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紅利

李軒和陳氏去鎮上劉夫子的學館看過川子，把衣服等物交給他之後，並沒有說幾句話，卻瞭解到一件事。

原來劉夫子告知他們來年二月份就是縣試了，川子所在的甲班同學皆可報名參加，縣試需要由一名秀才和4名同村之人保舉，方可參加。劉夫子說就由他來為甲班所有同學保舉，甲班每位同學從自己村裡找4個相熟的人去縣衙登記就可以了。

縣試是由當地縣令出題主持的學生考試，每年一考，總共考三場，大致考的就是八股文、試帖詩、經論、律賦等一些基礎知識。

透過縣試的學生才有考府試的資格，考府試需要一名秀才和5名村人共同保舉才能入考。府試是由知府出題主持的學生考試，考的主要內容都在那些學過的四書五經之中，此次考試比之前縣試略微有些難度，但基礎知識牢固的同學仍能勝出。

透過縣試又透過府試的學生被人稱為童生，成為童生後才有資格參加由各省學政主持的院試。有些讀書人要多次嘗試才能透過最基本的縣試、府試成為童生。也有人成為童生後，院試多次落第，到了白髮蒼蒼仍在進考……

縣試和府試都是每年一考而院試則是三年兩考。今年秋季恰好有一次院試，所以透過府試後還可參加院試。院試要求2名癝生共同保舉方可參加考試。

（癝生又稱廩膳生，是指由府、州、縣按時發給銀子和廩米的生員，通常院試前40名被稱為廩生。）院試透過的學生才能被稱為秀才，擁有秀才的身份才可進入官方學院，成為一個地方生員，而來年剛剛剛好就是兩年一考的‘鄉試’俗稱‘秋圍’又叫“舉人考試”，過了舉人鄉試就可以到東京國子監入學，有資格考進士，進士及第便可入朝做官。

由於川子七月初才入學，雖然之前學到了《中庸》，可是四書五經還有《大學》跟五經（《周易》、《尚書》、《詩經》、《禮記》、《春秋》）還沒有學。

縱使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能力，也要夫子講解過後才能學透學好。遂夫子為了讓他能與甲班同學一起參加考試，私下裡為他單獨開小灶加大了學習力度。夫子並不見川子吃力，便越發滿意，所以最近其他同學沐休日，川子也還在劉夫子的學館學習。

遂當川子說，可能以後很長時間都不能回家時，李軒和陳氏表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趕來鎮上看望他，並讓他放心的在夫子家學習。

自那日回來又過去了數日，李軒知道現在的作坊由於製作果脯和罐頭的原材料（最晚的李子和桃子）的成熟期結束，而進入閒置狀態。

作坊是從七月中旬正式投入生產，從收購李子和桃子，到加工再到銷售出去。現在是九月過半了，早就閒置半個月了。李軒看著手裡的蘋果和梨罐頭的製作方子，不知道該不該送去作坊……

正在猶豫的李軒還沒有做出決定就聽見了村裡的老鐘聲，村人們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就見村中心那棵大柳樹下村長正站在一塊石頭上，族長和幾個族老，李軒一看這陣勢就知道定是作坊的事兒有結果了。

其實紅利本該一個月一分的，但是由於之前為紅利的事鬧的不甚開心，故李軒就不想摻和這些事兒，且看著族長跟那幾個族老互相狗咬狗一嘴毛，反正有村長兒子做賬房先生，按照村長的做人原則又不會讓自家吃虧。

現在看來作坊停產有些日子了，終於是憋不住了，有人要分紅了。不過當初自己又出方子又出銀子的攛掇大家一起建作坊，是為了洗白自己的名聲，眼下看確實是沒人再編排自己以前的事兒了，雖然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卻也算是目的達到了。

村長見村人都到齊了，就開始講了：“大家都到齊了，今天是因為紅利的事兒把大家聚在一起。由於晚李子和晚桃子已經罷園了，所以我們的作坊也停工了。這兩天我家大兒（作坊的賬房先生）攏了一下賬，把咱們大傢伙的紅利都給算出來了。

大傢伙放心這銀子絕對不會有錯，有族長和族老們跟著互相監督呢！咱們大傢伙不要急，我點到名字的到前面來領銀子。

領過銀子的也不要急著回家站到右邊，沒領銀子的站到左邊去，以我站的地方為中心，一會兒大家都領過銀子，我有幾句話要跟大家講一講！”

