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蘇進入藥池的一瞬間喟嘆了一聲,感覺全身的疲憊都被一掃而光了。
青依在身後為她捏著頸骨,又酸又痛的,還有點舒適。
白沐蘇抓起浴桶裡的藥草湊到鼻尖聞了聞,有些只不過是很普通的藥材,但有些卻很是罕見。
她突然想起白日裡君漓殤說起那支影衛的事,看來藥材管不管用,還是要使用的人說了才算。
“啊……”白沐蘇小呼一聲,青依這力道都快趕上之前那個公主的了。
青依連忙鬆手問她,語氣有些憂慮,“抱歉小白,我,我走神了。”
白沐蘇笑著回頭搖了搖腦袋,“沒事啊青依姐,你在想什麼呢?”
青依只是笑著搖頭,並沒有告訴白沐蘇什麼,“沒什麼。”
白沐蘇一頭霧水,怎麼總感覺她有事瞞著啊,下午君漓殤也是突然就走了,傍晚了也沒見他回來。
但想太多不是白沐蘇的習慣,她便又繼續低頭研究那些藥材。
說不定以後她自已也可以做出來這樣的藥浴。
青依瞧著浴桶中的白沐蘇天真無邪般可愛,漂亮的臉蛋在窗外月光的映照下像是能發光。
心裡的糾結更甚,但她不知道主子對白沐蘇到底是什麼態度。
自始至終,她也不算是可以插足君漓殤所辦之事的人。
白沐蘇哪裡知道青依豐富的心理活動,她凝神在識海里和球球聊著天。
“我什麼時候能正式開始修煉呢?”白沐蘇異常鬱悶,她的時間不多了,再長不出五尾,就一命嗚呼了。
球球不知在識海搗鼓了什麼,如今的識海頗有些小草原的感覺,而它正翹著個二郎腿兒吃那株幽冥血草。
白沐蘇頓時一股氣湧上心頭,“球球!你再吃就沒了。”
球球不以為然的看過去,坐起來盤著腿,“哎呀主人,這草給我吃才能發揮最大效用呢。”
白沐蘇半信半疑,她根本不怎麼信這個小忽悠的話,總欺負她什麼也不懂欺負她。
“我問你呢,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球球攤了攤爪子,表示自已愛莫能助。
她就不該來問這個貪吃的小騙子。
“不過主人,那個皇宮裡肯定有好東西,你要不要去搜刮一番?”
球球變得這麼雞賊,白沐蘇是有些欣慰的,但她又不是傻瓜,兩次都是靠著君漓殤入的宮。
哪有這麼多機會去宮裡找寶物啊。
白沐蘇還沒想出頭緒,就被青依的呼喚叫醒,在外界看來,她就如同不小心睡著了一般。
球球主動出識海和她對話自然就不一樣了。
白沐蘇的意識悠悠清晰起來,入耳的是庭院的一陣陣嘈雜之聲,“外面發什麼了?”
青依看著有些急,一把將衣裳披在白沐蘇身上示意她快穿好。
她這麼急切,白沐蘇也不敢怠慢時間。
匆匆穿好衣物後外面的嘈雜聲更甚,甚至越來越近。
白沐蘇隱隱約約能聽見什麼圍府,到底是什麼人,連攝政王府都敢圍?
看青依表情嚴肅,但似乎並沒有多大的驚訝之色。
“外面到底出什麼事了?”
青依抿了抿唇,只能坦白道,“被廢的南陽王造反了,太后被暗殺了。”
白沐蘇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這巨大的資訊量,他們班師回朝不過三日時間,煜都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然而沒有什麼時間留給青依慢慢給白沐蘇解釋。
屋子瞬間迎上幾百個紅色光點,是火箭!
青依臉色大變,“小白!你現在能不能變成狐狸,我更方便帶你出去!”
白沐蘇也知道此時此刻不是詢問的機會,不再猶豫,搖身一變,成了四尾的小白狐。
火箭瞬間吞沒木門,屋內的擺件被砸的稀爛,火苗順著布料一路蔓延,直至燒向房梁。
青依一刻不敢耽誤的攬住小白狐就運起輕功飛上另一頭的房梁。
房樑上有一處豁口,用手一推便能開啟。
白沐蘇的爪子牢牢抓著青依的衣裳,下面就是一片火海。
她的心中鼓鼓雷聲,為什麼穿越過來之後,沒有一天是好好過的,處處都在生死之間徘徊。
這就是這片大陸,這些國家的生存法則嗎?
青依的輕功也不錯,飛簷走壁不是問題。
白沐蘇在高處才發覺,她剛才所待著的後院不過是被波及到的地方,前面庭院的火不知道被什麼撲滅了。
現在都是被燒過的殘渣,前方還黑壓壓的站了幾排有餘計程車兵。
白沐蘇不認得那些士兵的裝扮,統一黑甲,白色的盔纓在黑夜裡多了一些辨識度。
有個熟悉的身影……是君漓殤!
在他對面數米遠的是一個坐著木質輪椅的青年,想必就是青依所說的皇甫南燭,北煜的南陽王。
君漓殤不同於白天那身練功服的穿著。
又換上了她初見他時那般鮮紅的華裳,兩縷鬢髮被一個銀飾纏住,配上那張臉,更妖孽了。
青依抱著白沐蘇落在君漓殤的身後,而她的身後,是王府的護衛兵,和眼前的大軍比起來,簡直絲毫沒有勝算。
君漓殤餘光瞥見青依抱著小狐狸走到他身邊,一根弦才穩固下來,下一瞬,一抹白色蹦著跳入他的懷中。
君漓殤下意識擁住,小狐狸嗷嗷的叫著,還往他的懷裡鑽,頓時心中那股暴虐被安撫下來。
他揉了揉了小狐狸毛茸茸的腦袋,話中有笑意,“怎麼?半日未見本王便如此想念了?”
白沐蘇在他懷裡努了努粉嫩的鼻頭,表示他真的很自戀。
還不是在青依懷裡時,看他一個人遠在護衛兵之前,就那麼站在大軍面前。
好孤獨,突然就想過去陪他,大不了遇到危險她就跑,四條腿總歸是跑的快的吧。
而這一切都落進皇甫樂儀的眼裡,她暗自咬牙,自已當真連只狐狸都比不上?
喜歡狐狸是吧,等她捉到那隻狐狸,就在君漓殤的面前活剝了它!
皇甫南燭倒是覺得這一幕挺有趣的,“皇叔,本王送的美人是比不得在一隻畜生身上得趣兒?”
這話一出,君漓殤周圍隱著的暗衛紛紛有拔刀就上的衝動。
這混賬說話就是扎人耳朵,不乾不淨的,令人厭惡。
白沐蘇自然也聽懂了這個南陽王的暗諷,心裡唾罵他噁心,但自已也不能開口罵個痛快。
真憋屈死了!
被暗諷的物件倒是不氣不急,出口便是王炸,那語調戲謔非常,“南陽王何必羨慕?”說著,掃了一眼皇甫南燭坐著輪椅的下身。
皇甫南燭頓時氣急攻心的要站起來,奈何下半身絲毫知覺都沒有,他根本站不起來,更別提那些個床笫之事。
白沐蘇暗暗爽了一把,要說嘴毒,還屬北煜攝政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