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我告訴你,本太子如今身份不同了,不是你能隨意打的。”姜煜自知理虧,默默的受著。他倒是希望無憂打了他一巴掌後,可以原諒他,不生他的氣。可為了不讓姜後起疑,也顧不上無憂是否會誤會,他只好冷言冷語。

“是,你現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不過我夏晨曦也並非好惹的。今日我便是打你了,若你不服,五馬分屍也好,碎屍萬段也罷,我夏晨曦必當受著。”無憂滿臉怒意,眼中都快能噴火了。

“本太子並非恩將仇報之人,看在你曾經幫過我的份上,今日便放過你。若是再有下次,絕不輕饒!滾!!!”姜煜知道,無憂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自已,此事若是被姜皇知道了,那無憂小命休矣。故而,下著逐客令,希望無憂能明白他的意思。

“好一個薄情寡義的太子,活該你被人騙,你這種人不配得到女子的真心相待。”無憂說著,從袖間取出了昨日姜煜給她的同心佩,猛的朝他擲去。看到同心佩,他像是失去了伸手接的勇氣。故而,同心佩掉落在地,連著他讓人雕刻的“煜”字碎成兩半。

昨日他給了無憂後,無憂便隨手放了起來,至於上面都有些什麼,她倒是不知道。其實,姜煜讓人各在同心佩上雕刻了兩字,無憂手中那塊刻著煜,他手上那塊刻著曦。如今,見同心佩被無憂摔碎了,他彷彿聽見了心碎的聲音。可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又能如何?

無憂將同心佩摔了之後,轉身離去,卻被德海給攔住了去路。德海說,讓眾人前去沉光殿,想是知道了這處發生的事。畢竟,這宮中的訊息是傳的挺快的。

看著碎成兩半的同心佩,姜煜心疼的踩過,可腳下傳來的凹凸不平的感覺,卻無法讓他稍微靜心。

眾人到了沉光殿,皆按身份高低就站。姜皇遠遠的便瞧見了姜煜臉上的紅腫,立刻起身,想要摸摸。可姜煜卻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去,他對姜皇可還有怨恨。

“夏晨曦,你可知打了太子,該當何罪?”姜皇見在姜煜那處沒有好臉色,便將怒氣都撒在無憂身上。

“皇家不過都是仗勢欺人的小人,陛下與太子在對待女人這事上倒是相得益彰,不愧是親生父子。上樑不正,下樑歪。”無憂可不懼姜皇仗勢欺人,從來都是有啥說啥。

“此話何意?”姜皇怒問。

“呵!陛下為了穩固皇位,可以拋妻棄子,另娶她人;而太子也可為了太子之位,將女人視為玩物,玩膩便扔,著實都是薄情寡義之人。”無憂知道,姜煜的母親在姜皇心中便是一塊傷疤,她故接其傷疤,就是想讓他痛苦。讓他記起他對姜煜母親的愧疚,從而,更覺對不起姜煜。

“你……”姜皇氣到說不出話來。

“晨曦死前能見著陛下這模樣,著實賺了。要殺要剮,陛下儘管來便是。”無憂不怕死的說著,實際上她篤定了姜皇不會殺了她。

她當眾接他傷疤,還順帶損了他最寶貝的兒子,一刀殺了,豈不便宜?他可不想讓無憂便這般輕鬆死去,既然,她見不慣皇家,那他便更要將她留下。

“你想激怒朕,讓朕殺了你?朕才不上你當,煜兒將你當成棋子怎了?只要他願意,你便只能是他的玩物。”姜皇道,隨後讓的德海宣旨,正式冊立無憂為太子妃,於明年二月初二與姜煜完婚。

姜煜本覺愧疚,除非她願意,否則不願束縛她。可反駁的話語到了嘴邊,卻無法發出聲音。對於無憂,他是真心相待的,如今姜皇下旨,他本該開心。可發生了方才那事,他也不知是悲是喜。

