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封印鬆動惹人垂涎

燕珏抓著林無衣雙肩的手幾乎用了平生最大的力道，疼痛全部反噬到了他自已身上。

他雙目通紅，死死盯著林無衣的眼睛：“你再說一遍？!”

林無衣回過神，皺著眉揮開他的手：“你做什麼？”

“你再說一遍！”燕珏不依不饒，那個稱呼他已經太久沒聽過，方才那一瞬間，他彷彿又回到了曾經。

大喜之後只剩大悲。

燕珏望向林無衣無知無覺的眼睛，咬著牙鬆開了鉗制：“算了。”

他這一番動作下來讓林無衣覺得奇怪，她只記得自已好像迷迷糊糊地想到了一個孩童的身影，在這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能讓燕珏這麼失態的事只有一件。

林無衣只好問：“是剛才我說了什麼關於上仙的事嗎？”

“沒有，是我自已發瘋。”

燕珏悵然若失地回道。

林無衣烏色眼眸一轉：“據說這世間的魂魄都會在自已留戀最深的地方留下一縷殘念——若是方才我做了什麼，會不會是因為上仙的殘念還沒消散？”

她本意在開導燕珏，哪知燕珏聽了這話竟是突然興奮起來。

單單是轉世，前世記憶全失很難尋回，但若是加上殘念……

腦海裡李煜城的身影逐漸蛻變成那個人的模樣，燕珏眯起危險的眼眸。

或許他可以……

砰——

林無衣揮拳在燕珏頭上狠狠砸了一下：“不管你在想什麼，立刻放棄！”

那種眼神，燕珏定是想做什麼壞事。

此人執念太深，還是得嚴防死守。

林無衣想著，又咬破了手指，將一滴鮮血抹在燕珏衣角。只見燕珏的身影驟然縮小成一條小黑蛇，被林無衣藏在懷裡。

燕珏猝不及防變了形，即刻怒吼道“林無衣！”

“噓——”

周邊好像有旁人的聲音，林無衣捂住燕珏悄悄地退在了牆後，想等他們過去。

只見幾個身著道袍的弟子正從不遠處走來，他們邊走邊談，似乎並未注意到牆後的林無衣。

他們腰間的令牌，是外門？

林無衣覺得有些蹊蹺，按道理說，外門弟子應該進不了內山才是。

“聽說上仙的遺體封印有鬆動，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極好的機會。”其中一名弟子說道。

“當然，若是能守住封印，我們定能直接進入內門。”另一人附和著。

“你們是蠢貨嗎？這大好的機會若是我們能直接分了上仙的內丹豈不是更好？到時候什麼雲霄宗內門外門，都不在話下！”同行的第三人似是不滿同伴的愚蠢大聲吆喝起來，另外兩人連忙將他按下：“你不要命了！在內山說這種話！”

他兩人像是責備，但林無衣分明看到三人的眼裡透露出同樣的渴望。

三人沉默了半晌，先前那個激動的弟子突然壓低聲音問：“訊息真的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那個人說的能有假？據說這訊息他可不止賣給了我們，連其他幾個宗門都眼饞著呢！不然我們偷偷溜進內山做什麼？踏青？”

寒冬臘月，銀裝素裹，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理由荒謬得不行，聳了聳肩便繼續往前走去。

直到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林無衣才嘆口氣閃身從牆後出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小黑蛇，燕珏此刻安靜下來，眼中閃爍著狠厲的目光。

她輕輕拍了拍燕珏的頭，示意他冷靜：“他們有這賊心未必有這賊膽，雲霄宗諸位前輩也不是吃素的，你何必擔憂？”

燕珏冷哼一聲：“不是吃素的？要是這群老傢伙真的有什麼用處，為何雲霄宗這麼多年只出了師尊一個成仙者？”

林無衣反駁道：“人各有命，不能飛昇也不是各位長老的錯。何況他們的修為在修真界難道差在哪兒了不成？”

燕珏的蛇身瞳孔豎起像是在翻了個白眼：“一群飯桶。”

“相信他們，”林無衣使勁揉了揉燕珏的腦袋，“現在除了信任他們我們也沒有別的法子。”

“本尊要去看看——”

“不行！你要是被發現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藏在雲霄宗？”

“那就去死，又能如何？他們也不是第一天想要本尊的命。還是說……你心疼？”

“……”林無衣扶著額頭慨嘆，“跟你這種人真的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你今日見到了李公子，也把我鬧得被趕出學堂，還不夠嗎？就算要惹事，也要讓我先緩緩。”

“怎麼，後悔了？本尊早就告訴過你，你惹了本尊就是惹到了大麻煩。要是不願意，就把靈契解了一拍兩散，我自然不會糾纏你一個凡人，你這樣的凡人也不值得本尊上心。”

“……燕珏，”林無衣沉悶地聽著燕珏的諷刺，“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像一個頑皮的孩童——你真的太幼稚了……”

“誰！誰敢那麼說本尊！”燕珏惱了，要打要殺地撞著林無衣的胸口，撞得林無衣發麻。

她仔細想想，好像她關於燕珏很像孩子的聯想全都來自於那個不知所蹤的人，心情也驟然跌落至谷底。

“魔尊，林秋白他……”林無衣生怕聽到一些不好的訊息，連問話的語氣都顯得小心翼翼。

“他？”

大概是燕珏也沒有想到林無衣會突然問這個，他停頓了一下，突然笑出聲來。

“一個叛徒落到本尊手裡，你覺得本尊會對他做什麼？狐狸肉……你真該嚐嚐，不是一般的騷——”

話音未落，林無衣突然抓起燕珏朝地上扔去，身軀突然撞向地面，疼得燕珏呼吸一滯。

他抬頭，林無衣黑著臉喘著粗氣，周身的氣場恐怖嚇人。

燕珏的性命因為那個猝不及防的靈契被綁在了林無衣身上，契主無論強大與否都會對被契者產生威壓。

對燕珏來說，那點威壓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總是一副乖順模樣的林無衣突然發火也著實讓燕珏感到一點壓迫。

她張了張嘴，握緊雙拳，又無力地鬆開。

“我差點忘了，你本來就是個混蛋……”

語氣裡的失落讓燕珏心裡一顫，但他昂著頭又是惡劣的諷刺。

“林姑娘，你才知道不成？鳳仙鎮那群凡畜，現在可還在我那私牢裡發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