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白露蹲在睡地上還沒有醒來的姐姐旁邊,戳了戳她的臉。

“姐姐,幸好我還有你。”

黑暗的孤寂從四面八方而來,白露抱緊了自己。

她久久不能從媛媛的故事裡回過神,她第一次直觀的感覺到了爸媽不在的苦楚。

從前姐姐沒有回來的時候,從前大小事在家叫一聲媽就能為她解決問題,現在叫媽媽已經無人回應了。

窗臺吹來深秋冷冽的風。

也許是姐姐這次去裡世界的匆忙,忘記了窗戶。

家裡的窗戶沒有裝防盜,白露沒法自主去關。

那風似是吹進了心底。

她只能把自己抱得更緊。

下一層,就是第五關了,按照爬塔規律,應該是個小難關。

深夜獨自一人的時候,總是會容易多想,沒了眼睛,她又開始陷入恐懼,害怕陰暗之中爬出什麼怪物,害怕床底伸出一隻手抓住她。

又或者,有什麼怪物正在房門外,吐著舌頭聽她的動靜。

也許空氣裡有融合在氣體裡的怪物?正瞪著眼睛流著口水對她虎視眈眈?

會不會有什麼黑土豆跑來擰斷她的頭,鮮血染紅牆面?

“心頭肉~”

“啊!!”白露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顫抖地抱住短小的床腿。

褚銜又從窗戶進來,順手關上了窗,見她這樣,皺了皺眉。

“怎麼了心頭肉,怎麼嚇成這樣?在裡世界都沒見你害怕過哎。”

白露面部肌肉不自覺抽動,穩定住聲線:“我哪兒有那麼勇敢?我現在可是個瞎子。”

褚銜的手掌摸著她的頭頂,不知為何,白露每次都感覺他的手心總是會源源不斷的溢位陽氣。

跟他的生命力有關?

褚銜不悅地往邊上邁開小碎步,離白霜遠了些。

“你們人間真是怪冷的,在這個女人旁邊又冷又令我不適。”

白露摸了摸他的手臂,是襯衣,她擰了一把他手臂上的肉:“你就穿個單衫,你不冷誰冷?”

褚銜輕聲“嗷嗚”,屁股往白露身邊挪了挪,白露感到了他的靠近,也沒有太抗拒。

恩人太黏人,沒啥辦法,就這樣吧。

白露:“我之前還以為你跟姐姐是一對。”

“誰跟她一對啊那不得倒黴死了,別說我能在棺材裡仰臥起坐了,我直接釘死棺材板叫人把我扔進海里。”

白露聽出褚銜的滿滿嫌棄,雖然但是,畫面感好強,她真的想笑。

該死的,她這史一樣的笑點。

“我好了你們都挺好的,你們到底怎麼了?什麼深仇大恨啊?能讓你們一見面就掐架,”

“她?對你好?我對你好是我應該的,我樂意,她對你好是打什麼九九呢,你別信她。”褚銜看著白霜,像是見到了什麼怪物。

白露哭笑不得:“我有種你們分別是女主閨蜜跟男朋友不和的即視感。”

“哎,你猜的很接近。”

“為啥……”

白露還沒說完,姐姐突然醒來,坐了起來,一把搶過白露摟在懷裡,說:“你怎麼又來了?趁著我不在,你又想挑撥離間!”

白露從沒有碰到過姐姐這般冷漠,好像和她對話的是一個她的敵人。

“你哪隻耳朵聽見了?你告訴我,”褚銜的語氣也冷了下來,“我給它剁了,這樣你就聽不見了。”

白霜危險的眯起眼,又拖著白露往後撤:“哼,上級下達通緝令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跑到了人類世界,要不是我脫離及時,你就給她洗腦了!”

褚銜嗤笑:“洗腦?是說說實話”

白霜抱著白露站起身,褪去了身上的被子,退到了門邊,背靠著門,手抓著把手隨時準備出去。

“我不想跟你爭,總之我不會讓你得逞。”

“嘁,當初我就應該殺了你。”

“你讓我沉淪在二十層當作最殘忍的處罰的時候可是說那比讓我直接死了還難受。”

白露:管他們說的什麼,吃瓜就是了。

“我現在殺了你也來得及。”

白露覺得褚銜並不是在開玩笑,她張了張嘴,還是選擇觀摩觀摩。

白霜揚起一邊的嘴角:“你敢?白露會恨死你的。”

白露聽到短暫靜謐下的細微聲音,像……牙被咬碎了。

恐懼早已煙消雲散。

姐姐沒有帶她出去,她乾脆試著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儘量使劍拔弩張的氛圍緩和:

“咳咳,要不我們討論一下第五層的遊戲吧?我要是嘎在第五層對你們都不好,你們說是吧?”

褚銜很溫柔:“不討論遊戲,只吵架。在你面前不能打女人,所以我懟死她。”

白霜此刻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儲存了些淚水,臉上掛了晶瑩的淚痕,她竭力咬住了下唇,無聲地哭泣。

褚銜並不會對她憐香惜玉。

白露看不見,只感覺姐姐胸口起伏變大了,一定是壓抑著怒火。

“姐姐,你別生氣,褚銜他就是欠欠的。”她順了順姐姐的背。

姐姐沒有回應,她有些急了,又喚了兩遍姐姐。

白霜抹了抹臉上的淚,開啟了門,帶著白露跑進客廳,揣好鑰匙離開了家。

姐姐關上門之前,唇齒上下打顫,說了一句:“有我在休想跟她單獨相處,休想勾引她!!”

白露不理解,之前姐姐還不讓夜裡去外面,還有,原來不止她一個覺得褚銜圖謀不軌。

爸爸曾經說過了,男人接近你都是帶著目的。

褚銜每每都電眼傳情,明騷著往她身邊貼,還救她於水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還沒想完,她像木偶般被一把奪過。

“哪兒跑?拿來吧你!”

褚銜笑呵呵的舉著她在冷風裡穿梭。

白露有種錯覺,她飛起來了。

褚銜因救她而咳血的那副嬌弱模樣蕩然無存,此刻跟脫兔一樣竄的飛快。

白霜也不甘示弱,很快跟了上來,大罵一句“沙幣吧”,將白露又搶回懷裡。

白露吸了吸凍出的鼻涕。

“凍死我算了,我竟然要受這般委屈。”

誰家好人被兩個人在大街上被搶來搶去?

好在現在凌晨三四點,要是下午三四點,她就算是瞎子看不見別人的眼光,也社死到想原地起飛外太空。

兩個人來回扯著白露對罵。

白露自動他們的某些話“嗶”掉。

“你**這樣會**把我的心頭肉**扯壞的!”

“臭**什麼你的心頭肉,噁心死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