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驚鴻他們回來啦!”

屋外傳來管家福伯喜悅的聲音,然後是一陣腳步聲停在屋外,等候屋內之人給出進門許可。

林飛羽展眉一笑,擔憂的心放下,同時暗贊這些小輩來得真是時候。

果然,為顧忌在小輩眼中的形象,吳情冷哼一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都進來吧。”

房門緩緩推開,白梟跟在林家弟子身後走進寬闊的木屋中,正想詢問林飛羽有沒有在域外戰場內看見一條黑蛇。

突然一副清冷嬌美的面容映入眼中,他頓時瞳孔一縮,急忙將在儲物戒中休息的軒轅明給召了出來。

轟--

盔甲傀儡出現的瞬間,高大的身軀直接將木屋房頂掀開,驚得在場眾人臉色大變。

“前輩,這裡有一妖女,我們快斬殺她為民除害!”

白梟抬手指向眼前的霽月,接著後退站至軒轅明身後。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霽月召出長劍握在手中,目光凝重地看著眼前充滿冰冷氣息的巨大傀儡,卻是根本不敢主動發起進攻。

“妖女?妖族!”

軒轅明低下頭,望著白梟所指的那道身影,閃爍著猩紅光芒的雙眼殺意升騰。

他還記得,妖族是軒轅王朝的死敵,殘害了不少人族。

“白梟,且慢!”

林飛羽連忙站出來,朝著俯瞰而下的傀儡拱了拱手,隨後看向白梟道。

“霽月姑娘並不是妖族,之前定是有誤會,還請平心靜氣坐下來談一談,將誤會解開。”

‘前輩,請稍等,我再核實一下。’

聞言,白梟皺了皺眉頭,傳音將蠢蠢欲動的軒轅明穩住。

沒辦法,林飛羽人很不錯,而且當著一眾小輩的面對他說‘請’,太有禮貌了。

這個面子,要給。

“林前輩,切勿被妖女迷惑呀!”

“霽月姑娘真不是妖族。”

林飛羽抬手指向一旁的椅子,示意白梟坐下說。

“之前你們在醉花樓發生的事情,真的是誤會,霽月姑娘沒有惡意。”

白梟走到椅子前,剛要坐下卻發現軟墊上躺著一條黑乎乎的東西,雙瞳無神大張著嘴巴,濃濃的酒氣從其口中飄了出來。

這不是九極蛇又是誰?

這傢伙竟然在這裡,而且什麼時候染上酒癮了?

將醉死的九極蛇抱起來,白梟坐到椅子上,義憤填膺地朝跟坐在旁邊的林飛羽道:

“她那樣羞辱我,還能說是沒惡意嗎?”

“那樣是哪樣?能詳細說說嗎?”霽月突然接話,挑釁地朝白梟笑了笑。

“呃......”

白梟頓時語塞,饒是他自認臉皮比城牆還厚,眾目睽睽之下也感覺難以啟齒。

他該怎麼說?

說自已去花樓找快樂,被這妖女用幻境迷惑,對著桌子瘋狂了大半夜?

這種事,他不能說,也不能讓霽月說。

否則,臉就丟光了!

“公子,能說說嗎?”

見白梟沉默著不說話,霽月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嘶!”

白梟深吸一口氣,強扯起嘴角道。

“罷了,你向我道個歉,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霽月掃了眼白梟抱在懷中的那條黑蛇,以及矗立在一旁的巨大傀儡,微微欠身道:

“抱歉白公子,之前是小女子伺候地不夠周到,還請海涵。”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的臉色都變得怪異起來。

伺候?

是他們想象中的那個伺候嗎?

“行了行了。”白梟大度的擺擺手,示意霽月別再說了。

再說下去,就什麼都抖出來了。

‘抱歉前輩,這是個誤會,下次定然找上幾名妖族讓你好好砍一砍。’

連忙朝軒轅明傳了句音,趕在他不滿之前將傀儡收入進儲物戒。

“謝公子不殺之恩。”

霽月再次欠身行禮,美眸中卻是沒有絲毫謝意,反而充斥著濃濃的不屑。

人族有句古話。‘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瞧,只要她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輕輕鬆鬆就把問題給解決了。

白梟微微皺眉,暗歎自已在此道上還需要多加修行,隨後站起身來朝林飛羽、吳情拱拱手:

“我接下來要前往天域,感謝二位前輩這段時間的照顧,告辭。”

“你也要走?”

