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摩天輪下來之後,許清渠鬆開了牽著薑茶的手,默默地走在薑茶的後面。

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擁擠的小道上,滿是人們黑色的影子。

薑茶在前面慢慢的走,低著頭,看著那個緊跟著自己,屬於許清渠的影子。

由光的直線傳播,印在水泥地上,有著大概的輪廓,也是黑色的,和別人的影子沒有什麼不同,但在薑茶眼裡,就似發著光,讓薑茶一眼就看得見。

涼風吹起薑茶的長髮,髮絲柔軟,風兒裹著髮香,拂至許清渠的鼻端,是海鹽的味道,帶著甜。

“小夥子,給小姑娘買一根不?”路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伯守著一個透明的櫃子,裡面插著幾根冰糖草莓。

“來一根。”許清渠掏出錢,老伯臉上帶著樸質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根冰糖草莓,生怕自己粗糙黝黑的手碰到它。

老伯將冰糖草莓遞給了薑茶,一根竹籤上整齊的插著六顆草莓,包裹在顏色亮紅的糖漿下,這些草莓都差不多大,但是,最上面一顆,格外的大。

“吃嗎?”薑茶把一整串冰糖草莓遞到許清渠面前,眼神期待的看著他。

冰糖草莓還裹著一層乾燥的糯米紙,顏色鮮亮,被薑茶拿在手裡,襯得她的手格外的白。

許清渠沒有說話,只是湊過頭,低垂著眼臉,燈光在他眼下打出一片虛虛實實的陰影,眉目俊美,就這樣,就著薑茶的手,咬下了那顆最大的草莓。

薑茶等許清渠吃完,圓圓的杏眼亮晶晶的看著他,“甜嗎?”

“甜。”許清渠低沉而帶著些許尾調的聲音,嘴唇是草莓色的紅。

“真的嗎?我嚐嚐。”薑茶眼底暈染開濃墨重彩的笑意,啟唇,滿心歡喜的也咬了一個,破碎的糖漿下 ,甜甜的汁水在口中盪開,清涼而帶著點兒微酸,恰到好處。

薑茶嘴裡還含著未嚼完的草莓果肉,抬眼,眼睛在燈光下,像大山裡,天空上的星子,璀璨奪目,含糊不清的說道,“好好吃。”

她吃東西的模樣像是家裡養的那隻小倉鼠,嘴裡總是囤著點食物,兩腮鼓鼓的,很可愛,讓許清渠忍不住想戳戳她的臉頰,摸摸她的頭。

“還要買一根嗎?”老伯還是站在路邊,身上僅裹著一件單薄的外套,雙手攏著,守著自己的小攤。

“好。”薑茶想到了已經回酒店的劉霞,“再買一根帶回去。”

大伯明顯有些高興,滿是皺紋的臉笑開了,舒展開,也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手腳麻利的又拿出一串給他們,

在他們這個城市,夏天的夜也是有點兒冷的,大伯的小櫃子裡只有為數不多的兩三根了,今天也許能夠提前回家。

晚上八點多鐘,夜晚才剛剛開始, 各色的燈光交織在一起,隱隱照亮人們臉上歡悅的神,遊樂場的人依舊很多。

而在喧囂熱鬧的人群裡,薑茶和許清渠走在一起。

“我們回去吧。”薑茶提議道,“人太多了,排不上隊。”到了晚上,遊樂場生意更是火爆,各個專案的售票亭都排出來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好。”許清渠應了一聲,兩人朝場外走去。

走了幾步,薑茶停住了,將自己手上吃的只剩下一顆的冰糖草莓遞給許清渠,不好意思開口,“我去一下衛生間。”

說完,就奔向最近的一個售票亭,向工作人員詢問位置。

在繁忙的工作中,工作人員給抽出空當來,給薑茶指了一個方向。

“謝謝。”薑茶道了謝,然後朝那邊小跑過去。

許清渠終究還是不放心,猶豫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