“若是姜皇問完話了,晨曦便先離去了。”無憂說完,也不顧身邊眾人,轉身離去。姜煜餘光瞧見她那決絕的背影,心緒不寧。

“你們都退下吧!朕要休息了。”姜皇道,本來是因宴會那日見到了姜煜真心的笑容,覺得他對無憂有意。故而,才想撮合他們,讓他們在宮中培養感情,卻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

姜皇因姜煜母親那事,便在心中發誓,卻不讓姜煜再走老路。姜煜的婚事他想讓姜煜自已做主,不願多加干涉。只要姜煜喜歡,無論那女子是乞丐也成,他都會承認這個兒媳。

姜後見沒戲可看了,便帶著人離去了。心中倒是對無憂頗為讚賞,姜皇這人,誰見了都是小心翼翼的,她倒好,不僅言辭犀利,還接其傷疤。如今,就算被姜皇賜了婚,日後的日子也定然不好過。

姜煜看姜後離開了,便也告退。他現在滿心都是想找無憂說清楚,說出他的無可奈何。於是,他便出宮了。姜後知道姜煜與無憂鬧掰了,便撤掉了跟蹤姜煜的人。故而,姜煜不需在從密道而出,出了宮門便直奔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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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煜策馬奔騰,到夏府時卻不見無憂身影,隨即心冷了大半。此時的他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已幾大嘴巴,只求無憂能夠平安回來。實際上,無憂乘的是馬車,而他騎得是快馬,自然比無憂先行到。可他滿心愧疚之意,連腦子都不太好使了,竟以為無憂是猜想他到了夏府,這才不願回家的呢!

“煜兒,你的臉怎麼腫了?”夏桑見到臉頰紅腫的姜煜,問道。隨即,吩咐人去拿消腫的藥膏。

“我沒事。”夏桑本想為他搽藥,可他卻躲過去了。他是想用臉上的紅腫來提醒自已,今天的他是有多混蛋。他不肯搽藥,夏桑無奈將藥遞到他的手上。

隨後,夏桑有事不得不出府一趟,便吩咐下人好好招待姜煜。姜煜就這樣,在夏府大院裡站了許久,呆呆的望著大門。夏府下人都覺得奇怪,可誰都不敢上前詢問。

再過一刻鐘,無憂的馬車才在府門停下,進到院中,姜煜立刻便跑了過去。無憂在這見到姜煜,倒是有些驚奇。自已出宮時,他可還在宮裡呢!如今,居然到了夏府。

“晨曦,方才的事,對不起!我……我,你要是覺得打一巴掌不解氣,那你就一直打,直到解氣為止。”姜煜自知理虧,我了個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只能讓無憂打打他,出出氣。

“你說真的?”無憂問道,回答她的是姜煜鄭重其事的點頭。

無憂揚起手,作勢便要打上去,姜煜閉上雙眼等著無憂的懲罰。誰知,見著如此緊繃的姜煜,無憂居然笑出了聲。姜煜聞聲,睜開了雙眼。卻見眼前的無憂哪有怒氣?一時倒是不明白她到底何意了。

“我說你這人,莫非是自虐狂?居然伸臉讓人打。”無憂笑夠了,才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世間能打我的只有你!”誰知姜煜竟這樣的回道,還是一副認真的模樣。

看著他紅腫的臉頰,無憂奪過他手上的膏藥,替他搽藥。姜煜見她近在咫尺的臉,還有為他上藥時那專注的神情,心中暖暖的。

“這藥可是好藥,你拿回去接著搽兩次,臉上紅腫必消。”無憂將藥遞迴他的手上。

“你……沒生氣?”姜煜不確定的問道。

“生氣?我為何要生氣呀?因為你把我當成了棋子?”無憂不答反問。

“晨曦,請你信我,在我心中,你從不是棋子。”姜煜又是一本正經的表明心意。

“我知你是在姜後面前做戲,自然不氣。姜後想見的,不過是你自顧不暇的模樣。既然,她想看,我倒可以陪你演戲。你今日在姜後面前的表現,倒真出乎我的意料。沉穩,隱忍,淡然這才是能做大事的人。”無憂道,倒是難得的誇了他。

姜後不過是想看他自顧不暇的模樣,好讓他心煩意亂。那無憂配合,讓她如願,她便會暫時不對付姜煜。姜煜也更有時間,培植自已的人。

聞聽無憂只是配合著做戲,姜煜一時之間不知該喜該悲。喜得是她並沒有生氣,悲的是,她在聽聞被自已當做了棋子竟也沒有生氣,那是不是證明……其實她並沒有這麼在意他呢?

