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許清渠巧合的碰面之後,完成了答應羅依依的事情,陳浩就一刻兒就在南溪待不下去了。
心裡好像缺失了什麼,空落落的,急需要一個安慰,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朋友,親人,而是她。
甚至攔了一輛計程車,出了高昂的費用,連夜趕回來帝都。
他那些小弟,雖然重要的事情很不靠譜,但是在打聽小道訊息上,卻是靈敏的厲害。
第一時間知道他回來了,凌晨兩三點,邀他去附近新開的一家大排檔喝酒。
“好。”陳浩心裡鬱悶,也想著有借酒澆愁的想法,便爽快的答應了。
陳浩容易酒醉,也容易上臉,像往常一樣,陳浩喝了兩罐啤酒之後,就微醺了。
“浩哥,你去南溪幹什麼去了啊,怎麼才回來,我們大夥兒可想你了。”今天去接陳浩時,他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汗衫,夏天的晚上,風也是帶點涼意的。
陳浩已經暈乎乎了,線條剛硬的臉變得紅紅的,聽見這位奶奶灰的小弟的問話,也不知道理人,就低著頭,看著玻璃杯裡剩下的淺淺一層的酒液出神。
陳浩這兒有一群人,都是光著膀子的大老爺們,有頭髮怪異的,有紋著紋身的……
坐在大排檔裡面,倒是很惹人注目的。
奶奶灰特別享受這種感覺,嗓門扯得大大的,但是陳浩不理人,這讓他很沒有面子,尷尬中帶著一點兒惱火。
正好,喝醉了的陳浩,原本凌厲的眼睛也發紅,像一隻困了的老虎,提不起勁兒,看上去頹廢的厲害。
“哎,來,替浩哥滿上。”奶奶灰招手,呼喚著另外一個小弟。
那個小弟害怕灌醉了陳浩,第二天被找麻煩,笑著拍開他的手,“你他媽自己來,我可不敢。”
“瞧你那慫樣。”奶奶灰故作不屑的揚了揚眉,從桌上拿過一瓶白酒,粗魯的用牙齒一咬,“吧嗒”一聲,就開了 。
“浩哥,喝白的,才夠勁兒。”奶奶灰面對陳浩,馬上了變了一副嘴臉。
陳浩坐在椅子上,頭靠在桌子上,模糊中聽見有人叫自己,抬起頭來,迷迷糊糊的將杯子遞過去。
奶奶灰又緊張又得意,緊張是因為害怕明天陳浩酒醒啦之後,會暴揍自己一頓;得意是因為自己灌了陳浩酒喝。
奶奶灰小心翼翼的注視著酒杯,即將被倒滿,陳浩突然猛的將手一縮。
奶奶灰瞳孔一震,以為他酒醒了,手一抖,酒瓶倒在桌子上,酒液瞬時汩汩流出。
奶奶灰嚇得個半死,只注意盯著看陳浩了,酒液順著光滑的桌面,滴到了自己的褲子上。
直到涼嗖嗖的感覺直擊腦門,奶奶灰才猛的站起,臉色通紅,雙手捂著,避避讓讓的跑去了廁所。
桌上其他的兄弟們對視一眼,善意的哈哈大笑起來,陳浩酒沒有醒,看他們笑的高興,嘴角也向上揚起,將幾乎滿杯的白酒,擲在地上。
來大排檔吃飯的人,都是大老粗,現在,氣氛完全熱了起來,都喝高了,摔杯子算是小動靜了,幾乎沒有人注意到。
奶奶灰著實是社死了一回,蹲在廁所裡,直到有人去叫,也不回,說是讓他們先走。
小弟們眾籌交了飯錢,其中一個小弟扶著陳浩,就這樣搖搖晃晃的出了露天的大排檔。
陳浩被外面的冷風一吹,裸露出來的面板都起了雞皮疙瘩,漸漸有了清醒的兆頭 。
扶著他的那個小弟,也喝了不少,走路搖搖晃晃的,一條筆直的大道,硬是讓他走成了歪歪扭扭。
暈的陳浩想吐,路邊有一個綠色的垃圾桶,陳浩過去,將剛剛吃的,嘩啦啦的,全部吐在了裡面。
終於徹底清醒了,陳浩扶了扶額,頭痛欲裂,首先就想起了大排檔裡發生的事情。
“奶奶灰呢?”明知道自己酒量淺,還想拿白酒灌自己,陳浩陰沉著臉,將四周的兄弟掃了一圈,冷聲問奶奶灰的去向。。
“他知道他錯了,正在大排檔的廁所裡面,面壁思過呢?”一個小弟很快就出賣了奶奶灰,心裡默唸,自求多福。
凌晨三點多的大街上,行駛過的車輛也是極少的,行人則更少了。
看見他們這一大群,看上去就是社會不良的人,也都遠遠的避開了。
天上的月光似乎都隨著夜深也了,路邊只有按著特殊的規律排列著的路燈,發著暈黃的光淺,照亮底下的一小塊路。
“你們走吧。”陳浩知道,他們還要去網咖,打遊戲,也就算是熬完一個晚上了。
“那浩哥,你呢?”那位扶過陳浩的小弟,問。
“當然是回家啊。”
“但是……”小弟們都有些擔心。
“怎麼,是覺得你們浩哥我這強壯的體格,走夜路會吃虧啊?”陳浩露出來戲謔的笑容,“還是擔心你們的細胳膊細腿吧。”
陳浩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朝後面的小弟們揮了揮手,示意再見。
距離越來越遠,後面小弟們的嬉鬧聲也漸漸遠去,這下,這片安寧的小世界裡,是真的沒有任何聲音了。
回到家,一片漆黑,陳浩開燈,開啟電視,無所顧忌的將聲音調到最大。
這是他租的房子,一個大男人住在裡面,東西都亂放,擁擁擠擠的堆著,平常看上去,溫馨。
所以,陳浩偶爾覺得,自己一個人過也挺好的。
但是,現在,他覺得一個人挺孤單的。
“那死老頭,不知道怎麼樣了。”陳浩整天要麼是無所事事的待在家裡,要麼就是出去和小弟們喝酒,醉醺醺的回來。
陳浩的爸爸離了婚之後,更是拼命工作,才得以白手起家,在帝都居住了下來。
他看不慣兒子這種好吃懶做的奢侈生活,陳浩乾脆也指望他眼不見心不煩,從家裡的房子裡搬了出來,在這裡租了房子。
之後,再也沒有用過他爸寄過來的一分錢,不是因為吵架了。
陳浩已經22歲了,他想鹹魚的有骨氣一點,而不是在家裡啃老的那種。
陳浩起身,拉開窗簾,外面寂靜的風兒,一會兒就襲滿了整個小房間。
他需要冷靜,可是有點兒冷。
陳浩慢悠悠的又晃到沙發上坐下,順手想拿一件外套蓋上,尋那件厚實的牛仔外套很久,也沒有看見。
才記起,它在蔣夢溪那裡……
想到蔣夢溪,陳浩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像攥住自己的心臟一樣,抑制那樣瘋狂而激烈的跳動。
“該去染髮了。”陳浩小聲的囁嚅道,俊朗的面孔帶了點期待的神色,唇角勾起一個英俊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