林飛羽、吳情齊齊從椅子上起身。

這事真怪,怎麼全趕在一起了?

“也?”白梟眉頭一挑,解釋道。“我本是從天域而來,現在是時候回去了。二位今後若來天域發展,可來日月教尋我。”

“日月教?!”

林飛羽、吳情沒什麼反應,霽月卻是變了神色。

日月教乃是人族頂尖勢力之一,也是神族復興道路上的攔路石之一!

今後,神族可少不了要與日月教‘打’交道。

“白梟,你跟我來。”

吳情上前抓住白梟衣袖,拉著他快步朝屋外走去。

離開木屋,走了好長一段路,來到四周無人的大樹下,吳情取出一枚玉簡遞過去道:

“這是老祖讓我交給你的,說是可以直接聯絡到你的師兄師姐。”

辦完正事後,他又臉色一苦道。

“我也想去外面看看,但得經過老祖同意才行。林飛羽也要離開荒域了,若是你以後遇到了,還請幫忙照拂一二。”

在他看來,白梟的師兄是自家渡完劫即將邁入大乘的老祖,其師門豈不是更厲害。

林飛羽那傻東西被人騙了才會鐵了心往外跑,今後指不定會惹多少麻煩,他只能請白公子在能幫忙的地方多幫一下了。

“大家都是朋友,能力範圍內,我盡力。”

白梟點點頭,答應了吳情的請求,但沒有把話說太滿。

畢竟他的修為境界擺在這,若是到時候出了岔子,那可就尷尬了。

“謝謝!”

吳情鄭重地朝白梟拱拱手。

他就林飛羽這麼一個至交好友,實在是不願看到對方出現意外。

“這般客氣就太見外了。”白梟笑著拱手回禮。

說實話,他與吳情相處還是挺尷尬的,按年齡對方是他的前輩,但按輩分他又是對方的長輩。

只能私下裡各論各的了。

回到木屋外,秦畫、陳琳笑吟吟地迎了上來,一左一右挽住白梟胳膊。

“公子,您缺人伺候可以說出來嘛,我可以為您洗腳。若是那方面的話,師妹也是可以的。”

“咱們梟哥哥喜歡白裙姑娘那種冷冰冰的,不一定瞧得上咱們這種熱情的呢。”

“要不,咱們也換一身白裙,裝成公子喜歡的樣子?”

“這個提議不錯,梟哥哥你覺得呢?”

兩女一唱一和,御空而起架著白梟往天上飛去,隱入進飄浮的白雲當中。

......

日落黃昏

彩霞染紅了蒼穹,讓這片天地顯得嬌豔無比。

清風吹拂,好似柔軟的薄紗輕劃過臉頰。

令人,無比神往。

馬車車廂中,白梟把握著手中的傳訊玉簡,滿臉惆悵地長嘆了一口氣。

今天他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快樂且煎熬。

兩女對他百般挑逗,然後......就點到為止了。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

‘我自知已不乾淨,不敢奢求任何名分,只要能夠伺候在公子身邊就好。’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

‘梟,我知道你們男人喜歡三妻四妾,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但你絕對不能揹著我們在外亂搞!’

“齊人之福,多麼美好的詞彙啊!”

想到妙處,白梟不禁咧嘴笑了起來。

接著,又是惆悵地低頭長嘆。

作為他出去亂搞的懲罰,他的慾望被要求不能釋放出來,得憋著煎熬一段時間才行。

然後就可以......嘿嘿嘿!

“嘶!別想了,轉移注意力!”

白梟深吸一口氣,將靈識探入到傳訊玉簡當中。

‘各位師兄師姐,我是白梟,我要去天域了。’

要多與他人來往,這才是人情世故,而不是討好跪舔。

‘請問一下,前往天域的傳送陣在哪?’

八個域分別在八個大陸上,互相之間隔著茫茫大海,跨域的最好方式就是用傳送陣。

大海之中生存著各種妖獸、靈獸,若是被一群九階的盯上,大乘境修士說不定都有隕落的風險。

逃都逃不了!

很快,傳訊玉簡中就有了回覆。

‘你急著迴天域幹什麼,若是遇到凌霄宮那些害你的人,你可真就要死透了!’