“你沒生氣就好了。”話是這樣說,可還是能察覺出姜煜的失落感。

“我們之間,本也沒男女關係,自然沒什麼好氣的。”姜煜聽見這話,心中閃過一絲落寞。是呀!一開始無憂不過是為了幫他出氣,才會同他做戲。是他自已分不清現實,當真失了自已的心。

他心中雖有落寞,可無憂沒生氣,對他來說,那可是好事。儘管如今,無憂心中沒他,他倒是有自信有一日定能打動無憂。

“今日為了做戲,打你時力道重了點。為了彌補你,也為了兌現先前答應給你的禮物,帶你去一個地方。”無憂說著,徑直拉起他的手,便離開了夏府。對於無憂的拉手,姜煜心中興奮不已。跟在無憂身後,心中頗為開心。

無憂到了府外,便看到了姜煜的馬。鬆開他的手,先一步上馬,隨後將手遞給了他。他見狀,拉住無憂的手,藉助無憂的力道飛身上馬。隨即,無憂駕馬朝著東邊而去。

無憂竟將姜煜帶到了先前那山巔之處,隨後二人翻身下馬。無憂開啟密道口,二人便先後進入密道。下到半山腰時,便能聽到響徹天際的吶喊聲。姜煜一臉驚奇,不知發生了何事,而無憂卻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到了底下,走出洞口,映入眼簾的便是氣勢磅礴的私軍。此處可算為仙境,他們訓練起來倒是幹勁十足,如今也算是小有成效。姜煜看見這幕,著實呆了去。他看出了這些是被毓秀收留的百姓,他可從未想到,將百姓訓練成私軍呢!

“小姐,煜公子。”遠處的明叔,成叔二人見到了無憂二人,趕忙前來問候。

“如今這些百姓已然有模有樣,看來是二位叔叔盡了心。晨曦頗為滿意。”無憂說到。

“參見主人!”百姓們看到了無憂,皆停下訓練,單膝跪地道,那喊聲簡直響徹天際。

“各位既然尊我為主,那我有令,你們是否會尊?”無憂登上高臺,問道。

“屬下誓死忠誠主人。”又是一番豪氣干雲的回答。

“好,從今日起,我夏晨曦不再是你們的主人。你們的新主人是姜國太子姜煜!”無憂高呼,隨後將姜煜拉上高臺。姜煜後知後覺,無憂將這些私軍拱手相送,心中滿滿的感激。

可那些百姓卻不買賬,他們本就是因姜皇的暴虐,才沒了家。心中自然對皇室有偏見,覺得只要是皇家的人都是一般模樣。故而,不願為姜煜賣命。

“太子幼時也曾流落民間,過過貧民的生活,他知道你們的不易。我新修的那處房屋,也是太子給的地。他與其他人不同,你們跟著他,幫助他,我向你們保證,他定會待你們如同親人。”無憂高聲道。

對於無憂的話,百姓們還是信得。聽見姜煜給了地為他們建房子,心中對姜煜也不在牴觸了,願意讓他成為自已的新主人。

姜煜手底下的風箏本就有二百多人,如今再加上這兒的五百數眾,粗粗算來,竟有小一千呢!心中對無憂送的這個禮物很是感動。然後更覺無憂不是尋常女子,送的禮物都這般不同尋常。

“對了,我本來想設計好令牌再交給你的。如今,為了彌補打了你,提前將禮物給了你,那令牌,你得自已想辦法了。”無憂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