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2005年的冬日,12月16日的夜晚,北風像是個貪玩的孩子,在孝昌縣花園鎮北橋村的野外撒歡,呼呼地吹得整個村子一片漆黑。村裡的一對中年夫婦,老劉和媳婦坐在自家的堂屋裡,眉頭緊鎖,焦急地望著門外,他們的女兒小容,在孝昌的一所高中讀高一,每晚下晚自習後應該按時回家。

老劉手裡把玩著那個老舊的鬧鐘,時針滴答滴答地走著,轉眼已是午夜12點。按照往常,小容應該早已踏進家門,但此刻的門外依舊一片寂靜。老劉心裡開始打鼓,是不是小容去同學家玩,忘了時間?媳婦則在一旁安慰,或許女兒明天就回來了。儘管心裡有些忐忑,但兩人還是決定先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兩人卻怎麼也睡不著。小容的身影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那雙明亮的眼睛、那張總是帶著微笑的臉龐,彷彿就在眼前。他們就這樣在焦慮和煎熬中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

第二天中午,陽光灑在村子的每個角落,但老劉和媳婦的心頭卻是一片陰霾。放學的時間已經過了,但小容還是沒有回家。這時,他們才意識到情況不妙,兩人匆匆趕到學校。經過詢問老師,他們得知小容上午並未到校上課,這個訊息像是一塊巨石,砸在了兩人的心上。

心急如焚的他們立刻趕到孝昌縣公安局興城派出所報案。民警們聽完他們的訴說後,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派出所和刑警大隊的民警們迅速行動起來,分頭到學校和北橋村進行調查走訪。

老師們反映說,小容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平時乖巧懂事,從未有過任何不良記錄。而村民們也都說小容是個孝順的孩子,對父母非常體貼。這樣的孩子怎麼會突然失蹤呢?民警們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但他們沒有放棄,而是調整了調查方向,將重點放在了小容上學的路段上。他們挨家挨戶地詢問、搜查,希望能夠找到一絲線索。而老劉和媳婦則在家裡焦急地等待著訊息,祈禱著女兒能夠平安歸來。

在17日的那個陽光斜斜的下午,刑警大隊技術中隊的民警們如同獵犬般在小容家附近的環河防洪河堤上展開了地毯式搜尋。突然,一位眼尖的民警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驚呼道:“看,這不是小容的手套和耳罩嗎?”大家圍上去一看,果然是小容平日裡佩戴的物件。

正當大家對著這些物件沉思時,不遠處的一個小發現讓氣氛瞬間緊張起來——一小灘較新鮮的血跡。民警們面面相覷,周圍群眾也開始竊竊私語,大家的心裡都沉甸甸的,預感著小容凶多吉少。

小容的父母聞訊趕來,看到這些熟悉的物件和血跡,他們悲痛欲絕,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全家哭作一團。

然而,悲劇並沒有因此而結束。18日上午,村民們和民警們最不願聽到的噩耗還是傳來了——在環河花園段一沙灘墳地裡,小容的屍體被發現了。訊息一傳開,整個孝昌縣彷彿被炸開了鍋,街頭巷尾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孝感市公安局得知這一案件後,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李巨親自出馬,帶領刑偵專家直赴案發現場。他詳細瞭解案情後,面色凝重地要求孝昌縣公安局儘快偵破此案,嚴懲兇手,給黨和人民一個滿意的答覆。

孝昌縣公安局不敢有絲毫懈怠,迅速成立了“12.18”殺人案專案小組。局長陳親自掛帥擔任組長,副局長昊波榮、唐瑞安擔任副組長,刑警大隊和興城派出所的精英們成為了主力成員。他們火速展開了各項偵查工作,決心要揭開這起案件的真相。

經過現場勘查,警方得知小容是被人扼頸、掩埋窒息而死,身上還留有多處傷痕。小容的父母平時為人忠厚,從未與人結下積怨,這讓案件的偵破更加撲朔迷離。究竟是誰下的毒手?專案組的民警們陷入了沉思。

在那個月色朦朧的夜晚,興城派出所會議室燈火通明,彷彿整個城市的星光都匯聚於此。破案小組的成員們齊聚一堂,展開了一場緊張刺激的案情分析會。民警們圍坐在會議桌前,各自捧著熱茶,但心思卻如沸水般翻滾。

“大家說說,為什麼兇手會選擇那樣一個偏僻的地方埋屍?”局長陳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期待著答案。

“是啊,緊挨著新墳,這不是明擺著要引人注意嗎?”一個年輕的民警撓了撓頭,不解地說道。

“或許兇手想借此來混淆視聽,讓我們誤以為這是普通的墳墓遷移?”另一個民警提出了自已的猜測。

“那為什麼兇手不選擇拋屍,而是費盡心思地埋屍呢?”陳顯追問道。

一連串的問題讓會議室的空氣更加凝重,但正是這些疑問激發了民警們的鬥志。他們各抒已見,暢所欲言,試圖從各個角度揭開這起謎一般的案件。

經過激烈的討論,專案組一致認為兇手很可能是被害者的熟人。這個結論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意識到案件的棘手程度。陳顯局長當機立斷,決定以案發地為中心,以花園鎮北橋村為重點,對方圓五公里內的可疑男性進行逐一排查。

偵破小組迅速行動起來,將參戰民警分為六個小組,每個小組都明確了責任區。經過三天三夜的艱苦奮戰,他們共走訪了一千五百餘人次,排查出了二十六名可疑物件。然而,經過進一步的偵查,這些嫌疑都被一一排除了。