這時大家擠擠嚷嚷的往前看，就見之前還空空如也的大柳樹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個桌子和一排椅子，族長和族老們分別坐在桌子前的幾把椅子上，作坊賬房先生（村長大兒）坐在最右邊他們中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大木箱（估計裡面裝的全是銀子）。

隨著村長的點名，各家都出了一個代表人去領了銀錢，多的有400到1000兩（如二柱子家和有些族老家），少的有20到80兩的（如只出了300文到800文的），再多的就是3000到5000兩（族長家和村長家各自都有李軒放棄的那部分紅利分成），最多的是李軒的佔總紅利的一半16000兩銀。

賬房先生為了保密，把大部分銀子都換成了銀票，這樣就只有當事人和桌子旁坐著的人知道具體發了多少銀子，以免有的人犯紅眼病嫉妒別人而做壞事。

村人們領過銀子面上都很興奮，很多人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就算是之前湊錢時只花了300文的也有20多兩的紅利，所以他們的雙手都緊緊的捂著懷裡的銀子，生怕丟了。

還有的人按照自家得的銀錢去猜測李軒還有族長和村長能得多少銀子？因為村人們大多都沒讀過書，字都不識得幾個，更別提私塾學館都不怎麼教的算術了（因為考科舉不怎麼考算學，所以有的夫子不教算術）。

所以在他們的猜測裡村長和族長也就是200兩到300兩的樣子吧，李軒最多了，怎麼也得有千八百兩的吧！他們根本想象不到李軒會有一萬六千多兩銀子，這可多虧了賬房先生（村長大兒），不愧是當了那麼多年的賬房的人就是會辦事。

李軒的銀票雖然沒有幾張，但全是大額銀票，一張10000兩的，一張5000兩的，還有兩張500兩的，所以就算是族長和族老們要是不知實情，也猜不出李軒得了多少紅利銀子，他們只會認為一定比他們多而已。

村長見村人們都領了銀子，高興的樣子都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心想你們高興最好了，那下面的話也就容易講了。遂開口道：“大傢伙領了紅利銀子都很高興，可是大傢伙知道這銀子是怎麼來的不？”

村人鬧哄哄的喊：“那還用說，這是我們出的銀子蓋作坊，作坊掙銀子分的紅利唄！”

村長早就想到村人們會這樣想，遂又道：“那是誰出主意讓大傢伙湊錢建作坊的？又是誰出方子讓大傢伙的作坊運作起來的？”

村人們有的說是“族長”，有的說是“李軒”。

村長就怕村人們領錯了情，所以才有領了銀子還要講話的這回事兒。待大傢伙靜下來，村長又說：“這製作果脯和罐頭的方子是李軒家的，人李軒自家的方子，人家還有銀子，完全可以自己幹。之所以帶著大傢伙一起幹，那是不想看著咱們大傢伙受窮，才帶著大傢伙一起發財。咱大傢伙得領人李軒家這份情……”

村人們都聽明白村長話裡的意思了，有不少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不為別的，只因李軒剛回來時候說過李軒的壞話，不過村人們心裡也知道懷裡的銀子等於是人李軒家送的，從今往後再不能說人李軒家的壞話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大家都明白……隨著村長講話的結束，村人們也都既高興又羞愧的回家去了……族長心裡雖不滿意村長說的話，可是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事實確實如此，但心裡卻記恨村長不會說話，把他的功勞搶去給李軒了……

李軒回到家把銀票拿出來交給陳氏，陳氏連忙推回去：“阿軒，這銀子是你賺的，你自己保管吧！再說這個家是你說了算，這錢不管怎麼說，都得你管。”

李軒點點頭：“那也行，那您要是有啥要買的可得吱聲！我手裡之前的銀子還有呢，再加上這一筆，真是小富婆了。”

陳氏點點李軒的額頭道：“你還貧……”李軒想了想還是覺的應該把之前的打算說一下。遂又開口道：“這銀子放著也是放著，我想買些田地或者直接買個莊子、山頭，在鎮上和縣城各置辦一處房產，再買個馬車，如果買不到馬車，驢車代步也比牛車要快些。娘，你覺得如何？”

