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到了,不論寫的怎麼樣,都停下了筆。

薑茶的作文紙滿滿當當,剛好寫完,鬆了一口氣,漫無思緒的想著許清渠會寫的怎麼樣。

薑茶正要隨著其他人走出教室時,林教授叫住了她。

林教授今天作為評審,穿了一套比較正式的灰色衣服,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看上去身體健朗,雙目有神的看著薑茶。

“丫頭,你從哪裡來的啊?”林教授問,剛剛他就注意到薑茶了,她寫文章時沉心靜氣,是一個好苗子。

“帝都一中的。”薑茶眨了眨眼,認出他是其中的一個評審,態度也很尊敬,如實說了。

“帝都一中啊!不知道雲德還在那裡沒?”林教授惆悵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事,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在,他之前還是我班主任呢。”沒想到這位評審和李老師認識。

“啊,”林教授雙目倏地一亮,激動的注視薑茶,問道:“你是他的學生?”

之前在(2)班的時候,李雲德作為班主任,真的是盡心盡力了,對待薑茶也是非常的好,一直把她當作和許清渠一樣的好苗子培養的,這次的作文競賽名額,雖說是語文老師推薦的,但也必定少不了他的推薦。

因為拿不出沒有作弊的證據,薑茶被迫離開(2)班,讓李雲德蒙羞,薑茶內心也是十分愧疚的。

李雲德是個十分重面子的人,也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認自己這個學生。

此時,聽見林教授的發問,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林教授知道薑茶認識李雲德之後,也不顧薑茶的回答了,急切道,“替我說聲對不起,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他。”

偶爾在寂寥的晚上,和妻子溫馨的窩在床上,隔壁房間傳來兒女發出的笑鬧聲時,他總是想起李雲德。

當年,華大還不是最高學府的時候,跟普通大學一樣,他們兩個是是摯友,還是同一個導師,當時,一個導師只能推一個留校,李雲德知道他家境不好,將這個難得的機會給了他。

留校任教後,學校的福利工資,使他能夠勉強帶著一家人混個溫飽,並且,工作的時候認識了現在的妻子,以前的同事。

李雲德將機會讓給了他,離開了學校,自己去社會上尋找工作,那時候,買不起通訊工具,兩人就上去了聯絡。

兩人唯唯一的照片被林教授放進了相框裡,經常指著李雲德的面孔,告訴妻子,他是夫妻兩的恩人。

有一天,妻子讀晨間報紙時,看見了一個版塊,表揚帝都一中一本率高,教學質量好,在優秀教師名單裡,看見了雲德的名字,後來,稍加打聽,才知道,雲德經過一陣的摸爬滾打,如願當上了老師,林教授很為他高興,但是還是沒有去找他,內心的愧疚讓他近鄉情怯。

“啊,那您是?”薑茶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評審,看來他和李老師之前有些淵源。

“林銜。”林教授黑髮間已經顯出了絲絲銀灰色,想到雲德現在可能的面孔,眼中已開始閃著淚花。

他連忙微側過臉,擺擺手,“你先走吧。”

“好,話我會替您轉達的。”雖然疑惑,薑茶還是將事情應了下來。

看著林銜微佝僂的身軀,“那您要自己去看他一下嗎?”

林銜此時情緒稍稍平靜了下來,究竟還是想看看他生活的怎麼樣,“有時間會去的,可以把他的聯絡方式給我,我給他打個招呼。”

薑茶把李雲德的電話留下來了。

此時,許清渠已經等在了外面。

“還好嗎?”許清渠很自然的走到薑茶身邊,看她這麼久才出來,有點擔心。

“嗯,評審找我說了會兒話。”薑茶猶豫了一會兒,沒有把事情的始末解釋的太清楚。

幸虧許清渠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並肩走到校門口,劉霞站在門口等他們,迎了上來。

“還好吧?這考的就是臨場發揮。”劉霞剛剛坐在有空調的門衛室裡面等他們,和兩個門衛嘮嗑著。

薑茶和許清渠對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都點了點頭,看樣子,都還發揮的不錯。

“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們在南溪市逛逛再回去,呵呵。”上次和劉棋出去了一次,感覺這裡還挺好玩的。

“老師,明天是週一。”許清渠提醒道。

“週一怎麼了,我給學校說,給咱們批一兩天假。”太陽光下,劉霞露出幹練的笑容,“怎麼說也是來給學校爭榮譽的,說不定還能整到一個公費出行呢。”

薑茶和許清渠都被這樣活潑的劉霞逗笑了。

當天晚上,薑茶就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季楠怡。

“我靠,憑什麼呀,我也想放假。”季楠怡已經洗漱完了,躺在床上,在電話那頭氣的嗷嗷叫。

薑茶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季楠怡好像生怕薑茶這頭有人聽見似的,特別雞賊的悄悄說,“好好把握啊。”

一秒就懂,薑茶又難為情的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