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神色匆匆地闖進無名藥鋪的後院,看著正在借酒澆愁的丘無策,稟告道:“少主,查出來了。楊姑娘是在等羽妃娘娘的信,信如今已經被我們的人截下來了,請少主看過後再做打算。”
丘無策立刻站了起來,他鬆了口氣,還好,綰綰不是在等崔翊那小子。
不過看完信,丘無策的臉色瞬間變了。
丘無策將杯子憤憤地扔在了地上,怒氣衝衝地說道:“好你個王玹,老子替你在前面衝鋒陷陣,你為了你的嬌嬌女在背後偷老子的家。”
劉一聽到少主如此罵王君,嚇得半死。
丘無策眉頭緊皺,忽然覺得不對勁,立刻問道:“不對,劉三,你去查一查,是否還有雍京送信過來。”
丘無策話音剛落,就看見楊綰提著劍,殺氣騰騰地進了院子。
楊綰看到跪在地上的劉三,再看看丘無策手上拿著鍾離羽的信,對劉三咬牙切齒地說道:“滾出去。”
劉三從未見過如此盛怒的楊綰,立刻撇下主子逃之夭夭了。
楊綰還沒來得及出劍,丘無策已撲通一聲跪下了。
丘無策這一跪,倒是把楊綰給搞懵了,畢竟男兒膝下有黃金。
丘無策趕緊抱著楊綰的腿,痛哭流涕道:“綰綰,我也是被逼無奈呀!我老子的眼裡只有那個王玹,逼著我給他當牛做馬,我這次來呂州,除了要盯住齊國的動向,主要還是給他尋藥啊!”
楊綰聽到後半句,眉頭緊鎖,厲聲問道:“為何琅琊王要派你去盯住齊國?”
丘無策將鍾離羽的信遞給楊綰,楊綰看到信上的字,不由得潸然淚下。
楊綰將劍架在丘無策脖子上,悲憤地質問道:“你們到底把阿羽怎麼了?”
丘無策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羽妃三個月前滑胎了,雍京那邊怕有人趁機挑撥生事,就把這事壓下了。你妹妹信裡沒和你提這事,也是怕你擔心。我們也是查了許久,才發現是公孫玥動的手腳。”
楊綰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放屁,公孫玥遠在齊國,公孫儀在魯國焦頭爛額,怎麼動手?”
丘無策淡淡地說道:“恰巧,我這邊收到訊息,三個月前,羽妃滑胎的當晚,齊王突然寵幸了公孫玥,你覺得這只是巧合嗎?”
楊綰眉頭緊鎖,齊王與齊王后青梅竹馬,伉儷情深。所以公孫玥嫁入齊國一年,齊王都不曾碰過她,如今突然寵幸絕非偶然。
丘無策輕聲說道:“公孫玥這個女人,心機和手段你我都清楚,她怎麼可能甘心在齊國宮裡孤獨終老。齊王后絕不屑於幹害人子嗣的事情,這種下作手段只有公孫玥做得出。”
楊綰只覺得頭疼,她其實早就察覺到,雍京沉寂了這麼多年,忽然開始頻繁干涉齊魯內政,必定是有人率先打破了三朝平衡的局面。
楊綰當初也只是以為,齊王的野心不過是在魯國,沒想到他對雍京也是虎視眈眈,真的是小看了他!
丘無策將鍾離羽交給他的漠北令牌拿了出來,遞給楊綰說道:“綰綰,這是羽妃親自將此交給臣的,她的意思,綰綰你應該明白了。”
楊綰接過漠北令牌,她的心無比的疼痛。
阿羽因為她,家破人亡,被迫遠嫁魯京。所以當初她帶走了令牌,楊綰並沒有責怪她,所以下定決心要靠自已闖出一條路來。
如今阿羽將令牌歸還,這可是她在雍京皇宮裡唯一的倚仗,她這是將她的的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了自已身上。
楊綰眼中淚光閃爍,她哽咽著問道:“如果我不願意跟你還有王琰合作,阿羽會如何?”
丘無策知道事態嚴重,不敢隱瞞,如實稟告:“綰綰,雍京後宮與前朝的關係密不可分。羽妃是個異姓王妃,就算王琰再寵愛她,雍京王氏舊部也容不下她。更何況,王琰身中奇毒,自身難保。”
楊綰問道:“你和王琰需要我做什麼?”
丘無策一字一句地說道:“全權掌握漠北軍後,藉著替魯王清君側的名義,一路北上,逼近雍京。”
楊綰沒有直接答應。
丘無策見楊綰心思有些鬆動,他必須再給她下一劑定心丸。
丘無策鄭重說道:\"綰綰,惠妃你還記得嗎?她叛變了。此前她執意要進宮,我怕出現意外,讓紫鳶給她餵了絕育藥,安按照道理是不可能再有子嗣的。但我昨日剛收到訊息,她有了身孕。司馬瞻現在受公孫儀的挑撥,已經開始動了廢掉徐王后的念頭了。\"
楊綰冷笑一聲,說道:“她的把柄還在我這裡,她豈敢如此對徐王后。”
丘無策無奈得說道:“司馬瞻已經知道她的過去了,我這邊查不到是到底什麼原因,司馬瞻竟然仍然願意接納她,而且榮寵更盛!”
楊綰沒想到,當日自已的一時慈悲,沒有對那女子趕盡殺絕,如今自已卻成了東郭先生了。
楊綰有些想不明白,她不可思議地說道:“即使如此,司馬瞻也不會昏頭到要廢掉徐王后。”
丘無策冷笑道:“楊綰,你別天真了,你可以派你的人去探一探如今魯京的情況,司馬瞻擔心雍京干涉,已經先下手為強,又將徐王后母女送去了溫泉別宮。對外聲稱是王后攜女前往休養,實則已經軟禁了!”
楊綰手中的劍幾乎跌落在地,她想不明白,司馬瞻明明與徐王后也不是沒有感情,為何還要如此再次傷透她的心。
丘無策的眼神變得狠厲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也是小看了惠妃,不知她到底做了什麼,讓司馬瞻如今已經心志昏迷,喪盡天良了!\"
楊綰將劍收回,轉身離開,冷冷地說道:“丘無策,我會派人將今天你所說的事情一一查明。若你說的全是真的,我就與你們合作。但若你有半句虛言,我定將你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