陳氏思忖片刻：“阿軒，買田地、莊子、山頭都能生錢，這個我懂。可是你買那麼多房產有什麼用？還不如多買些田地實用。買馬車或者驢車代步倒是速度快，可是也得考慮咱們家買那許多田地，耕地還得是牛，有長勁兒些。”

李軒聽陳氏說這些，粲然一笑道：“娘，你怎麼還想種地呀！我買田地、莊子、山頭不是要自家種的，就咱們家這三口人怎麼種得過來！更何況弟弟還要上學館。就咱們娘倆個，就是累死了也種不過來呀！我買田地、莊子、山頭是想僱傭佃戶種田，咱們收租子就可以了。在鎮上置辦房產是想過一陣子收了晚苞谷，咱們娘倆就去鎮上住，能就近照顧弟弟。再說狡兔三窟，在咱們不缺銀錢的前提下多置辦些房產，田地也挺好的！在縣城置辦房產那是想讓弟弟以後考科舉的時候有個落腳的地方，好歹是自家房子怎麼也比去租房或者住客棧要放心些。再者說咱們家就三口人，我不想咱們再分開，以後弟弟考到哪兒我就要在哪兒置辦房產，咱們一家人以後要一直都在一起。”

陳氏也覺得李軒的安排有道理，卻還是提了一個李軒漏掉的問題：“10月初收完晚玉米，接著10月中旬就得種冬小麥，忙完這些咱們娘倆去鎮上照顧川子，小灰能跟我們一起去，那家裡的雞怎麼辦？還有蛐蟮坑呢？”

李軒淡淡一笑道：“我把所有的事兒都安排好了，能唯獨落下家裡的雞嗎？咱們得了這些銀子，買田地、莊子、山頭根本花不完，我想買一些人，最好是一家子的。娘，從今往後您再也不用操勞了，女兒一個方子才兩個月就賺了一萬六千兩銀子。女兒手裡還有製作蘋果罐頭和梨子罐頭的方子沒有交給作坊，這個技術含量不大，要是有作坊的人琢磨也能琢磨出來。眼下正是蘋果和梨子上市的時候，肯定不缺原材料，只是蘋果和梨子的口感不如李子和桃子的口感好，東昇茶樓方面價錢可能要比之前的罐頭銀錢上要低一些。”

陳氏也覺得家裡缺人手：“是該買些下人，只是這蘋果罐頭和梨子罐頭的方子怎麼不交給作坊？”

李軒猶豫道：“之前為分紅利看族長跟族老們上躥下跳的，我就有種不想讓村裡人太有錢了的想法！”

陳氏拿過方子看了看，堅定道：“這個方子還是交給作坊吧！一方面就像你說的，這方子除了煮蘋果和梨子的時間跟煮李子和桃子的時間長短不同，其他的基本一樣。與其早晚會被人研究出來，還不如趁著現在把方子送去作坊，賣他們一個好呢！雖然他們有些勢利眼，但是人大多都是如此，讓他們富了，也能多念著咱們的好……”

李軒也很認同這個觀點，遂決定晚些時候把方子送去作坊，這樣年前還能再收一次紅利。想到紅利心下一緊，又對陳氏道：“娘，咱們要置辦田地、莊子、山頭還得抓緊時間去辦呢，村人現在手裡都有銀錢，保不齊都會考慮置辦些田地，所以咱們得儘快，最好明天就去鎮上，鎮上要是沒有合適的，就去縣城附近買個帶山頭的大莊子，直接齊備了。”

陳氏思忖片刻：“阿軒，那你明天就趕緊去辦吧！我在家走不開，你自己出門辦事當心些，這麼多的銀票帶在身上不安全。對了，阿軒買人時候，買幾個身手好的護院，銀子要的多些也無妨，咱們孤兒寡母的怕有人知道咱們有銀錢不懷好意……”

李軒深感陳氏這個主意甚好。只可惜自己穿越過來是這把年紀了，要是年歲小些，說什麼也得在自己有經濟基礎以後找兩個高手學學那個能夠飛簷走壁的輕功。

這看電視的時候就羨慕的不得了，到時候再穿一身白色飄飄欲仙的衣裙，用輕功一飛，那得多拉風呀！想想都美的不行……可惜了，只能夢裡想想，自己現在都二十多了，絕對的沒希望了……不過有個隨身空間也很牛叉了！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