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瞻看著戴著面具的德容翼,再看到德容翼身後的楊綰,猶如見到魔鬼一樣。

他爬到徐王后身邊,痛哭流涕。

“王后,王后,本王知錯了。”

司馬瞻一把抱住自已的女兒,哭著說道:“憶兒,我是你父皇!”

司馬憶被眼前的男子嚇到了,她號啕大哭,拼命掙脫了司馬瞻,跑到了母親身後。

“母后,他好嚇人,母后快保護憶兒。”

徐惜想了很久,還是蹲下來,抱住女兒柔聲寬慰道:“憶兒,別怕,母后在。他確實是你父王。”

司馬憶關於父親的幻想全部破滅了,她號啕大哭道:“不,不,他不是我的父王。母后分明說過,父王高大英俊,善解人意。他不是!他不是!”

司馬瞻聞言,怔住了。

徐惜躲避開司馬瞻的目光,抱著王姬走了。

這個她曾全心全意愛過的男人,甚至願意為了他去給他心裡的女子掃墓,可如今為什麼再見面,心裡是說不出的噁心。

司馬瞻看了眼楊綰,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想要的,本王都滿足你了。你能不能放本王一馬,本王願意痛改前非。”

楊綰冷笑道:“陛下,臣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你沒有珍惜。”

司馬瞻怒罵道:“當初就應該殺了你!”

話音剛落,德容翼的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笑道:“司馬瞻,要是沒有了楊綰,你現在已經被本王五馬分屍,掛在牆頭了。”

司馬瞻道:“你敢,我畢竟是一國之王,你們雍京人怎敢在我魯國如此放肆?”

德容翼冷哼道:“司馬瞻,你這個王位坐的太久了,該禪位了。雍京的禪位詔書本王已帶來了。本王可以不殺你,是因為看在我家綰綰的面子上。”

司馬瞻仰天大笑道:“楊綰,我滅了你全族,讓你不能歸姓鍾離,你竟然會願意不殺我?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楊綰淡淡地說道:“當年宮亂,安太后是故意放走我的。你母親留我一命,也請求了我將來留你一命。”

司馬瞻仰天大笑起來,可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他恨他母親,總是偏心弟弟,只是因為他長得像父親,弟弟長得像他。

所以他登基後,自已親弟弟死了,母子便離心了。

他沒想到。。。

一個月後,魯朝王姬繼位,成了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帝。

徐王后垂憐聽政,德容翼代理朝政。

楊綰覺得德容翼這個人,確實有點瘋,但似乎瘋的又有點道理。

不管是不是公孫儀一黨,只要是貪汙的,弄權的,都被他全部殺了。

殺了也就罷了,他還得要把屍體懸掛城牆,以示警戒。

楊綰倒是不怕,但她怕嚇到自已的徒弟。

如今司馬憶已拜了她為師傅,賜了她太傅的名號,又封了護國將軍。

楊綰,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官,女將軍。

德容翼又將他在魯朝栽培已久的賢能之士調了上來,入朝為官。

魯京朝堂總算是安定下來了。

楊綰每日除了教司馬憶武藝、兵法,朝堂之事一概不理,全由徐王后和德容翼去處理。

但徐王后畢竟因為在溫泉別宮勞累過度,身體日漸不行,重任便全部落在了德容翼肩上。

這導致每次德容翼想要回去跟楊綰小意溫存一下,卻總是被玄一打斷。

“少主,有個急事要你處理下。。。”

這一次,德容翼下定決心,一定要達成所願。

他把自已洗的乾乾淨淨的,還用了香膏,知道綰綰不喜歡濃郁的檀香味,特意換了種清冽的柑橘香味。

一切準備就緒,他先警告玄一:“除非天塌了,不準叫他!”

玄一答應了。

正當兩人漸入佳境的時候,玄一在屋外喊道:“楊將軍,有急事稟告!”

德容翼此刻就想殺了玄一。

楊綰慢悠地說道:“說吧。”

玄一趕緊說道:“楊將軍,青州王老將軍病危,大月也有異動。”

德容翼知道事態緊急,立馬坐了起來,替楊綰和自已穿好衣服,立馬開始商量對策。

楊綰堅定地說道:“你不能走,我一個人去青州。”

德容翼知道,雖然如今魯京朝堂看似已完成過渡,但仍不安穩,他確實不能輕易離開。

但他捨不得他的綰綰啊!

他跟綰綰自從回了魯京,每天就跟打仗一樣,辦那事的次數屈指可數啊!

楊綰瞧出了他的小心思,搖了搖頭安慰道:“來日方長。”

德容翼只能咬牙答應了,然後楚楚可憐的說道:“綰綰,我等你,你不能負我!”

楊綰無語。

心想那些大臣要是看到殺伐果決的攝政王在家是這個模樣,估計肯定都以為自已眼睛瞎了。

德容翼立馬又補充道:“綰綰,你放心,我會替你守身如玉的,絕不讓任何女子靠近我!”

楊綰翻了個白眼。

青州事急,刻不容緩。

楊綰連夜出發,行李都沒有收拾。

等到了青州時,王老將軍沒能捱過去,在大雪紛飛的夜裡,平靜的走了。

楊綰站在城牆上,看著到處懸掛的白色奠布,與白雪皚皚的世界融為了一體。

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站到了父母自刎的地方。

王老將軍告訴他,那兒他們刻了字。

楊綰摸著那些字,淚如雨下。

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人呀都沒察覺到。

直到那人給她披上銀色的大氅。

“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給自已披件外套。”

楊綰終於忍不住了,撲在了德容翼懷裡嚎啕大哭。

茫茫天地間,兩人緊緊相擁。

楊綰紅著眼問道:“你怎麼來這了?魯京呢?”

德容翼抱著她說道:“我擔心你,我已經失去過你很多次了,我害怕再失去你。魯京你不必擔心,信也應該站在陽光下了。”

楊綰明白了,有信師傅在,問題應該不大。

楊綰忽然皺眉問道:“憶兒也沒認出來?”

德容翼無奈地說道:“起初司馬憶還死活不同意,結果信站在她面前時,她立馬就答應了。真真是見色眼開的一個小傢伙。”

楊綰忍不住笑了。

雖然她還未見過信師傅的真面目,但他既然和德容翼是雙生子,相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