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丘無策沒有了內力,但楊綰的拳打腳踢還是躲的過的。

倒是楊綰,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剛又騎馬吹了風,如今竟有些體力不支。

丘無策察覺出楊綰的不對勁,立刻不再嬉鬧,上前牢牢抱住她,低聲說道:“別鬧了,外面風涼,先進屋休息一下。”

丘無策碰到楊綰的身體,楊綰竟忍不住的渾身發軟,手腳無力。

丘無策不顧楊綰的恐嚇,硬是抱著她,把她放到了裡屋的榻上。

丘無策安慰道:“綰綰,你別擔心,我現在去給你倒些熱水。”

楊綰躺在榻上,任由丘無策忙碌著,她眼睛漸漸溼潤了,彷彿看到兩人在滁州郊外短暫相處的時光。

丘無策轉過身,看到楊綰正在擦拭眼淚,心像是被揪緊了。

丘無策蹲下身,將熱水遞到楊綰面前,楊綰這次沒有拒絕。

待楊綰放下杯子,她直勾勾地看著丘無策,似在求證一樣:“你,真的沒有其他事情騙我了嗎?”

丘無策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

楊綰看著丘無策臉上的表情,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馬將水杯退還給丘無策,努力支撐著身體下床,冷漠地說道:“打擾了,丘大人。”

楊綰向前走了幾步,丘無策手中的杯子“咣噹”一聲掉落在地上,他大步上前,從身後緊緊抱住楊綰,語氣裡盡是哀求:“綰綰,求求你,再給我一年的期限。一年後,我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坦誠相告。”

楊綰閉上了眼睛,一顆滾燙的眼淚掉落在丘無策的手背上,幾乎要將丘無策的心都灼傷了。

楊綰深吸了口氣,又開口問道:“丘大人,我再問你一句,我們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

丘無策聞言,鬆了口氣,趕緊解釋道:“綰綰,如今鍾離氏與琅琊王氏已是一家人了。”

楊綰聽懂了丘無策的意思,推開丘無策的手,轉過身,語氣冷漠地說道:“丘大人,你是個不錯的合作物件。但僅此而已,你明白了嗎?”

丘無策的心再次“咣噹”一聲碎了一地。

楊綰抬眸沉沉地說道:“那看樣子季氏也是你的人。既然不是敵人,那呂州還是歡迎的。”

丘無策的心此刻再次碎了一地。

楊綰繼續說道:“給你的三日期限,如今只剩下一日了,丘大人,請抓緊了,別忘了你的人還在我手上。”

丘無策此刻猶如身在三尺冰窖。

翌日,丘無策一臉病怏怏的樣子,無精打采的將準備好的火藥送到了軍營裡。

楊綰檢查了一番,很滿意。但她似乎並未見到丘無策的人。

李蔓心一早見丘無策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又瞅瞅楊綰對他漠不關心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趁人不備,李蔓心拉住楊綰,悄悄問道:“綰妹妹,你是不是傷了丘大夫的心?”

楊綰冷哼一聲,憤憤地說道:“他活該。”

楊綰明明昨日已經給過丘無策坦白的機會了,結果他還是死鴨子嘴硬,死活不肯說,把楊綰氣的夠嗆。

守在楊綰營帳外的劉一聽到楊綰的話,心想主子真慘,回頭要是知道了真相,這搓衣板估計得跪穿了。

丘無策回到小院,一杯一杯喝著茶,無比頹廢。

丘無策的心都快碎了,昨日他的綰綰,字字句句都在跟他劃清界限。

丘無策心想,自已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德容翼時,綰綰就成天一副跟他劃清界限的樣子。如今他變回丘無策,綰綰還是對他愛搭不理。

但丘無策還未來得及悲秋傷春,劉三就快速騎馬,縱身躍進了院子,大喊道:“少主,少主,出事了。司馬瞻這個老東西又開始喜怒無常了,剛下了軍令,要調崔翊來樊州,把李伯澤調到鹿州去。少主你快躲一躲吧,這崔翊是認識你的。”

丘無策猶如五雷轟頂,自已還沒來得及跟綰綰破鏡重圓,又憑空殺出了一個崔翊。

丘無策費勁心思才靠近了綰綰,退一萬步講,這合作伙伴也至少能算個夥伴,他怎麼能半途而廢。

他來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一條妙計。

丘無策招了招手,對劉三說道:“你叫劉四別回來了,直接跟楊綰投誠。”

劉三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他無比鄙夷地說道:\"少主,你不能因為你搞不定楊姑娘,就發賣我們兄弟呀!\"

丘無策在劉三耳邊小聲說道:“你去跟劉四講,假意投誠,然後把楊綰留在呂州真正的目的套出來。”

劉三不解。

丘無策嘆了口氣說道:“這宇文皓後院著火,一時半會也來不及想攻打魯國的事情。這漠北軍的大本營在青州,楊綰她遲早是要去的,現在難道不是最好的時機?但她分明滯留呂州,猶豫不決,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劉三覺得很有道理,便悄悄潛入軍營,將丘無策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劉四。

楊綰本已經打算遵守約定釋放劉四了,結果劉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聲說道:“楊姑娘,我們主子讓我假意投誠!”

楊綰的太陽穴跳了跳,她摸了摸腦袋問道:“你們主子還說了什麼?”

劉四又將劉三告訴他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楊綰。

楊綰皺眉問道:“你們少主為什麼想知道這些?”

劉四想了想,真誠地說道:“少主一定擔心楊姑娘貪戀呂州的小意溫存,忘了自已的使命!”

楊綰以為自已耳朵聽錯了,不敢置信地問道:“我?小意溫存?和誰?”

劉四堅決地說道:“當然是和我們少主了。”

楊綰咬牙切齒地問道:“他親口說的?”

劉四點了點頭,依舊一臉真誠:“是的,我發誓,是少主親口說的!”

楊綰殺氣騰騰地說道:“好,很好。”

劉四誠懇地問道:“楊姑娘,那我這個投誠是不是很到位,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來了?”

楊綰看了劉四一眼,怨念深重地說道:“可以,軍中恰好少個弼馬溫,你去養馬吧!”

劉四心裡無比悲傷,自已明明武藝高強,聰明伶俐,如今怎麼就淪落成了一個弼馬溫了。

但劉四念一想,一定是少主沒伺候好楊姑娘,楊姑娘把氣全撒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