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全場譁然!

槍管激閃的焰光,一道白色劃破長空,直衝牧寧義腦袋而去。

撕拉——!

子彈擦過他鬢角的上方,劃出一抹鮮嫩的白色頭皮。

萬幸未曾見紅,但劃痕上的一排發囊,沒了!

“媽的,居然沒中?”泰迪不滿的吹吹槍管上的煙塵,順帶戲謔的望著,正回頭怒目而視的牧寧義。

“找死麼?!”寧義的神色,異常冰冷,猶如死神的雙眸,毫無生氣。

可正當他話音剛剛出口,身旁十數把槍管,已經齊刷刷端起,一道道子彈上彈的聲響,清脆而又直接。

一股濃郁的火藥味,瞬間瀰漫全場。

一群看戲的獄友,在一陣錯愕過後,紛紛開始激動得吶喊起鬨,“快,幹掉華夏的這個小子!”

“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會功夫了不起啊!”

“泰迪哥,快啊,下令開槍啊!我賭十包泡麵,華夏產的!”

眼看氣氛都烘托到這份上了,牧寧義絲毫不敢大意,飄動的眸子,不住的四下打量這些槍管的位置。

腦海裡瘋狂的計算,如何能晃過彈道,直取矮子的脖頸!

只是計算歸計算,心中依舊在那憋屈的罵娘,似乎誰發明槍管子,誰就是他的詛咒物件。

一身本事,束手束腳。

可正當他計算完進攻路線時,矮子卻不滿的對著一群獄卒,壓了壓手心,示意他們把槍放下,隨即喝了一聲。

“開個玩笑而已,你們慌什麼?”

轉瞬,又對著牧寧義一笑,“小子,這一槍是好心提醒你,走錯方向了。先去保管室,領回你那些發臭的私人物品吧,別丟在這佔地方。”

寧義目光一凜,順勢看了看身上的囚服。

還別說,就這一身走出去,怕是沒走到市區,就得被當越獄犯給舉報嘍。

只是再摸摸頭上沒了的一條發線,這仇算是記下了。

這暴脾氣,想直接動手,但槍管子確實太多,即便能幹掉矮子,自己也絕對走不出這大獄。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何況是那麼多的手槍!

又不是拍電影,子彈自己會繞彎。

關鍵是,現在也不知道胖子咋樣了,為了胖子也只能先忍一忍。

尤其是當他的視線,恰巧落到那邊尼爾教授的屍體上時,心中便有了一些更重要的念頭。

散去殺意,對著矮子笑盈盈的用華夏語說道:“矮子,記住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一天到晚。”

說完,直接向監獄裡面的保管室方向走去。

留下泰迪一臉懵逼,他完全聽不懂這小子在說什麼。

可看那笑嘻嘻的表情,也就只當這小子是認慫了,不再理會。

而此時,一名副手連忙跑來,湊到泰迪的耳根子邊上,問道。

“長官,剛才幹嘛不直接殺了他?要知道,這小子在咱獄裡,可是出了名的記仇啊!”

“殺?”泰迪一個跳腳,直接一記暴扣,狠狠砸在他的腦門之上。

“怎麼殺?現在外頭雖然亂,可還沒完全失控,末日也不知道是啥,萬一只是病毒呢?平息了呢?到時候,秋後算賬,亂殺囚徒的罪名,你幫我扛?”

“可...就這麼放這小子出去了?他可是白白吃了我們三年的白食啊!!!”

“呵,放?你沒看到那瘋子的屍體麼?只要他今天踏出這監獄大門,那麼不管這瘋子怎麼死的,都可以直接給他扣上,這可是殺人越獄的罪名。”

副手聞言,終於像是明白了什麼,只是那麼賊兮兮的一聲奸笑。

可很快,他又一臉擔憂的問道,“萬一外頭亂局正式爆發了呢?豈不便宜了這小子?那時候,我們可就顧不上抓他了。”

“爆發?那不更好麼?現在,外面的醫院,都已經塞不進去人了。滿大街的病患,沒了我們的庇護,活著只會比死了還慘!”

