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茶收拾完,就急急忙忙的提著行李箱讓張叔送她一程。
車上,窗外熟悉的風景一晃而過。
“小姐,趁著這個機會多在臨市逛逛啊。”張叔開啟後備箱,將裡面的行李箱遞給薑茶。
“好。”因為父母的關係僵硬,加之學業的關係,薑茶沒有機會出來走走。
週六,學校幾乎沒人,僅有幾個教職工偶爾路過,校園門口空蕩蕩的,薑茶一手倚在行李箱上,目送張叔的車遠去。
過了一會兒,許清渠就到了,沒有提行李箱,只是背了個簡單的帆布包。
薑茶看著自己身旁24寸的淡藍色行李箱,不禁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
今天的許清渠沒有穿校服,換下了校服,穿著清涼的白色短袖,和版型寬鬆的淡藍色長褲,略長的頭髮蓬鬆,像濃密的海藻。
“薑茶,劉老師要我們再等一會兒。”許清渠走近。
“嗯。”和許清渠單獨待在一起,薑茶的心像小鹿一樣亂撞。
“你給我帶了什麼口味的棒棒糖?”許清渠清亮的眼神似乎有點期待的注視著薑茶。
昨天在電話裡薑茶鼓起勇氣說了這事,當面提起卻有點難為情,沒想到許清渠居然會主動問起這件事。
薑茶的眉眼可見的歡喜起來,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細數著,“有香橙味的,青蘋果味的……還有草莓味的。”
然後語氣小心翼翼的問,“你喜歡什麼味道的?”
“都還好,更喜歡草莓味的。”許清渠側過頭,露出少年清雋的側臉,額邊細碎的頭髮在陽光下發著柔軟的光,白玉似的耳根微微泛紅。
“啊……”薑茶被許清渠的話弄亂了心,為許清渠嘴角的笑容失了聲。
許清渠嘴唇微微張開,又閉合,似乎在說些什麼,但是一輛車子剎車,在他們面前停下,掩蓋了許清渠的聲音。
薑茶困惑的圓睜著眼,“什麼?”
許清渠嘴角含著笑容,輕輕搖了搖頭,沒有重新再說一遍。
“薑茶,許清渠,快上車。”停在面前的車搖下車窗,劉霞坐在副駕駛上,向他們招手。
“上去吧。”許清渠率先拎過薑茶的行李箱。
薑茶連忙跟上。
到了車上,駕駛座上坐著的居然是個女師傅,看上去和劉老師差不多大,有著長長的捲髮,紅棕色的,卻不顯老。
偶爾側過頭,與劉老師聊天時,露出畫著淡妝的半張臉,淡淡的細紋遮蓋不住,從柔和靜美的臉部線條來看,當初肯定也是一位氣質美女。
“這是你的倆個什麼?”
“學生,明天去華大參加作文競賽。”劉霞微微有點自豪。
“華大?那你們兩個小孩還蠻厲害的呀。”李青轉過頭說道,面露驚訝。
還沒等薑茶和許清渠出聲,劉霞就搶過話頭,“是啊,當初你小時候多讀點書,也不會現在這樣了。”
“哎呀,表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歡幹這行,自在,不用看別人臉色。”劉棋語氣微微有點埋怨,表姐總是提這個幹什麼?
小時候,家裡條件不是很好,父母外出打工,劉霞就借住在劉棋家裡,一起讀書,至今,出來工作後 ,甚至結婚生子後,兩人的感情仍然十分的好。
少年時候,劉霞讀書努力,現在成了老師,劉棋那時候頑皮,讀不進去書,經過找工作的一番波折,後來買了一輛車,隨心所欲的當著自由的女司機,認識了現在的老公。
她今天就是去臨市去找出差的老公去的,她老公在公交總站等她,順路載上了劉霞他們。
劉棋很健談,親切的讓薑茶他們喊她棋姐。
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到達了南溪市的公交總站。
“我就把你們送到這裡了,我老公在前面等我呢。”不遠處,一道瘦高的身影走過來。
“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能見啊。”劉霞握著劉棋的手,面露愁色。
“有機會的,我老公因為工作的問題,還要在這裡待幾天的。”劉棋也緊緊握著劉霞的手道。
等一番離愁別緒過後,三人進了站。
站牌下,一箇中年男人手上捏著一大把一塊的錢,坐在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應該是可以散錢的地方。
“哎,師傅,你好,請問去華大要坐哪路車啊?”劉霞留薑茶和許清渠在原地,上前禮貌的詢問。
“坐三路。”中年男子眯了眯眼睛,顯然很熟悉這裡,指了一下前面的車,“三路車直接到華大門口。”
“謝謝師傅。”劉霞微笑道謝,順便拿過一張二十換了散錢。
走到前面,三路車正要發動,他們恰好趕上了車。
將三人的錢投進收錢箱裡,三人才坐了下來。
因為是週末的關係,車上坐了許多人,劉霞坐在了車裡的靠前的一個位置上,許清渠和薑茶則是坐到了後面一些。
薑茶坐在靠窗的一端,許清渠坐在外面。
許清渠將揹包從肩上取下來,抱在懷裡,靠在椅背上,一隻手穩著薑茶的行李箱,防止剎車或者啟動時行李箱滑動。
此時到了正午,太陽正是熱烈,因此車窗緊閉著,厚厚的暗沉色的車簾掩蓋住,頭上的空調呼啦啦的吹著。
汗液被蒸發,車裡的氣味有點難聞,薑茶頭暈暈的,臉色蒼白。
“你暈車嗎?”許清渠注意到薑茶的異狀,擔憂的問。
“嗯。”薑茶的胃隨著車子的顛簸抽痛,想要嘔吐的慾望越發嚴重,根本沒有想說話的慾望。
許清渠沒有多說什麼,從揹包裡拿出一對白色的藍芽耳機,連在自己的耳機上,一隻自己戴上,一隻遞給薑茶:“聽歌會好些。”
薑茶接過耳機,戴上。
裡面唯獨單曲迴圈著一首歌:“你是我最浪漫的夜裡,那撒滿了星星的夜……”
漸漸地,薑茶被歌詞分去了心神,耳機帶著溫度,薑茶想把這句話告訴許清渠。