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腿搭上了圍牆之後,早已按在牆上的雙手手腕一個使勁兒,人就坐在了牆上。
看體格和服裝,是一位男子,寬肩細腰,身形熟悉。
他的身體扭向牆外,似乎在注意保安的方向,蔣夢溪只能看見他的後腦勺,他有一頭漂亮的栗色短髮,泛著淡淡的金。
男子瞧外面沒人注意到他,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轉過頭,身子蓄力,就要一躍而下。
卻瞥見了抬著頭呆呆望著她的蔣夢溪,陳浩本來英俊的臉上,是滿帶著因偷溜校園成功的得意之色的。
但是,在看見身後有人的剎那,變成了意外和尷尬。
腳一歪,直接從矮牆上跌倒下來,狠狠地摔進了濃密的雜草之中。
在男子轉過頭的那一瞬,蔣夢溪就震驚住了,居然是心心念唸的陳浩。
陳浩跌倒在地,因為雜草的緩衝,倒也沒有傷到什麼。
校園這麼大,他正愁去哪裡找蔣夢溪呢,沒想到,就在這裡遇見了。
他那麼高的一個人,從矮牆上,直接摔下來,不過只是輕微的擦碰到了而已。
陳浩眼珠子一轉,眼睛裡閃過狡黠的光,捂著腳脖子,剛硬的面容扭曲,呼痛道,“好疼。”
陳浩佯裝痛苦的樣子倒像是正在分娩的婦女,奈何對他懷有別樣心思的蔣夢溪,看不出來啊。
蔣夢溪陡然見到了陳浩,心臟不可抑制的鼓譟起來,她的思維就跟著罷工了。
在陽光下,陳浩坐在矮牆上,栗色的髮絲隨風起舞,臉的輪廓深刻而剛硬,身體發力的姿勢,讓蔣夢溪感受到了衣服下的肌肉線條,像一隻矯健的獵豹,伺機而動。
蔣夢溪站在矮牆下,痴痴的目光注視著陳浩,陳浩跳下來的那一刻,金色的陽光追隨著他的衣角,整個人被籠罩在光芒之中,像太陽……
但是不一會兒,他腳一歪,就像折翼的天使一樣,撲在了地上。
“噗嗤。”蔣夢溪忍不住笑出聲,但是聽見陳浩喊疼的聲音,匆匆跑過去,看陳浩的情況。
蔣夢溪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挪開陳浩捂著自己腳踝的手,竟真的看到了一片紅腫之色。
陳浩的腳踝微微腫起,紅色中帶著點淤青,在從小到大 幾乎沒有受什麼傷的蔣夢溪看來,還是非常恐怖的。
“怎麼突然沒站穩?”蔣夢溪蹙起精心勾畫的眉毛,眼神略帶責怪看著陳浩 。
陳浩擠眉弄眼,逗這小姑娘真好玩,“還不是被你嚇得。”
蔣夢溪聽了有點兒愧疚,但是她不樂意承認自己很嚇人啊。
白皙的手狠狠往陳浩結實的腿上打了一把,力道不輕,陳浩吃痛的咧了咧嘴。
“我長得很嚇人嗎?”蔣夢溪鼓起兩頰,她是瓜子臉,鼓起兩頰的時候,倒也沒顯的有多胖,反而襯得她有女兒身的那種嬌憨之意了。
陳浩很喜歡看到這樣的蔣夢溪,按照蔣夢溪的暴脾氣,這基本上是難得見一回的。
陳浩笑著安撫道,“你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會嚇人呢,是我不小心。”
蔣夢溪倒也沒有硬要爭出個誰對誰錯來,漂亮的眼睛輕輕的掃過陳浩腳踝的紅腫處,“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陳浩搖了搖頭,“去醫務室要校園卡的吧。”
校園卡是一卡通,是在校園通行的許可證。
陳浩提醒了蔣夢溪,在為了防備他人偷入校園,每個人都會有一張類似於身份證的校園卡,能起到身份證明的作用。
蔣夢溪犯了愁,去醫務室找校醫,要出示本人的校園卡。
倒是可以用蔣夢溪的,但是校園卡上的性別騙不過人,她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小姑娘的眼裡含著對他滿滿的真誠的擔憂,陳浩忍不住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寬大溫暖的手掌與柔軟的髮絲緊密貼合,陳浩稀奇的看了一眼,“你真的把頭髮拉直了啊。”
蔣夢溪這時還想著陳浩的腳怎麼辦,哪知陳浩思維跳躍性這麼大,又談到頭髮了,對自己的傷一點兒也不上心。
蔣夢溪沒有好氣的瞪著他,“不然呢,我可是遵守承諾的人。”
又看了眼陳浩栗色的頭髮,雖然好看,但蔣夢溪豐潤的嘴唇一撇,絕美的臉上掛著不愉的表情,“倒是你,怎麼又染了一個顏色?不是說好染回黑色的嗎?”