“也是,聽說這痴傻病,連疾控中心的專家,都毫無頭緒,未來也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

話音落下,副手與矮子的視線,齊齊望向牧寧義離去的背影,目光裡泛著森冷。

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那麼討厭這小子。

因為這小子吃了自己三年白食?

亦或者只是因為他是華夏裔,從骨子裡就輕看一等?

他們沒想那麼多,轉過頭來,就讓手下開始卸貨。

原來他們這一整天,都出去搶購食材了。

很快,一車一車的罐頭食品,快速被卸了下來,一名名的囚徒,成了免費的勞動力。

......

另一側,牧寧義已經熟練的進入了物品保管室。

有了典獄長的發話,保管員直接開啟房門。

加之眼下忙的很,順帶有些不耐煩的吼了一聲,“自己找,動作快點!”

牧寧義輕笑一聲,徑直踏入保管室,抬頭打量了一番,入眼的是十幾排鐵箱子。

每排鐵箱子上下都有五層。

對照了一下自己的囚徒編號,找了小一會兒,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箱子。

從褲腿縫裡抽出一根早已備好的掃帚絲,順著鑰匙孔,直接插了進去,雙目一閉,感受著掃帚絲在裡面撥動的感覺。

咔嚓——!

箱子蓋彈了出來,前後用時一共不到三秒。

“吃飯的手藝,終是沒有落下!”牧寧義的唇角,掀起一絲笑意。

隨手翻了一翻,也就一套相親用的西裝和白色襯衫,剩餘的也就一張身份證,以及過期的護照。

裝入袋子,直接關上箱子。

目光開始在一排排的鐵盒子上,繼續徘徊遊走,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很快,30421的一串編碼,映入了他的眼簾。

“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號碼了!”他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尼爾教授的胸前編號。

幾步上前,一套絲滑的開箱流程下,尼爾教授的箱子,赫然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裡頭沒有多餘的物品,就一套白大褂樣式的衣物,還有一個看似工具箱一樣的東西,壓在衣服上。

而工具箱的下方,似乎還壓了一樣讓他雙目擒出笑意的玩意兒。

“草,還真有啊?”

拿過本子隨手翻了一翻,看著像是什麼日記,除了封面上一串英文《尼爾的考古手札》,能看懂外。

裡頭的文字,愣是半個也沒瞧明白。

“媽的?這是甲骨文?有點像啊!”不死心的又翻了一頁,“這又是啥文字?...”

試著又連續翻了幾頁,除了幾張手繪的圖片能看懂外,文字什麼的是半點線索都沒有。

而上面的插圖畫風也很是詭異,看的他抓耳撓腮。

其中有一幅插圖,上面是一個金字塔一樣的東西,而金字塔外頭,有無數蝌蚪一樣的東西,從四面八方向它游去。

另幾張就更不知道是啥玩意兒了。

其中有一幅,是一個人站在原地,而他的身上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存在。

乍看就像疊羅漢,又像什麼變異的怪物人,散發著令人反胃的氣息。

“瘋子就是瘋子,連這手稿的畫風,都那麼詭異麼?”

可正當他翻的起勁時,外頭一道突兀的尖叫,打破了他的思緒。

“上帝,鬼啊!——”

隨即傳來的是一陣雜亂的跑路聲,沿途似乎還因為害怕,撞倒了許多物件。

亂哄哄的。

牧寧義本就做賊心虛,被這一嗓子喊的一陣尿顫。

隨手拿過教授的工具盒,又把手札塞進了懷裡。

這才捏著腳步,快速靠向門上的小玻璃,偷偷的往外瞄了一瞄。

還別說,這一瞄還真瞄到了一個人的下半身。

不過上半身被玻璃擋著,暫時還沒看清。

可饒是如此,他都忍不住暗啐了一口,“呸,什麼鬼啊人啊的,這玩意兒明明有影子好麼!”

“再說了,都啥年代了?咱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信徒好麼?”

牧寧義一邊吐槽,一邊眼神不屑,正當他想開門離開之際。

啪嗒——!

透過玻璃,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蛋。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腳底板,直衝腦門。

原本噗通的心臟,當場漏了數拍!

“尼...尼爾教授?”

一聲輕呼之下,他全身的毛孔根根倒豎!

“媽的,不科學啊,這是詐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