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站在”自己“家出租屋的床邊,給方宇指著床底的兩個“自己”的屍身:“喏。”

方宇一愣:“我真的就只殺過你一次。”

雨衣男堅稱只殺過白露一次,以為第五樓的全部都是npc,白露帶他回來檢視,聽這腦子一抽,還以為他證據在眼前還要狡辯:“可是床底有兩個我,你殺了一遍見到我復活怎麼還不覺得我是玩家?”

“有沒有一種可能,頭一次不是我殺的,而頭一個殺你的人也覺得你是npc?”方宇慌亂地開始解釋,“npc殺掉之後復活會很慢,按照重要程度十五分鐘到四十分鐘復活,從原本的身體復活;而玩家只需要三五分鐘重新生成肉體,我們當然要從npc裡排除出玩家來殺了。”

白露再不信,方宇恨不得舉起自己的三根手指發誓了。

白露暗暗自喜方宇的心理防線低,還沒有深入套,就要全盤托出了。

她忍俊不禁:“你說起來的遊戲規則好像狼人殺,那我豈不是要殺掉你們狼人就能過關?那我還跟你組什麼隊?”

“你覺得裡世界會只弄狼人殺?”方宇重新戴上帽子緊緊盯著白露手裡他的刀,“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既然已經說好了我跟你組隊殺人,我就不會食言。”白露晃了晃手裡的刀,偷笑方宇的視線粘在刀身上,“不要再看了,我不會殺你的,你是我的隊友。”

方宇手示意碰拳,突然展現的很中二:“行,我方宇,與陳東結為隊友!生死同盟!”

白露不知道為什麼,每每聽到這個名字就想給他來一杵子,她忍著不悅跟他碰了拳。

“方宇,你看的到那上面的東西嗎?”白露指著床頭牆上的圓珠筆寫的幾行小字。

方宇搖搖頭。

白露這才意識到問題。

嘰嘰喳喳的聲音又來了。

白露趕緊開啟床頭的日記,剛開啟第一頁就是高能,方宇湊過去看了一眼,上面寫著“看什麼看臭沙*”,嚇得白露趕緊合上了,而後一腳把方宇踢出門外:”我要換一下衣服,非禮勿視。“

方宇雖感覺奇怪卻也什麼也沒說,一起回來的路上白露還吐槽過群裡說道她的那些人,他知道白露有點子問題,所以神經一點才很正常。

沒過一會,出租屋的廢舊門被踹爛,白露頭頂著一個還在滴水的盆一手顧住盆一手坐後空翻翻了出來。

”嗨害嗨!”

方宇尋思自己剛剛的結盟還熱乎著能不能反悔?

“看什麼?還不快點走,你去殺人,我要去幹我的工作了。”白露抖摟手裡的日記。

“你的工作?你不是平民嗎?”

“我剛剛問你看沒看見字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是平民了,我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方宇手指按在自己的眉骨:“我知道了,你是愚者。”

白露白眼一翻:“我明明是因為跟你結盟把你當做兄弟才告訴你的,不然我暴露身份對我有什麼好處?”

方宇眉頭一皺:“可是你說過跟我一起殺人的。”

白露:“我能帶一個人跟我一起逃生。”

“你快去,需要我輔助嗎?”

方宇本想說他怎麼不知道愚者有這種能力,轉而一想,裡世界不按常理出牌,瞬間改變了態度。

白露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自從耳朵邊上一直有人講話開始,她的脾氣就難以扼住,甚至老想發瘋,難以冷靜下來仔細分析。

她現在急需冰袋和鎮靜劑 。

白露撇撇嘴,把水盆往前歪了歪:“不用你輔助,要是我成功了我會發瘋然後有人就會在群曝光我的,你就趕緊過來找我,我一定帶你走。”

白露直接往左邊的走道離開。

方宇在後面問:“那邊都是npc你去那邊幹什麼?”

白露的聲音迴盪在黑暗中:“你懂什麼?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方宇想跟上去,安全出口的綠色幽光之下,一個小女孩突然憑空出現在白露剛剛經過的門前,扎著雙馬尾,回頭看了方宇一眼,她的眼眶裡空洞洞的沒有眼瞳,被粗糙的線封住的嘴巴扯出一個驚人的弧度。

方宇駭住了,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小女孩這才滿意地邁開腳步跟上白露。

白露走遠了才敢邊走邊看手裡的日記。

男人的字跡有些潦草,第一天:聽說社群進入了殺人犯,我算是目擊了全過程吧。

他在我們家樓前的綠化帶裡肢解一位女性,那個女性活生生被切開,看的我直噁心。她明明叫的很大聲,連我這種晚上吃安眠藥的都能吵醒,卻只有我一個到走廊上看。

他殺完了人也看見了我,他手裡拿著刀對我做手勢。

我趕緊假裝盲人,手在空中胡亂摸,摸回房間。

希望可以平安度過今晚吧。

第二天……記錄被咖啡色的東西完完全全糊住了,根本看不到任何文字。

往後翻,後面的也一樣,就像一整杯的咖啡潑灑上去,打溼了一整本。

白露腦子裡產生了不好的猜想,如果是殺人者最終找了過來,看見了日記,然後在第一頁留下了那樣的字?

“你我佛和慧歸屬於然後現在才……”奇怪的加密通話突然變成了沒有邏輯的普通話在白露耳邊迴盪。

白露吸了口氣,想把日記當做球一腳踢飛出去砸碎對面的樓的窗戶。

“為什麼這麼吵啊?”

她想不明白是隻有自己這樣嗎?明明方宇看起來沒有這樣的困擾。

忍一忍,她把盆拿了下來裝日記和刀,停下腳開始原地打坐靜心凝神。

“呃呃!“小女孩的呻吟聲和小手點她手臂的感覺。

白露睜開眼,小女孩的嘴巴被縫不能說話,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寫字。

“快、去、救、那、個、電、話、裡、的、小、孩、子。”

白露想到這個小姑娘不就是隔壁那家爺爺帶著的小孫女嗎?她……死了?嬰靈之間互相幫助,合理。

她想起上一層嬰靈要一直跟著她的詛咒,聯想到自己耳邊的聲響,問小女孩:“我肩頭,或者附近是不是有什麼小朋友?”

小女孩先是搖了搖頭,後飛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