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自樂站在原地,狠狠攥緊了拳頭,他以為卿思九就是個毫無背景的小炮灰,但是現在事實卻狠狠打了他的臉。

他都有點後悔剛才一時衝動。

但是他真的對卿思九很厭惡。

言酌這個角色是白水雲來演,但何秋臨時更改,死活不肯和白水雲籤合同。

楊自樂事先得到內部訊息,還打算蹭一波白水雲的熱度。

畢竟,內娛人氣超高的一線男明星,剛從國外進修回來也自帶流量話題,這個時候誰和他沾點關係都受益匪淺。

楊自樂都做好一炮而紅的準備了。

沒想到半途殺出個卿咬金來,壞了他所有的好事。

如果說白水雲是一塊香餑餑的話,那麼卿思九就是一塊臭狗屎,沒有任何一個演員願意在這個時候和他扯上關係,被他牽連。

尤其是楊自樂這種迫切地想要出人頭地的演員,所以他想把卿思九逼走。

等到再換一個演員,無論是誰,都會比卿思九好。

但他沒想到卿思九並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從他站的那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卿思九臉上的神情。

雖然少年的臉色蒼白如紙,但楊自樂看得清晰對方眼中分明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笑意。

卿思九是故意的。

這個念頭在楊自樂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瞬間生根發芽佔據他整個大腦。

楊自樂心底立刻湧出巨大的憤怒,但他剛想衝上去質問的時候。

抱著卿思九那個人就殺過來冰冷的眼刀子,讓楊自樂感覺自已就像被毒蛇盯上一樣,毛骨悚然。

何秋帶著火氣的聲音此時也響起,他黑著臉:“楊自樂,拍攝暫停,請把你的經紀人喊來,我覺得我們的合同有待商酌。”

楊自樂如遭雷劈,他腳步釘在原地,一步也動不了。

*

靳廷望想把人放在後座,結果卿思九的手指就像菟絲子一樣緊緊纏著他的衣角,那雙澄澈的眸子也充斥著抗拒。

靳廷望失去耐心,一雙眼眸暗光洶湧:“你要幹什麼?”

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一直拽著他,卿思九是不是不知輕重?

卿思九像是被他冰冷的眼神嚇了一下,微微往後瑟縮,但手指還是倔強地纏在對方的衣服上,拒絕放開。

他小聲衝著靳廷望撒嬌:“我腰疼,你讓讓我?”

靳廷望落在卿思九臉上的目光猶如實質,他唇角掠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並不開口說話。

他倒是想看看卿思九到底想幹什麼。

卿思九並不躲閃,就那麼直勾勾地看回去,小聲請求著:“讓我坐在副駕駛好不好?”

靳廷望:“……”

這是對他的副駕駛有什麼執念嗎?

靳廷望唇角的弧度擴大,在卿思九渴求的目光中殘忍的開口拒絕:“不可以,你老實地待在後邊。”

他說著這話,手上的力道也不容置喙地把卿思九的手指給推下去。

卿思九:“……”

可惡,不同意就不同意,還非得邊笑邊不同意,這簡直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卿思九在後邊小聲嘀咕幾句,靳廷望坐在前邊聽得清清楚楚。

“不就是個副駕駛嗎?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位置是你的白月光呢。”

“我才不稀罕,我一點都不稀罕。”

卿思九正吐槽的起勁,一抬眼正好對上車內後視鏡裡靳廷望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卿思九:“……”

蕪湖,翻車,被聽到了。

他尋思把眼睛移開,悄悄默默的,拒絕和靳廷望再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把心虛展現的明明白白。

靳廷望冷笑一聲,他看在卿思九受了傷的份上,暫時不計較這些話。

車窗外皎潔的月光溜進來,有幾縷透過卿思九的指縫鑽到座椅上,灑下一片光影。

卿思九的腰上傳來陣陣刺痛,他沒什麼玩手機的心情,而靳廷望冷著臉擺明了拒絕交流。

他閒得無聊,就著那些光做各種稀奇古怪的手勢。

靳廷望開車的時候,時不時地就把目光落在卿思九身上,看到這個場景後,在心底冷嗤一聲,真幼稚。

可大腦還是把那些圖案刻了進去。

他們到了一傢俬人醫院,卿思九在外邊只來得及看一眼,他還沒來得及感嘆其豪華的大門,就被靳廷望按回懷裡,眸上也落進一片黑暗。

他的腦袋上方飄過靳廷望不含感情的提醒:“不想被那些狗仔拍到亂寫的話,你就乖乖別動。”

卿思九:“?”

他是很見不得人嗎?

但是靳廷望禁錮的力量太大,卿思九根本就動不了,而且對方身上傳來一陣陣不知名的香味讓卿思九覺得很安心。

他掙扎兩下後,就如靳廷望所說的那樣,乖乖待著不動了。

其實這家醫院的保密性很好,靳廷望方才也是隨口哄騙卿思九。

卿思九那雙琥珀琉璃眸,因為睏倦滲出些許水色,霧濛濛的,像極了一雙漂亮的貓眼。

但這人並不自知,非得直勾勾且瀲灩的盯著他,靳廷望覺得那目光擾人得很,乾脆把卿思九蒙起來。

靳廷望把人抱進病房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進來,驚呼一聲:

“哎呦,怎麼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