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琳頓時喜笑顏開,鄭重地朝白梟拱了拱手。

“那就拜託公子了。”

儘管這個男人的修為境界和她一樣,但她知道對方的見識連她師父也遠遠不及。

白梟讓陳琳盤膝坐下,抬手一指射出靈氣在半空幻化為人體虛影,詳細講述道:

“煉氣乃是煉化天地靈氣歸為已用,築基顧名思義便是將體內煉化的靈氣築構為夯實的基臺,講究的是一個‘凝’字。

基臺一旦成型,就會有許多煉氣不曾有過的玄妙,最直觀的便是可以藉助一部分天地之力,這也被稱作‘引勢’。

築基修士不需借用飛劍就可以御空而行,這就是依靠基臺與天地靈氣產生呼應所達成的效果。

煉氣、築基都是在為未來的修行之路打基礎,每一步都至關重要,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可以改善自身資質的一步。”

“築基能改善自身資質?”陳琳皺起了眉頭,這種說法簡直聞所未聞。

“沒錯。”

白梟點點頭,語氣沉重緩緩道。

“平時裡我們修行吐納,都需要按照功法將靈氣引入體內沿著經脈迴圈周天煉化,最後經過煉化的靈氣才會被打上屬於我們自已的烙印。

這是一個非常枯燥的過程,我們必須要意識的去吐納煉化靈氣,在這期間時間過得非常緩慢,頗有種度日如年之感。

而這個過程,也將人們修行的資質區分了開來。

有的人天生體質與靈氣更加契合,只是吐納一個時辰,效果就相當於一般人數天甚至數月的功夫。

修行的無奈也在這裡體現,哪怕真的有大毅力能夠忍受枯燥,一天有十個時辰都在打坐吐納,進度卻遠不及資質好的人打坐一盞茶的功夫。

最終,別說想著如何破境築基了,怕是在壽命終結之時連煉氣九層都達不到。

而這,才是芸芸眾生的常態,終其一生的努力,都抵不過生而優越之人的一小會兒。”

說到這,白梟停頓了下來,腦海中浮現出往昔見過的一幕幕。

說得簡單易懂點,修行就和在他家鄉打工一樣。

如果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普通人窮其一生都無法觸控到富家子弟隨意購買的豪華座駕。

真的就是那句話,出生的時候有就有,出生的時候沒有,那幾乎決定一生都沒有了。

無論再怎麼努力,普通人一天流血流汗掙到的錢(吸納煉化的靈氣),都比不上生而優越之人的一杯茶的功夫。

這就是命。

當然啦,普通人也有搏出頭的機會。

爭命鬥運,與天爭不過命,那就要與人鬥得過運。

有的人運氣好,出身平凡卻能夠撿到珍稀靈藥或者稀世寶物,從而彌補自身資質不足的缺陷完成反超。

亦或者血腥一點,與人去鬥,無論是用暴力還是用智慧,讓別人成為自已的養分。

走這條路的人,芸芸眾生中能夠成功的也不過寥寥幾人罷了,大多都是化為一捧黃土。

白梟從不說修行苦,也不感嘆其中的種種無奈,畢竟在家鄉之時他已經深刻感受過了。

普通人想要出頭,難,難於上青天!

而築基,就是一次機會,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好的基臺,能夠起到幫助引導靈氣的效果,可謂是改變資質脫胎換骨的機會。”

說到這句話,白梟微微一笑,臉上帶著一抹自嘲。

簡單通俗來講,就和以錢賺錢一樣。有錢的人會更容易賺到錢,而貧窮的人賺錢只會更難。

築基,就是一個能夠更快賺錢(煉化靈氣)的本錢。

賺錢也是講究方法的,而修行築基改善體質的方法便就是功法了。

說了這麼多題外話,他迴歸正題道:“你懂音律嗎?”

“略懂一些。”陳琳雖然很疑惑為什麼突然這麼問,還是點頭回應道。

“很好!”

白梟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忍著身體不適用神念將腦海中的記憶打入進去,隨後遞給了陳琳。

“《天機宿音》,這是一本以音律入道的功法,可修行至大乘之境,感興趣的話你可以看看。”

這是他曾經在凌霄宮選擇的第一部功法,也是最喜歡的一部。

試想一下,白衣飄飄橫吹玉笛殺敵於無形,多帥呀!

只可惜,他五音不全,根本無法入門。

聞言,陳琳心神猛震,雙手微微顫抖著接過玉簡。

“公子,這實在是太過貴重了!”

如今的荒域可謂是傳承斷絕,許多大勢力只有元嬰大能坐鎮,並不是他們的資質天賦只能到元嬰,而是功法的盡頭便是元嬰。

別說這是直指大乘的功法了,以音律入道更是隻在傳說中聽過。

這東西太貴重她自認收受不起,但心動卻讓身體率先做出了反應。

“我們是朋友嘛,今後多互相幫助。”

白梟淡然地朝陳琳眨了眨眼睛。

“功法裡面有築基的詳細註解,你可以先看看,不懂再來問我。”

他是沒打算搞以功法誘人讓其認他為主這一套,畢竟修士連天都敢逆,騎在修士頭上早晚是會出問題的。

平等對待,才是最安全的。

“謝謝公子,傳道大恩奴婢銘記在心。”

陳琳站起身來,朝白梟深深鞠了一躬。

‘奴婢’二字,已然表明了她的決心。

“誒。”白梟擺擺手,“不必這樣客氣,快去參悟功法吧。”

“好的公子。”

陳琳點點頭,回到桂花樹下盤膝坐到秦畫身旁,絲毫沒有避著師妹的意思。

她知道師妹心中的情愫,她不能讓師妹誤會。

白梟瞥了眼一直在緊閉雙眼盤膝煉氣的秦畫,嘴角微微上揚,感覺十分好笑。

從他和陳琳談話開始,秦畫就沒有再吐納煉氣,而是假模假樣在偷聽。

嗯,這份心境和他一樣,都是受不得枯燥的人。

就這麼等著,一刻鐘過後,秦畫果然將粉嫩的嘴唇嘟了起來。

“作為你幫我按摩的謝禮,感興趣的話你可以和你師姐一起看。”

白梟拋下一句話,心滿意足地轉身走回屋中。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喜歡上了欺負這個女人的感覺。

待白梟離開後,秦畫頓時笑逐顏開,一雙美眸彎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