味,可是兩位少年並沒有覺著這糖葫蘆有任何的苦澀和酸味,只覺的此時的糖葫蘆格外的香甜美味。
他們家是在沉香村外圍一點,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都居住在福祿街,不過除了那些文縐縐的人喜歡叫它福祿街。
而許多當地人喜歡叫它新街,用當地的話來說就是“新gai”。
而有些祖上闊過現在有些落寞的家族則是居住在蘭花街,也就是“老gai”,老街。
至於在沉香村外圍就是一些農戶家的居所,他們時常在那些大戶租給他們的田地裡耕作。
而更遠處那就是一些其他村了,那些村的地理偏僻,耕地也不好,自然沒什麼居住,只有一些老人還會在那裡居住。
而徐念良和羅安民就是在外圍一帶,他們大概要走十五分鐘的路程才能到家,他們的家庭就是歷代為大戶農耕而活,不過徐念良家裡好一些,祖上的人都是吃苦耐勞之人,為徐念良留下了兩塊好地,這讓徐念良家裡比其他佃戶壓力更小一些,沒了大戶的田稅,收入自然也更高。
徐念良和羅安民一路哼著家鄉里的歌謠,悠悠哉哉的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