此時已是案發後的第三天,群眾的輿論如潮水般湧來,民警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們每晚的碰頭會都變成了緊急動員會,每個人都在為案件的偵破而努力著。整個案發地周圍就像被攪渾了水的魚塘,但那條“大魚”卻始終沒有浮出水面。

就在大家感到焦躁不安的時候,一條重要線索浮出了水面。12月20日晚,專案組得知花園鎮北橋村3組徐少雲的妻子武某在家裡喝農藥自殺身亡。這個訊息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和疑惑。

陳顯局長迅速調集警力,對武某的死因展開了重點偵查。很快,他們找到了那份殘缺的遺書。遺書中寫道:“自已在家裡發現了一些東西,明白了……”等語句。這些話語讓民警們意識到武某的死與案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在徐少雲家中,民警們進行了細緻的搜查。最終,他們在壓水井內找到了死者小容的書包和書籍等學習用品。這些發現讓徐少雲成為了重點嫌疑人。他的身影終於從黑暗中浮現出來,等待著法律的審判。

在“12·18”殺人案的迷霧中,徐少雲的名字漸漸浮出水面,成為了專案組民警眼中的重點嫌疑人。這位36歲的“摩的”司機,平日裡在孝昌城區的學校一帶穿梭,案發後卻如人間蒸發般消失無蹤。

民警們知道,徐少雲肯定已經逃往外地,於是他們開始從他的親朋好友那裡尋找線索。在12月22日這天,刑警大隊的民警們在一個親戚家裡發現了徐少雲平時騎的紅色摩托車。經過調查,原來徐少雲在案發當天下午就到這個親戚家去了,他把摩托車放在那裡,然後謊稱自已因為打架傷了人,要去武漢避風頭。

民警們順藤摸瓜,又找到了徐少雲在武漢做小生意的親戚。這位親戚說,徐少雲在案發當晚到他那裡借了300元錢,聲稱要出去打工,但具體去哪裡卻沒有說。線索到這裡就斷了,徐少雲究竟逃到哪裡去了呢?

民警們心想,春節即將來臨,徐少雲縱然逃到天涯海角,也難免要與親戚聯絡。於是,專案組民警緊緊盯住了徐少雲的幾家親戚。果不其然,在28日上午,刑警大隊民警得到了一條重要線索:徐少雲的一個親戚接到了他的電話,稱自已在北京找到了工作。但經過技術偵查,警方發現徐少雲並不在北京,而是已經逃往了廣東省惠州市。

刑警大隊立即派出中隊長楊志鴻、民警李洪鈞等人前往廣東省緝捕兇手。然而,狡猾的徐少雲卻像泥鰍一樣滑溜,一直沒有出現。追捕人員只好向惠州警方通報案情,請求他們協助布控抓捕。

時間來到了2006年春節後,在市公安局技術大隊的大力支援下,警方終於再次掌握了徐少雲的行蹤——他藏匿在惠州市石灣鎮的一個建築工地裡,並化名為“楊延召”。

2月12日,刑警中隊長楊志鴻與市公安局技術支隊的李偉等人一起驅車趕往廣東省惠州市。經過幾天的蹲守和偵查,終於在2月16日中午,在惠州警方的配合下,他們悄悄來到那個建築工地,將正在休息的徐少雲一舉擒獲。訊息傳回孝昌,當地群眾無不拍手稱快。

徐少雲被押回孝昌後,專案組立即對他展開了突擊審訊。剛開始時,徐少雲還裝作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拒不承認自已殺了人。他一天一夜不肯說話,一口咬定自已沒有犯罪。但面對審訊民警的耐心開導和丟擲的相關證據,當他再次看到小容的書包時,徐少雲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他頭部直冒冷汗,渾身發抖,不得不交待了整個犯罪事實。

在2005年的那個寒冷的冬天,12月16日晚上9點多,徐少雲剛從花園鎮一個朋友家喝得醉醺醺地出來,跨上他的摩托車準備回家。夜色朦朧,他行駛到某學校門口時,恰逢學生們放晚自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一不小心,他的摩托車擦到了正騎腳踏車回家的小容。

小容被嚇了一跳,沒好氣地嘟囔了幾句。由於天黑看不清,徐少雲沒認出是村裡的熟人,心裡覺得憋屈,便放慢速度悄悄跟了上去。當兩人行至花園鎮北橋村環河防洪堤時,徐少雲突然停下摩托車,一把將小容從腳踏車上拽下來,緊緊抱在懷裡。

酒精上頭的徐少雲,見四下無人,竟起了色心,想要對小容不軌。小容哪肯就範,奮力反抗,並大聲呼喊。兩人扭打在一起,滾下了河堤。徐少雲見小容如此堅決,便狠狠地毆打她,直到把她掐得昏了過去。當他開始對小容進行猥褻時,才發現這姑娘竟然是本村人。

徐少雲這下可慌了神,醜事已經敗露,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狠狠地用拳頭猛擊小容的頭部。見她已昏死過去,徐少雲趕緊騎上摩托車回家,拿來一把鐵鍬,在河沙灘上一片墳地裡挖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坑。他把小容拖進坑裡,掩埋了起來。就這樣,這位年僅17歲的花季少女,在寒冷的冬夜裡窒息而死,帶著滿心的怨恨離開了這個美好的世界。

經過警方的調查,“12·18”徐少雲故意殺人案終於真相大白。8個月後,隨著一聲槍響,徐少雲這個惡棍終於受到了法律的嚴懲。他的一生,就這樣以悲劇收場,而那個無辜的少女小容,卻永遠地留在了人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