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街燈還亮著,靠近光暈處,飛舞著的是晚睡的蛾子。
像點點金光,又像是專屬於那一小片天空的星子,演繹出夏夜的浪漫。
臥室的燈亮著,在房間的一角,擺著小奶貓的窩。
是許清渠用硬紙盒,簡單自制的。
裡面放著軟軟的墊子,橘黃色的,上面印著小白兔。
這是許母在網上買的坐墊,結果貨發過來,卻是小孩子坐的,太小了,長久的擱置在一角落灰。
許清渠用香皂把它洗淨,趁著這兩天的太陽,晾曬乾,就做了糯糯的窩。
糯糯小小的一隻,趴在箱子裡,也還沒有睡。
琥珀色的眼睛在燈光的輝映下,泛著流光。
看見許清渠在看它,小奶貓歪了一下小小的腦袋,無辜可愛的像一個人。
許清渠掀開薄被,下了床,走到小窩那裡,蹲下來 。
用修長的指尖捏了捏小奶貓的耳朵,許清渠將小奶貓抱在了懷裡,稜角分明的唇勾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聲音低沉悅耳,唇瓣微啟,喃喃道,“真可愛。”
漆黑的眼睛卻是透過小奶貓的身影,渺茫的出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它。
許清渠就這樣,抱著小奶貓良久。
人的體溫暖暖的,小奶貓倦了,閉著眼睛,靠在許清渠的懷裡,就睡著了。
………………
薑茶腳步噔噔地下了樓。
因為時間還早的關係,李阿姨還只來得及蒸了一屜小籠包,正放在八仙桌上冒著騰騰熱氣。
“誒,小姐,今天就起來了啊。”李阿姨聽見動靜從廚房裡轉身,對薑茶打了聲招呼。
“嗯,去朋友家。”薑茶準備拿幾個小籠包,手指被燙的猛的一縮。
李阿姨看見了,從廚房出來,焦急道,“剛剛才蒸好,小姐,你怎麼能拿手去拿呢。”
指尖處被燙的發紅,薑茶連忙低頭呼了呼,“沒事,不是很燙。”
“不在家裡吃啦?”看見薑茶打扮的漂漂亮亮,還揹著一個小挎包,李阿姨體貼的問。
薑茶點了點頭,“趕時間,帶點在路上吃。”
李阿姨依言進了廚房,拿出一個塑膠袋和一雙筷子,給薑茶夾了幾個進去。
“阿姨,您自己吃就行,楠怡不會下樓了。”薑茶提醒道。
“哎,好嘞。”
交代完,薑茶提著一小袋包子,就匆匆忙忙的就出了門,也沒說幾點回來。
背影像風一樣,阿姨無奈的笑了笑,臉上是慈祥善意的笑容。
今天早上,薑茶就收到了許清渠給發的定位,真的離自己家不遠。
出門那一會兒,薑茶就把包子解決完了。
沿著綠苑邊上的一條街道,走了差不多幾百米的樣子,就到了拐角的路口。
那裡站著一個人。
是許清渠!
許清渠穿著棉質的白T恤,淺藍色的闊腿褲,沒有什麼別的裝飾。
他的眉,像水墨畫中的遠山,是濃黑遙遠的;他的眼睛,是漆黑的夜空裡,最亮的星星;他的唇,是櫻花色的,形狀姣好。
來來回回的人群中,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就僅僅是安靜的站在那裡,裸露出來的胳膊瘦削,但線條有力。
不少路過的小姑娘,不停地拿眼睛偷偷的看他。
看見怔愣的薑茶,他的唇微抿,露出了嘴角的兩顆小梨渦,向她邁步走來。
薑茶的心,在他步子頻率裡,砰砰的亂跳,許清渠,好像是踩在她心裡。
許清渠向漂亮的薑茶走來,不知道破滅了多少剛剛偷望的小女生的幻想。
“哎,你來接我幹嘛?”薑茶杏眸裡閃爍著的分明是實實的笑意,卻彆扭矯情的問,“不是發了定位了嗎?”
許清渠牽過薑茶的手,溫聲道,“只是想帶你回家。”
回家……
被許清渠帶回家。
薑茶白皙的臉上染上了深深淺淺的紅暈,本就甜蜜的心臟因為許清渠的話,像是要柔軟的化開。
一路上,許清渠就這樣牽著薑茶的手,沒有鬆開。
到了家,許清渠才鬆開薑茶的細滑的手,敏感的指尖殘留著讓他戀戀不捨的溫度。
許母今天不在家,去和一個朋友逛街去了,給許清渠留下了鑰匙。
許清渠從褲子裡掏出鑰匙,開了門。
入目的就是乾淨寬闊的客廳。
“進去吧。”許清渠在鞋櫃處,拿出一雙拖鞋讓薑茶換上。
家裡的拖鞋都是許母負責買的,許母為自己買了兩雙,這雙還沒能來得及穿,就被許清渠拿給薑茶穿了。
不得不說,許母的眼光是不錯的,拖鞋是淡粉色的,上面印著可愛的玉桂狗。
看薑茶的樣子應該還是喜歡的,許清渠心裡輕輕鬆了一口氣。
薑茶沒多想,換上拖鞋,就朝客廳走去,“糯糯在哪呢?”
眼睛卻是向四周張望著,明顯是對許清渠的家充滿了好奇。
許清渠跟上去,臉上是溫柔的笑容,“等會兒帶你看看我家。”
“糯糯在臥室裡面,先去那裡看看吧。”
“好。”薑茶有點兒緊張,第一次來許清渠家,直接就進人家臥室了。
男孩子的臥室會是什麼樣的啊!
薑茶晃了晃腦袋,捂住了自己溫度逐漸升高的臉蛋。
臥室的房門是開著的,一眼就可以望見的淡色系的大床。
房間寬闊,除去少了一個梳妝檯之外,和女生的房間沒有什麼不同,簡簡單單的。
小奶貓就窩在一個牆角處,還在呼呼大睡。
薑茶沒有打擾它,腳步輕輕的繞過它。
臥室連線著陽臺,開啟一扇玻璃門,就能通往。
玻璃門外的陽臺上,擺放著一個簡單大方的涼椅,是許母放在那裡的。
按她的話說,學習累了,就應該放鬆一下心情。
因此,陽臺的一角還被擺上了不少不知名的盆栽。
這一角,每個季節都有春意。
夏天,裡面些許的盆栽就開了花,其中有向日葵。
它大大的花盤緊緊跟隨著太陽的方向,執著不渝。
“這是我媽媽種的。”看薑茶看的認真,許清渠解釋道。
向日葵本就金黃色的花瓣,在晨光下,拂上一層好看的光暈,卻不刺眼。
“你媽媽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喜歡種花的人,一定是溫柔善良的人,對於沒有出現的許母,薑茶產生了好奇。
許清渠哭笑不得。
許母年輕的時候倒真是一個溫柔的姑娘,和許經恩是自由戀愛。
在一起之後,許父寵她,事事都愛問她,依她的,許母就被寵出了倔強的性子。
至少,對許清泓是不溫柔的,許清渠哭笑不得的想。
看薑茶對許母的形象充滿期待的樣子,許清渠沒有打破她的幻想。
美好的事物看一看就好,薑茶沒有推開那扇玻璃門。
她的目光遊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