與家鄉的聊天軟體不同,訊息沒有字首不知是誰發的,但從語氣來看,應該是吳德。

‘對呀,君子報仇萬年不晚,小師弟彆著急嘛。’

接著又是一句話語浮現在玉簡之中,對方應該是那位只見過一面的漂亮師姐晚清秋。

“萬年......”

白梟不禁眼皮一跳,對他這個兩世加起來才活三十多年的人來說,萬年實在是太久了。

他不是君子,他是小人。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為了不讓師兄師姐擔心,他只得解釋:

‘感謝師兄師姐擔憂,我在域外戰場遇到了龍陽真人,現已拜其為師成為日月教弟子,安全暫時有了保障。’

‘拜龍陽真人為師?你瘋啦?!’

‘白師弟,真漢子也!’

從吳德和晚清秋的話來看,兩人明顯受龍陽真人名聲影響,把事情給想歪了。

‘龍陽真人麼,還挺不錯。’

又是一道訊息出現,從語氣來看應該是陳道生了。

‘陳師兄,你認識龍陽老怪?’

‘龍陽老怪,人還挺不錯?’

陳道生對龍陽真人的評價,讓吳德、晚清秋兩人非常詫異。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我永遠都不能忘懷.......’

陳道生隔著傳訊玉簡,為三人講了一件數萬年前的往事。

那時候的龍陽真人沒有道號,只是日月教一個頗有背景名為文昂的弟子。

文昂在元嬰境修為的時候,與好友如今的離火道人、天焰道人一起,前往玄域遊歷。

在遊歷的過程中,文昂認識了一名築基境修為的女子,並生出情愫互許終生。

當時,文昂本想坦白自已的身份,帶女子去天域加入日月教。

但離火、天焰二人卻突然道出了箇中障礙,說門不當戶不對,得先隱瞞著不能讓文家長輩知曉,否則會遭到棒打鴛鴦。

還說也不能向女子坦白,否則巨大的身份差異,會讓其很不自在,從而導致感情變質。

文昂聽從了兩位好友的建議,暫別了女子,回到天域文家打探長輩口風。

然而就在這期間,變故發生了。

女子在宗門內逛藏書閣的時候,被宗門一長老看中,佈下隔音術強行了不軌之事。

之後,女子的師父得知此事,非但沒有為徒報仇,反而教導著弟子如何去討好伺候,從而為自已謀利。

眼見報仇無望,女子便留下了一封絕筆信,拔劍自刎而亡。

這件事,陳道生為何知曉得這般清楚?

因為,他是女子的師弟!

師姐在自刎前,將絕筆信交給了他,並讓他把信帶到一家客棧,等候一個名叫文昂的人。

師姐並未在信中講述真相,而是說自已變了心,讓文昂不要再來打擾。

而當時的文昂本就在家中長輩那碰了壁,見到這封信後更是難過之極,便在客棧中飲酒買醉借酒澆愁。

巧逢當時有玄域大派弟子在客棧留宿,聞得文昂所飲之酒上佳,便對其起了歹心,要行霸佔之事。

一場打鬥就這樣發生了。

最終,大派弟子不敵,便丟擲跟腳企圖以勢壓人。

‘我,文昂。天域日月教弟子,家父乃當代教主,你們有何背景敢與我比?’

文昂直接擺明了身份,並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這幾名大派弟子震殺當場。

當時,陳道生對自家師父心灰意冷,有意離開宗門卻不知該往何處,迷茫之際也暫住在客棧,恰好目睹了這一切。

於是,為了替師姐報仇,他向文昂道出了真相。

得知真相後,文昂連忙讓陳道生帶路,找到心愛之人的墳墓並將屍骨挖出,只可惜魂魄早已消散。

接著,文昂又帶著陳道生前往天域,找到家中長輩,懇請能夠幫忙前往黃泉冥界尋找心愛之人的魂魄。

然而卻得知了一個絕望的訊息。

文家長輩說,只有修為到了元嬰境,軀體隕落元嬰為能找到新的軀殼,才能夠進入冥界成為一介遊魂。

元嬰之下,死了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至此,完全絕望的文昂開始瘋狂修行,修為邁入渡劫境的當天,前往玄域在宗門內眾目睽睽之下,將凌辱心愛之人的畜牲給龍陽致死。

其全家、陳道生的師父、整個宗門也都沒放過,被瘋狂的文昂盡數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