“我可沒說要染成黑色,只是說我要染回原來的髮色。”
陳浩眨了眨眼,長而捲翹的睫毛也跟著抖了抖,像是在蔣夢溪的心尖上顫動,“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原先的髮色。”
“啊,這樣啊?”栗色的髮絲和暖暖的光融在一起,閃耀著飽滿的光澤,蔣夢溪忍不住讚歎道,“很漂亮。”
在封閉狹隘的伏梁鄉,爸爸媽媽還在一起的時候
每次,陳浩放學回家,就聽見背後的鄰居們的調侃,指著他說,“這是不是別人家的孩子啊,兩個黑頭髮的人,怎麼可能生出黃頭髮的孩子呢。”
這種類似於開玩笑的話,不異於成天把那些這孩子是從哪裡撿來的話掛在嘴邊。
那時候,陳浩回家,就會哭鬧著問爸爸媽媽,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問的次數多了,他們就不耐煩了,就說陳浩是撿來的,如果再這樣淘氣,哪天就會被丟回去。
長大以後的陳浩,有了生物這門課程,知道了自己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只是發生了基因突變而已。
但是這件事情,已經在年幼的陳浩心中,造成了巨大的陰影。
後來,父母離婚,爸爸有一段時間頹廢在家,天天從樓下的酒館,喝的酩酊大醉的回家,學費難以維持。
陳浩仗著會說話,託人找到了一份兼職,在掙到第一筆錢段位時候,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著錢,到街上新開的一家美髮店,將頭髮染了。
以後,他的頭髮總是隔三差五的被染成各種顏色,唯獨不會染回栗色。
這是,陳頭一回聽見,有人誇他的頭髮顏色好看,很明顯的怔愣了一下,連臉上原先的笑意都消失了。
“怎麼了,是腳踝疼嗎?”蔣夢溪看陳浩臉色不對,漂亮的眼睛裡含著滿滿的擔憂,緊密的注視著陳浩紅腫的腳踝。
“沒事,早就不疼了。”蔣夢溪擔心的臉映在陳浩深深的瞳孔裡,陳浩莫名的就有些心虛。
陳浩坐在地上,朝蔣夢溪伸出手,“扶我一把。”
蔣夢溪有些緊張的握住陳浩的手,手上使勁,準備站起身,將陳浩拉起來。
卻不料,蹲的時間太長了,小腿變得痠麻,一起身,蔣夢溪沒站穩,向後倒去,連帶著陳浩。
“啊。”蔣夢溪慌張,徹底的被陳浩嚴嚴實實的壓倒在了草地上,柔軟的胸脯被緊緊的壓住,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來了。
但是,背後是高而深的雜草,蔣夢溪倒下去,除了後背有些震痛,沒有大事。
蔣夢溪反應過來,就要去推陳浩沉沉的身軀,推不動。
臉不敢對著陳浩,側過臉,閉著眼睛,帶著羞意的吼道,“你倒是起來啊?”
蔣夢溪緊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不住的顫抖著,一貫明麗張揚的臉,此時卻像含羞草一樣,泛上了胭脂色。
這不禁讓陳浩看的有些入迷。
陳浩沒有及時起身,滾燙的呼吸沉沉的灑在蔣夢溪修長白嫩的脖頸上,癢癢的。
蔣夢溪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轉過頭,眼睛顫了顫,睜開明亮的眼睛。
就看見陳浩看著自己怔怔出神,深沉的眼裡是自己帶著紅暈的臉,蔣夢溪心裡小小的歡喜了一下。
她白皙柔嫩的手推拒在陳浩堅硬的胸膛之上,顯得柔弱無力。
兩人對視之間,好像有什麼情感在他們眼中迸發。
蔣夢溪有些緊張的閉上了眼睛,胭脂色蔓延到了雪白的頸子上。
她感覺到陳浩炙熱的呼吸一寸一寸的向她逼近,陽光的味道也浸染到她的周身,蔣夢溪的手由推拒變成了緊緊抓住陳浩身前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